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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极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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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姣醉酒的时候,范骊和姜淑瑶正在女画工食宿区附近的房屋拆除工地幽会,这时两人正穿着裤子,都神情紧张,气喘吁吁,动作慌里慌张,系裤带的手抖抖索索。姜淑瑶系好裤带,伸手在地上摸索起来,今晚她特意换上了从家里穿来的淡紫色西式褂子,但上面两只纽扣脱落了。她脸颊发烫、心咚咚直跳,像在擂着小鼓,因四野万籁俱寂,心跳声显得格外响亮。范骊说:“别找了,随后我给你做上件更好的。”

一把将姜淑瑶揽进怀里,在她滚烫的脸上亲了一口。姜淑瑶咕哝道:“咱两还没成婚,你就……”范骊说:“很抱歉,我……我实在是控制不住了,请你原谅!”

双臂紧紧搂着娇小柔软的身躯,语气内疚中含着按捺不住的惬意。“请原谅我的冲动,再说咱早晚是夫妻……”姜淑瑶没言声,用手轻抚着范骊的后背作了回应。时值初冬,四野寒气袭人,姜淑瑶纵着肩,缩着脖子,有些寒冷的样子。范骊回味着先前从未体验过的美妙时刻,默默沉浸在快感的愉悦里,并未顾及到姜淑瑶的寒冷。姜淑瑶打个冷颤,咕哝一句:“好冷。”

范骊不觉攥住了姜淑瑶的手,他感觉攥着的软绵柔滑的手冰凉冰凉,将姜淑瑶的整个身子揽进怀里,她顺势偎依在他宽阔的前胸,闭了双眼,用心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仿佛蜷缩在母亲怀中吸吮乳汁的婴儿那么安静。范骊俯首凝视着姜淑瑶,在微微发烫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笑嘻嘻的问:“还冷吗?”

姜淑瑶睁开眼,深情地望着范骊:“不冷了。”

夜幕中,两个眸子显得特别亮,宛若两颗水做的夜明珠。范骊望着近在眼前的面孔,只有一双眸子闪烁着光芒,其余黑乎乎一片,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警务,有些心神不宁了,频频环顾四周,盯着花篱墙、警戒道方向出神。姜淑瑶没觉察到范骊情绪上的变化,仍痴痴地望着他,默默无语,她感觉四野极其安静,先前的鸟叫没有了,秋虫的啾啾消失了,微风吹拂树梢的飒飒声没有了,只剩下双方搏动的心声和呼吸声,仿佛大自然专门为他们创造出如此静谧的两人世界。范骊没话找话说:“日子过得真快,你来了都大半年了。”

姜淑瑶点点头:“明年入秋前彩画就能完工,再有八九个月时间……”语音很小,几乎是喃喃自语,说到这里竟不想再说下去,她的心里喜忧参半。范骊早一心想去巡查了,根本没听清姜淑瑶说些什么,见她仍这般缠绵悱恻,也不好意思开口告辞,迟疑之中静静地凝望着明亮的眸子、模糊的面容,姜淑瑶并没在意范骊不安的情绪,用力抱了抱对方的腰,问:“到那时你也要离开这里了吧?”

范骊心不在焉的说:“这个……是走是留难以预料,但不管走到哪里,你就是我的随军夫人……”话没说完,突然“哗啦啦”一阵响,不知从斜对面的空屋里飞出两只什么鸟,鸟叫了几声飞远了。姜淑瑶吓得身子打了个战。范骊摩挲着姜淑瑶柔软丰腴的后背,说:“别怕,是鸟!”

伸长脖颈在姜淑瑶的脸颊轻轻亲了一口,说:“哎呀,我该查岗去了。”

姜淑瑶说:“难得一聚,过会儿再去不迟嘛。”

关系发展到了顶点,她已不所顾忌了,说话的时候故意用力抱了抱范骊,仿佛他是一只珍贵的鸟,害怕一松手飞跑了。范骊笑了笑没出声,他的内心很焦急了。姜淑瑶说:“哎,至今我还没骑过你的马呢,试试怎么样?”

范骊迟疑起来:“我那是军马,就怕……”姜淑瑶说:“虽是军马,可是我感觉它很温顺,很有灵性,它已经知道咱两的关系了,我骑它它会高兴的。”

范骊无奈:“那……好吧。”

牵过拴在不远处的雪云马,姜淑瑶走近时马扬了扬脑门,摆了摆尾巴,细细的、弱弱的叫了一声,似乎表示对她的欢迎。姜淑瑶笑着说:“你看,向我施礼呢,有灵性吧?”

范骊心里焦急,只想让她骑一骑敷衍了事,催促道:“有灵性,你快上去吧。”

姜淑瑶喜滋滋急忙的上马,马高她个子矮,踩住脚登几次也没跨上马背,范骊掀扶着她才上去。姜淑瑶有些胆怯,让范骊牵着马走,顺着拆除房屋的废墟间隙走了一段。范骊把缰绳递给她,说:“你自个骑着走。”

姜淑瑶便攥住缰绳,雪云马还像刚才一样的步速继续前行。范骊站在原地看着,说:“让它跑起来。”

姜淑瑶犹豫了一下,说了句“的儿,驾——”同时在马背上轻轻拍了一下,马立刻跑了起来,跑了一段路,马和人变成了一个模糊的黑影,只听姜淑瑶叫了声“驭”,马立刻站住了。姜淑瑶大声说:“哈哈,怪不得叫雪云马呢,骑着它好比坐在云彩上飘游!”

范骊得意的说:“可不是嘛,再让它跑回来。”

不一会儿,马就原路跑了过来。姜淑瑶说:“这马果然有灵性,而且比俺家的马温顺多了!”

范骊说:“它认人呢,你让姓淳于的骑骑看?”

姜淑瑶笑而不语,下了马,说:“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范骊正要说什么,只听一声重重的咳嗽,两人循声望去,从飞出鸟的屋子后面晃出两只灯笼。“范将军,幸会!”

话音里含着得意与嘲讽。督察王大、刘不歪走了过来。范骊吃了一惊,当即心里叫苦。姜淑瑶一时又惊又赧,但片刻间又镇静起来,盯着晃过来的人影,怒涌心头,小声骂道:“讨厌!”

范骊急忙捂住她的嘴,小声说:“你快走吧。”

姜淑瑶赌气说:“我偏不走,看他们能怎样!”

范骊急了,推了她一把:“快走吧,我求求你了!”

姜淑瑶这才不情愿的走了。范骊顾不得搭理姜淑瑶,强作镇静的说:“哦,是督察大人们,幸会幸会!”

王大说:“嘿嘿,范将军,我俩在这里候了多时了。”

范骊手足无措,一时语塞,见是两个小小的督察,渐渐镇静下来。刘不歪冷冷地说:“工程紧要关头,你却擅离职守,在这儿与女劳工鬼混,知道这是什么罪责吗?”

范骊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好兄弟,咱们共事多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这么认真呢?再说敝将跟你们总管的关系……”刘不歪马上打断他的话:“你少来这一套,我们是大秦始皇帝陵建造工地督察署的督察,不是某个人的督察,是御史大夫任命的官员,我们是在按律令尽自己的职责呢!”

王大捅捅刘不歪:“少跟他啰嗦!”

从怀里摸出一块白绫,在范骊面前一展。“在上面签字吧。”

范骊借着灯光,分明看到上面写着:“9月27日戌时,我擅离职守,与女画工姜淑瑶在军营附近拆除工地废墟间幽会,违反朝廷律令,自愿接受惩处。范骊,10月19日戌时”范骊看后恐慌起来,频频作揖说:“其实……我早就想巡查去了,是姜师傅她……两位好兄弟,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敝将下不为例就是了,千万别上报朝廷。敝将是讲义气的人,事后不会亏待二位的。”

范骊以为这么说能打动刘、王二人的心,不料刘不歪厉声喝道:“住嘴!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赶快签字!”

将笔墨递给范骊,范骊无奈,只好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刘不歪一挥手:“咱们走!”

两人扬长而去。范骊呆立在那里,望着晃动的灯笼和人影,不知如何是好……当晚姜淑瑶几乎一夜未眠,她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生气。这是什么鬼朝代?两厢情愿的恋爱还有人盯梢!我们一起相聚招谁惹谁了?妨碍什么了?要是在我们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你们这种行为是在限制公民的人身自由,是在干扰公民的正常生活,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要不是为了心仪的白马王子,要不是想让司马昊举荐自己,明天就愤然走人!她打算明天去找司马昊理论去,她坚信自由和人权是争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但到了翌日,她已经变得冷静了、理智了,她想到了秦朝的制度,想到了范骊的声誉和前程,遂打消了找司马昊说理的念头,暂且忍受屈辱。范骊因心惊胆战,当晚也同样几乎没合眼,于翌日一早便叩开了督察署的门,希望司马昊竭力袒护自己,并打算当着司马昊的面给督察们认个错,以表对督察们的尊重与悔过,最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时司马昊正对着墙上的铜镜剪胡须,范骊毕恭毕敬站在司马昊身后,铜镜里,司马昊的耳朵旁映出他的半张脸。范骊说:“司马总管,敝将向您悔罪来了!”

司马昊听到范骊说话,一言未发,身子纹丝未动,继续斯斯文文地剪着胡须。他下巴上的胡须已剪得齐齐整整,用手又将上唇右边稀稀疏疏的黄绒胡子拢成一撮捏住,小心翼翼把剪刀伸过去,剪刃一合,一撮胡子便悄无声息地掉了下来。司马昊将捏着的黄绒毛丢进脚旁的痰盂里,说:“哦……知罪还好。”

范骊说:“昨晚我轮休,……其实我两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暂……”顿了顿,笑嘻嘻地说:“嘿嘿,你那两位下属也过于较真了。”

司马昊沉默了片刻,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说:“范骊呀范骊,当初本总管是怎么嘱咐你来着?让你为人低调,谨慎做事,怎么就成耳旁风了呢?”

范骊立马垂下脑袋说:“敝将知罪,敝将知罪!”

停顿了一下,嬉皮笑脸的说:“督察署您是老大,在这里您一手遮天,没有摆不平的事。”

司马昊一听转过身来,鼓泡眼瞪着他,说:“你说得轻巧,……这事可真的不好弄!”

也不剪胡子了,倒背了手在地上踅来踅去,似乎在想策略、做决定。范骊盯着司马昊两条迈动着的僵直的粗短腿,盯着摇来晃去的胖身影,只觉得股沟发紧,脊梁骨冷风飕飕,心提到了嗓子眼,惶恐不安中等待着下文,等待着他所希望的下文,屋里一时间鸦雀无声。司马昊突然停下脚,神情肃然且带着为难状,语重心长的说:“范将军,情报是你们军队内部的人提供的,况且督察们都知道了,事情已经抖明了,纸里包不住火了。更主要的是刘不歪扬言要面奏李丞相,已经和王大启程去咸阳城了,本总管怎么劝说都阻拦不住。那刘不歪朝中有硬后台,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他要较起真来,本总管真的拿他没办法。”

走回镜子前,手捏住另一边的黄绒胡子,将手中的剪刃叉开伸了过去。听司马昊如此说,范骊惊恐万状,从头到脚渗出一层冷汗,说了句“我追赶刘督察去!”

转身便走。司马昊望着闪出门外的背影,大声说:“咳,好我的范将军,你就别去追了,和他两同去还有淳于将军呢,就算刘、王二督察不较真,淳于将军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范骊当即停住脚,身子霜打了的庄家一般,垂头丧气折返回屋。呆立了一会,突然精神抖擞起来,说:“要说违反律令,他淳于彪夜晚绑架女画工,罪责比我大多了,我也进皇宫状告他去!”

司马昊一听笑了,说:“你太天真了,他绑架女画工是有过错,可是绑架地点既不在宿舍内,也不在女工住宿区,而是在远离劳工住宿区的路上呀。朝廷明令禁止劳工夜晚外出,这你是知道的,况且她是跟你鬼混去了,治她的罪不算,你也会被追责的!”

说得范骊哑口无言。范骊沉默着,挖空心思地想着挽回局面的言辞,片刻,用恳求的语气说:“总管大人,您是朝中元老,德高望重,即使刘督察他们面奏了李丞相,只要您出面说说情、发发力,李大人总会给您些面子的,敝将相信您一定能把事情摆平!”

司马昊一听立马停住手,说:“你算了吧,陵园工地出了这种丑事,我身为督察署总管已经够丢人的了,怎么好意思去替你说情呢?若火了李丞相,定我个监管不力的罪名,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啦!为了你这么点破事,你也好意思拿我的官职仕途作赌注!”

范骊绝望之中仍抱有一丝幻想,哀求道:“总之我没听您的嘱咐提醒,做事麻痹大意,过于张扬,惹下祸端,给您出难题了。今后敝将一定跟她少来往,谨慎再谨慎,我范骊的性格您也了解,遇事舍得花本钱,是讲情面重义气的人,请您想方设法帮帮忙,事成之后,敝将还有重谢!”

司马昊神情冷漠,将剪下的胡子扔进痰盂,放下剪刀,从木橱里取出一个布包,说:“补品我已经吃了,把这些个全拿回去吧,我接受不起!”

塞入范骊怀中。范骊急忙推开,说:“不不不,总管大人您误解了,误解了!敝将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两人推搡了几下,推搡出叮铃郎当的脆音,司马昊推搡的力度渐渐减弱,最终收回布包,往几案上一放,语气软塌塌地说:“原封没动,拿回去吧。”

返回镜前,用手摩挲着修剪过的胡子,显然在消磨时间。范骊是自尊心强的人,见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就不再央求,彬彬有礼地告辞了。司马昊等范骊的脚跨出门槛,拎起布包追了几步停住,假装无奈的说:“你这人犟的,我暂时替你保管着啊!”

将布包放回木橱里。范骊自此惶惶不可终日,再不敢与姜淑瑶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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