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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骊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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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淑瑶修改罢男画工画过的跪射俑,打算再画一尊将军俑,然后辅导画工们。她调好面部的颜色,环顾四周,眼里全是人影,多数是直挺挺立着不动的陶人、陶马,少数是晃来晃去的活人,画工们个个手握画笔,将各色颜料涂在土红色的陶面上;搬运工们抬着新出窑的陶俑或男画工们已经着过色的陶俑,穿梭于画工和陶俑之间,整个空间人影憧憧,窸窸窣窣,嘁嘁喳喳,依然嘈杂、紧张、有序。她忽然想到要好好画画范骊,便在将军俑之间绕来转去,寻找与范骊容貌相似的陶俑,同时极力回想着他的模样:身材伟岸,宽额,方脸,挺直的鼻梁,宽宽的鼻翼,嘴唇棱角分明,嘴角微微上翘,一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眉宇间有一颗褐色的瘊子,耳朵的耳轮十分明显,整个形象阳刚英武中透着友善、温和、乐观、沉稳与睿智!……她边想边仔细观察着每一尊陶俑。这些陶制将军俑神形各异,有凝眸远眺的,有蹙眉思考的,有微笑遐想的,有凝神聆听的,有蹙眉瞪眼作发怒状的,她觉得那个扭着头,面带微笑凝视前方、似乎陷入美好遐想之中的将军俑比较像范骊。此俑身披铠甲,头戴双卷尾长冠,脚穿方口翘尖鞋,身高六尺有余。她将木墩搬了过来,站在上面开始画帽子,但还得踮起脚才能够得着。那面的杨爽还蹲在地上调制颜色,她与吕少谷分开后,开始几天经常抹眼泪,后来就整天乐呵呵的,除了干活,就是忙着描眉搽粉,对着镜子欣赏戏子一般的面孔,好像从来没跟吕少谷发生过恋情。姜淑瑶专心一意画“范骊”的时候,淳于彪兴致勃勃的进了画房。自送礼后司马昊宽容的表态后,他的胆子放大了很多,进画房门之前,看都没看身后有没有督察署的人。胡精发现了淳于彪,赶忙跑过来,影子一样跟在将军的身旁,淳于彪厌恶地挥挥手,像在驱赶苍蝇:“做你的去吧。”

将胡精赶到别处去了,其余兵士见胡精讨个没趣,也都躲得远远的。当时姜淑瑶正回忆着范骊嘴巴的形状、特点,一面修改着嘴唇的轮廓,没注意到此时已经有人过来。淳于彪过来的时候竟心率加快,精神有些紧张,好像从未见过异性的小伙子第一次与心仪的人约会,见姜淑瑶两眼盯着瓷碟里的颜料,全神贯注的样子,显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便立在她的身侧,窥视着她俊俏面孔的侧影,故意咳嗽了一声。姜淑瑶扭过头先是一惊,接着笑盈盈唤了声:“将军大人!”

淳于彪平时一向板着面孔,这时自然笑容满面,用热辣辣的眼神望着姜淑瑶,语气柔和地问:“她们进步快吗?”

姜淑瑶说:“还行吧,她们也很专心的。艺术嘛,不能立竿见影,需要时间呢。”

说完,笔头伸进碟子里蘸了些颜料,开始往陶俑的脖子上染色。淳于彪说:“哦……你们先进的朝代,不光绘画比我朝好,人也优于我朝。”

姜淑瑶听出了意味,淡然一笑:“您过奖了。”

淳于彪正欲开口,目光无意中落在陶俑的头部,突然眼睛瞪大,惊讶道:“你画的这尊将军俑很像一个人!”

姜淑瑶故作惊异:“是吗?像哪位呀?”

淳于彪说:“像一个领兵的人……哦哦,你不认得,不认得。”

暗自感叹:他娘的,世上居然有这么奇巧的事!姜淑瑶掩饰着内心的惬意与兴奋,哦了一声,说:“真是巧合!”

说话的时候只扭头瞥了瞥淳于彪,画笔始终没有停止。接下来,淳于彪便盘问姜淑瑶的名字、籍贯、年龄、家庭情况等,令他失望的是,姜淑瑶渐渐对他失去了兴趣,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陶俑上,她盯着陶俑,凝神静气地用笔用色,专注程度简直旁若无人,回答问题的时候连看都不看淳于彪一眼,且问一句答一句,从不主动和他说话,面部表情一本正经,没有一丝妩媚的笑容,给人一种高傲冷漠的感觉。兵士们见淳于彪与姜淑瑶聊得火热,立刻转身又到了外面,胡精则干脆溜得无影无踪了。说话间,从附近传来一声脆生生的笑,淳于彪循声望去,杨爽已经笑嘻嘻地低下了头,接着又扬起头来,一脸傻笑地望着淳于彪,似乎想跟他搭讪,却显得害羞腼腆。淳于彪感觉杨爽活泼好动,模样也好看,但言行有些轻佻,搔手弄姿的,且浓妆艳抹打扮也太俗气了。他是尊贵之人,一向喜欢文静高雅,自然对杨爽兴趣索然,看杨爽时面部笑影全无,骇得杨爽赶紧埋头干活了。姜淑瑶已画完陶俑的上半身,跳下木墩,默默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神情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与得意,似乎将身旁的淳于彪忘得一干二净。淳于彪盯着陶俑,很惊异,也很疑惑,克制着不良的复杂情绪,夸赞了一番姜淑瑶的画艺,姜淑瑶自然态度谦逊,口中谢个不停,淳于彪接着没话找话地与她攀谈,姜淑瑶却又专心一意画起了将军俑的下半身,把精力全用在了不会说话不会动的陶俑上,说话时索性连头都不扭一下,只盯着笔头在忙活。淳于彪终觉扫兴,默默地告辞了。临出门,停在门口回身凝望了姜淑瑶片刻,有些恋恋不舍。淳于彪对姜淑瑶缠绵悱恻的举动,杨爽看在眼里,羡慕在心中,又由羡慕转为浓浓的妒意,淳于彪一走,杨爽朝姜淑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做个不怀好意的鬼脸。淳于彪怀着沮丧和困惑的心情离开了彩画房。不佳的情绪,使他本来缺少和善感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可怖,举止也失常了,他垂着头,却挺胸阔步,大步流星,径直朝棚子外走去,样子威风凛凛而又气势汹汹。胡精见淳于彪要走,晃荡着粗壮的身子屁颠屁颠追了上去,像狗追随主人一般,用讨好的眼神望着淳于彪,声音甜甜地问:“您走呀?”

淳于彪看都没看韩珠一眼,一声未吭,头也没回就走了。回去的路上,淳于彪忽然又自信起来,欣然想:第一次的失败不代表最终会失败,自己毕竟是将军级的人物,而姜淑瑶不过是个画师。他娘的,难道我堂堂大将军配不过一个画画的吗?况且,女人大多含蓄、内敛,在异性面前一般表现被动,外表的冷淡,并不代表内心的冰冷,只要自己这团熊熊之火不灭,再坚硬的冰也能融化。姜淑瑶画完陶俑的鞋子,跳下木墩,站远一些,仔细观看着自己的画作,啊,活脱脱一个范将军!她想:倘若能将这尊将军俑留下来,天天陪伴在自己身边,该多好啊!但立刻又觉得自作多情,很可笑,面颊也热烘烘起来,恰在这时,搬运工们过来了。一个问:“师傅,好了吗?”

姜淑瑶点点头:“好啦。”

他们抬起她画好的“范骊”就往外面走,快要抬出门口时,姜淑瑶忽然想到他们要把它弄进墓室,觉得很不妥,切确地说是感到了对范骊极大的侮辱,喊:“诸位留步!”

疾步追过去,横在搬运工前,搬运工们只好将东西放下。其中一个问:“师傅有什么事?”

姜淑瑶说:“画得还不妥,容我修改修改吧。”

搬运工们狐疑地看看姜淑瑶,只好又搬了回来。一个劳工口中嘟嚷道:“有话不早说,白白耗费我们的体力!”

姜淑瑶只当没听见,待搬运工们一走,急忙修改起来,不一会,面前的“范骊”就面目全非了。范骊突然茅塞顿开,心想:李丞相毕竟给司马昊下发了手谕,自然成了姓司马的手中的尚方宝剑,人心难测,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翻脸不认人呢?与其心里不踏实,莫如收买了他,免除后患。他了解司马昊是个既有官瘾又贪财的人,打算送他些稀罕之物。翌日一早,便匆匆去了督察署,谎称回临潼探望父母,司马昊准许,于当日赶赴咸阳城,买了一个玉人,五套玉壶、玉盏,专程去督察署面见司马昊,将玉人外加一套玉器皿送给了司马昊,说多年来承蒙总管大人厚爱,早已心存感激,此次回老家特意带了点薄礼,不成敬意。司马昊假意推辞了一番便欣然收下了。范骊又暗里将四套玉器皿分别送给四个督察,督察们自然高兴。司马昊收了范骊的礼物,立刻对其多了几分好感,先恭维了一气他的为人做事,末了鼓励他好好的干,事务上若有什么差池,只要不太出格,他会尽力袒护包庇的。范骊听了,悬在心头的巨石才落了地,自此,开启了他鬼鬼祟祟的争夺爱情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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