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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神秘启明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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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国庆小长假开启后,天气突地转好,似乎节前的那场暴雨并未宣泄过一样。姜颜一门心思栽进了如何掌握要令,来去自如地进行梦境穿梭。她想着这次过来难道真靠咒语开启?于是,居家洗衣拖地时,书店翻阅书籍消遣时,超市替外婆跑腿买酱油....连吃饭间隙也不放过,都小声地念念有词,怪异举动总是旁人的侧目。“啊不行。”

姜颜侧躺在沙发上,眼珠子鼓溜溜乱转。“是不是一定得那家的东西啊,可是都没有这个店名。”

手机页面上并无之前购买捕梦网的店铺名。姜一宸听着自家老姐的疯言疯语,直呼受不了,干脆放下作业,正准备穿鞋出门。“呀你去哪?”

姜颜探出一个脑袋询问道,“下午得回老家呢。”

“打球去。”

姜一宸在玄关处穿鞋,“我不回去啊,回了明天又来懒得回。”

“谁让你明天就回啊,外公他们也是后面才回来啊。”

姜颜从沙发起来,慢悠到大门前。“在老家呆五天?算了吧。”

“那,就我一个人回去啊?妈可说了叫你和我一起的。”

“我可没答应。怎么,你还怕被人拐跑不成?”

姜一宸穿好鞋,起身上下打量一番姜颜,“放心,你安全得很。”

“姜一宸!”

“你给我回来,摆好你自己的臭拖鞋。”

姜颜望着玄关处被踢歪的拖鞋,大声吼道。姜一宸见状,背好书包的同时,又一脸不耐烦地准备踏进屋内摆好自己的拖鞋。“站外边!”

姜颜气势汹汹地盯着对方弓着身子,摆正鞋子,这才松下气来。“女人,真麻烦。”

姜一宸甩下一句吐槽便跑了,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喊声。姜颜外婆家和奶奶家都在距离石城一个小时车程的麦风乡,同村不同村组,徒步快的话,两家之间也就半个多小时多一刻。早前,各村修了公路,现在更是缩短和节省了路程时间。有两条不同的村路通向两家,姜颜自是选择避免会从奶奶家路过的那条路。只是另外这一条路,简直就是姜颜的噩梦。等到下了客车,站在乡里的大公路上,两边都是农户人家。在车上打完瞌睡的姜颜直打哈欠,望着这爬上就要半条小命的“山路十八弯”,不禁全身一下个冷噤。自己选的路自己走吧。“一个小时,呵。”

姜颜紧紧书包背带,咬咬牙,就往蜿蜒曲折的村级公路上走去。山岭开阔,碧空如洗,坐落着星星点点般的农家小屋。“到了啊。好,慢慢走上来吧,我和你外公在家呢。”

谭矜玉挂掉电话,站在木房屋二楼的廊上,冲着正在给院坝外几颗沙梨树除草的马奎元喊起来。“还没除完?都弄了快下一下午了,姜颜到大公路上了,快弄完收拾了。”

恰好,住隔壁的朱老头在外边的田上打起招呼来,“姜颜回来了啊。我去接接,这么一大坡她一个学生娃儿上来怕是累的够呛。”

“是啊,她姐弟俩今天回来,那怪麻烦您的。”

马奎元从地上探起身来,摘下头上的草帽拿到手里扇起风来。谭矜玉全程没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下了楼。“说什么麻烦,都是亲戚。”

说罢,朱老头提起锄头就往家里赶。不一会儿,就听见那边传来三轮车启动的声音。无人的路上,姜颜双手撑着膝盖,喘着大气,将手机胡乱塞进书包里,带来的半瓶水早已喝光。“哈——真累,外婆咋好像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啊。真行,姜一宸这小子有先见之明.....”胡乱挽成球的短发,领口湿掉的灰色短袖,想要一把脱掉宽松牛仔裤。此时的姜颜,已然没有出门时的青春洋溢和上山时的斗志昂扬。“太虚了,还是太虚了。哈——不行。”

她俯身起来,眼见四下无人,豪气掀起短袖下摆来擦脸。视线渐渐清晰起来,姜颜望着前方曲折的弯路,又回头苦笑走过的短短血汗路,振臂高呼起来,太不值得了啊啊啊啊啊。“你去和他讲这些做什么,他年纪大了开车行吗?”

谭矜玉一边用眼神警示刚刚踏门进来的马奎元,一边又掏出电话。“又没下雨起雾什么的,问题不大。”

马奎元将锄头靠门后放。“我来给姜颜打过去说一声。”

谭矜玉眯着眼寻找号码,速度缓慢、手却有力地摁下通话键。“姜颜啊,你舅公来接你,路上看着点啊。旁边的你俊表叔家舅公啊,挂了啊。”

等到了外婆家,日薄正西山。姜颜一下从车后跳下,向舅公道谢几声,便乘着风沿着公路往家里跑。“外婆,外公!我回来了!”

半道上,半条命差点没有的那个姜颜已经满血复活了。一条大道上,回荡着欣喜的叫喊声。外婆家的房屋分三块。居住的正屋占地面积最大,共两层,一楼的堂屋、偏房、灶房贯穿整个屋子,是用红砖盖的,二楼由木头搭建,用木板隔出4个房间,6张床;正屋与用来堆放柴火、杂物的柴房正对着,柴房里还有外公翻修的一间小洗浴室;柴房靠水田的那边,是以前耕牛的“底盘”,小小瓦房现在多半荒废,养了七八只鸭子在里面,是旁边亲戚人家帮忙早放晚赶。其实这一个村里的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你家小子和我家女儿连理,我家又和他家亲家,转来转去,大家都是一家。更何况,姜颜外婆谭矜玉在家中排行第六,其娘家是在石花村组的谭氏大族,外曾祖母冉老太也就是姜颜外婆的母亲,膝下有五子两女,开枝散的叶足有五世同堂。马氏在风铃村组也是唯二姓氏,这两家一结合,走在村里到哪都是既是乡邻又是亲戚的寒暄声。姜颜冲向楼放下书包后,便“咚咚”下楼到后屋的水泥小池擦洗一番。依旧将头发低扎绑成球,挽起裤脚到脚脖,一副男孩样儿,吆喝着去院坝外的几棵沙梨树下摘沙梨。如脱了缰绳的野马,姜颜边啃边四处摇晃,在不久前翻修成新的宽敞水泥院坝上大摇大摆地来回踱步。不时看完戏水鸭子,跑到通往另外一处人家的水泥路上眺望,用空着的那只手从旁边的田里舀起水来浇坝上夹缝生存的杂草,又走起屋后的公路,听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俨然一个地痞小家主。“一路”上,姜颜与满载收成而归的亲戚老人家说笑,给路过的表叔问好,抓着邻居小孩一端玩闹。虽是农收时节,但外公家种植的作物比村里其他农家相对较早,国庆前几天已经完成任务。烟囱里冒出青烟来,外婆已经准备做饭。等刚好啃完这个梨,屋内传来外婆的喊声,“姜颜,进来择一下四季豆咯。”

姜颜大喊一声来了,便将果核朝院坎下的田里使劲抛去。在农村,只要是可以分解和转化到土壤中的有机物,大家都是“乱扔一通”。姜颜很喜欢这样的自在和随意,无拘束在这里才算是真的体验。“姜一宸呢?他咋不回来。”

“他在石城呢。”

“那你爷爷70大寿他都不回去看看?你妈没和你说吗?”

姜颜正端着饭碗大快朵颐,等咽下嘴里的一口饭后,才回答起外婆的问题。“不知道啊,妈只是叫我俩都回来,没说爷爷生日的事。”

“不管怎么说,明天你回去看看。”

“好吧。”

“听说前不久你爸回来了的,估计早回那边了。”

“哦哦。”

姜颜低头扒饭,刚才的兴致下去一半。马奎元见状,岔开话题。“院子外的沙梨今年长势好,回石城的时候,记得摘一口袋带去。”

“啊?那么重,我可带不动。”

姜颜犯难,只要每次一回来,自己就是一整个苦力工。“吃的时候就咬得动了。”

“嘻嘻。”

姜颜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吃完饭的姜颜从屋里跑出来,站在视野开阔的院坝上看风景。对面就是群山环绕,一山连着一山,山脊对着天空。此时,鸭蛋黄般的太阳刚西沉下山,远山上方红光四射,朵朵白云被染成粉色棉花糖。天空开始泛起一小块一小块的青色,青色与青色之间出现了一颗星星。是启明星。这是姜颜在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它不叫北极星,只是自己记了很久的杜撰。她掏出手机,咔嚓拍了下来,却发现手机一点也不能体现它的神秘。姜颜又抬头看那神秘的星星,听到手机传来的消息声。森哥(探子):嗯,我爷爷的中药铺。呃,他这,是完完全全的轮回吧。算了,也习惯了。不管其他,姜颜发了一个嬉笑的表情,又将刚刚的照片发了过去。姜颜(姜马陆):看,神秘启明星。森哥(探子):有点看不清。森哥(探子):为什么是神秘启明星。姜颜(姜马陆):放大看。因为——姜颜(姜马陆):神秘北极圈,阿拉斯加的山巅。森哥(探子):这.....有什么关联吗?姜颜(姜马陆):没有哈哈,开玩笑的。正聊的火热,却被楼上的喊声打断。“姜颜,快上来穿件衣服。”

外婆站在廊上,两手拿着衣服,催促着姜颜进屋添衣。“我要暗绿色那件。”

姜颜抬头往楼上望。“上来拿。”

“扔下来嘛,我接得住。”

外婆大手一挥,那件暗绿色衬衣像只翩翩飞舞的蝴蝶,却没有落到姜颜的手中。外婆怪道一句,“看吧,让你上来。”

“没事没事儿,三秒之内捡起来了。”

姜颜憨憨地笑着,捡起衣服套在了灰色短袖外。等套上衣服,再看手机时,对方没有回复且已显示下线。望着黯然失色的头像,姜颜也见好就收,对待慢热的人不要过于热情、过分苛求。待黑色刚笼罩住整个村落,外婆就发话了,“已经绿灯了,要洗澡就早点去洗。”

本来姜颜是不急着睡觉的,奈何两位老人轮番上阵、一催再催,她只好先去洗澡早早上楼。等她从柴房里的洗浴室出来,屋内已熄了灯,外公外婆已上了楼。四周也乌漆墨黑。姜颜站在柴房外有些惴惴不安,等扣好柴房的锁头,飞快地从装着衣服的布袋里摸出手机。手电筒光亮起的瞬间,姜颜攥着手机踩上小台阶,猛地往对面冲去。进了屋,才发现靠近楼梯的电视屋里传出声音,原来外公还在看电视。等吹完头发,再一次解决完内急问题后,姜颜准备关门上楼。关门的瞬间,这才看见了满天的星星。姜颜情不自禁地踏出门槛,哇地一声感叹这夜空。她仰着头,小心地转着看这夜空惊喜,这已经不是启明星的神秘,这是宇宙的秘密。许是城市灯光万家掩盖了这秘密,也或是有心之人有星有愿,不论多久多远,再次看到仍觉震惊与动心。突地,姜颜好似要落下泪来,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样好奇这秘密的时刻。似乎,人只有在被爱和在看见叹为观止的事物才会如此吧。思绪被外公的叫喊声回到了现实,姜颜眨巴眨巴眼睛,大声应了一声,锁好后门,抱起东西上了楼。“水热吧。”

外公坐在黄黑混色的椅垫上问道。“嗯,在看什么。”

姜颜边回应,边走进被大衣柜挡住的里边隔间,将衣服扔在床。“新出的连续剧,你外婆熬不住,我先看了。”

外公往边上挪出一个位置。出来的姜颜顺势坐在了边上,将背靠在长椅沙发上,“才9点啊,我还以为很晚了呢。”

外公笑着回答,“村里是这样,家家睡得早,也没有城里的路灯。”

姜颜应声点头,摸着坐着的垫子,“这沙发垫好新。”

“你舅舅五一回来才换的,还说打算把大衣柜和这长椅换了,我没同意,你当时也回来了的啊。”

外公拿着遥控器换起频道。“哦哦。”

姜颜摸出手机来,调转话锋,“明天就我一个人去爷爷家吗?”

“可以和你朱家舅公一起啊,他是一定会去的。我们和你舅舅礼到就是了。”

朱家舅公也就是下午接自己的老人,是奶奶那边的亲戚,下午刚见面的时候,姜颜一时间还有些恍惚。朱舅公也是因病去世了几年。她有预感,这次回来想必又是思绪万千、错综复杂。姜颜点点头,是啊,妈和爸都离婚了,这些事也只有我和姜一宸出面了。手里的手机突然传来消息声。森哥(探子):今天回了老家,刚刚才吃完饭回来。姜颜面露喜色,手指飞快地回复起来。一旁的外公歪着头向姜颜询问电视荧幕上的人物,姜颜敷衍了几句,便表示先睡了。刚躺进被窝,就听见从隔壁传来外婆严厉的苛责声,电视前的外公立马起身,出去的时候虚掩起房门,不忘嘱咐姜颜床对面的柜上有蚊香,记得点上。姜颜大哦一声,等待着刘森的回复。刘森看着快要满屏的消息一时间不禁笑出声来,实在回复不过来,他只能捡重要的点简明扼要地回了对方。聊了大约半小时,姜颜了解到——刘森的老家是在砂子镇,家里有个在重庆上大学的哥哥,父母常年在外,俩兄弟都是爷爷带大的....这些问题,姜颜早已知晓,只是以前都是从他人口中得来的。最后,刘森以要打游戏结束了聊天。姜颜躺在床上,看着被点燃蚊香的丝丝烟气升起,思绪开始飘飘忽忽。望着地上,瞥到挂在墙上一副旧日历画。看着画上的大写数字拾,似被惊醒一般,姜颜才察觉现在是新历10月,旧历9月份。她打开手机,点开日历。手指随着嘴里不停念叨的话语找到了那一天。九月初九重阳,10月13日,是刘森的生日。这下,姜颜完全清醒,脑子想着是不是可以送对方生日礼物,他会收吗?一定不会收下吧,我送他什么礼物比较好呢。简直乱成一团。索性关了灯,强制自己不要去想,睡觉才是正经。不关灯还好,关了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刺激起神经。她越发清醒了。这么多年,姜颜一直是需要一些亮光才能安心入睡的类型。好在,现在倒顾不及想礼物的事情了,而是忧心现在这仿如掉入深渊的困境。野地里的微微月光已是不能救得了自己。姜颜就这么直直盯着铁盘里被烧得猩红的蚊香燃点,从怀疑蚊香是否真正熏死了蚊子到追溯古人是如何弊害虫蚁.....被激起的大脑神经慢慢放松下来,缓缓睡去。晌午,喧闹声响彻在姜家老屋的院子。村里各户都派了自家代表前来为姜老爷子祝寿,酒桌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姜浩在主桌上替父亲斟酒,姜颜大伯正和村里的人健谈不停。姜颜则是坐在另外一桌上应付起周遭人的问话。打姜颜抵达酒宴,父女俩就没说过一句话。赔笑一轮又一轮,终于,姜颜下桌进了屋。看清来人,在屋里吃饭的奶奶问起许久未见的孙女近况,姜颜笑着慢慢走过去,看着眼前已有些驼背、身子娇小的老人,内心五味杂陈。直到奶奶问及马老师,姜颜脸上的笑意不自觉地沉了下去。老人依旧不咸不淡地问着,她起身照旧应付话语,便说了一句有些无聊。奶奶就挥手,让姜颜去大伯楼上看电视,等会彬哥他们就回来了。姜颜嗯了一声,撇下热闹的众人,转身一脚踏进通二楼的门,穿过一间暗黑潮湿、破败不堪的危房,踩着吱呀吱呀的楼梯,如履薄冰地上了楼。身后,奶奶出了门,去往酒桌添酒加菜,堂亲们对其都发出羡慕老人好福气,夸赞孙子孙女懂事的话语笑声。姜颜没有去楼廊另外一边的大伯家,而是端坐在铺了一张旧床单的床边一角,屋内烟味残留浓烈。她不由地呛了一声。听着楼下热闹的人声,无聊的姜颜开始对前面的柜子“下手”,她清晰记得抽屉里面应该有自己以前的东西。果然,一打开抽屉,里面安然放着几本布满灰尘的笔记本和初中时代的小杂物。小心地翻开泛色的纸页来,姜颜怀着探索的心情浏览起尘封的过去,她边读边笑,又边回忆边沉思。2011年。是初二的时候吧。也是马老师离婚的那年。宴席散后,在堂哥堂妹还未到家时,姜颜就跟随朱舅公回外婆家了,期间谁也没有说一句留她住几天的话。临走前,姜颜跟爷爷道了一声,奶奶则站一旁偷偷塞给姜颜一百块钱,照样说出那句“和弟弟两个人一人一半,拿去买糖吃”。姜颜客气推辞,心下毫无波澜,最终收下了这钱。姜浩站在路口,沉沉吸着烟,嘱咐姜颜路上小心。姜颜面无表情,沉默一会,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小心?小心什么。小心山里的猛虎野兽,小心人世的居心叵测?回到外婆家的时候,天色正不早不晚,是姜颜最喜欢的傍晚时分。远远地,姜颜就看见去给邻居亲戚送完沙梨回来的外婆。她大喊一声,站在田坎上的外婆也笑起回应。天边,启明星也不偏不倚地出现。看了两天的启明星,第二天一早,姜颜就启程回了石城。带着一大袋沙梨,一大袋蔬菜瓜果和一小桶的泡椒泡菜,姜颜拒绝了外公送的提议,亲自去拜托了朱舅公帮忙送到乡上的大公路。启程时,外公外婆一再叮嘱,东西先放到城东舅舅家,然后再带一袋梨回去,后面的东西等我们去了再说。姜颜嗯嗯呀呀地答应,一骑绝尘地去了。两个老人家在后面直叹,怎么就不多玩两天呢。姜颜不是不想在老家多呆两天,只是头天夜里被阮陈的假期问候敲醒,还有作业没有完成呢。还好客车路过舅舅家小区,在小区保安的帮助上,姜颜成功将东西提上了楼。放好东西后,姜颜双手抱着一袋沙梨回家。在出小区时,还给了保安大叔几个沙梨。下了公交车,姜颜就往家里赶。看到前面街道有新开的花店,姜颜耐不住心就跑去看了看,最后选了一小把12.9元的白色样桔梗。出了店,对面的水果店在做活动促销,姜颜抱着梨、捧着花,在店员的推销下买了10元三袋的山药薯片,另外还送一枚土鸡蛋。姜颜打死不承认,自己会是为了土鸡蛋而买这三袋薯片。她艰难地将薯片塞进书包里,又抱起沙梨袋、将花束夹在手臂间,腾出一只手来小心拿着鸡蛋。阳光有些刺眼,姜颜折返在回家的道上,死死抱住袋子,在路口等绿灯。此时路上行人不多,过了马路,姜颜迈着步子刚踏上街边石阶,怀中的沙梨一个两个逃也似地滚出围墙去。“啊——”姜颜慌乱偏斜身子,防止了悲剧的发生,只有三四个沙梨如逃出生天的囚犯滚下街道。她就这样追着,脚步不停,花朵摇曳,手里鸡蛋快要滚烫。沙梨们疾飞在石砖上,来回翻面在地,好似回头讥讽身后追逐的少女。得意没有多久,前方一双手有条不紊地一一拦下了暴徒。正义的少年回击着不公不仁。刘森直起腰来,两手轻松地将伤痕累累的沙梨们握着手里。姜颜终于追上来,胸口起伏不定,一时间脱口而出的谢谢伴随着微微喘气的窘意。看着面前的人,阳光正打在他身上。明明现在天还那么亮,为什么自己看见了星一颗呢。刘森闪着明亮的眼眸,淡淡说了一句没事,将沙梨放进了喘着气、红着脸的女生怀中的袋子。姜颜定了定砰砰跳动的心,移步一边问起刘森,“你不是回老家了吗?”

“嗯,今天刚回来。”

刘森也退到街道边,眼睛一直望着那看起来有些沉甸甸的袋子。“我也是今天刚回来。啊对了——”姜颜蹲了下来,将袋子和花放在地,手里的鸡蛋一直谨慎握着。一只手在袋子里面细心挑选着,一个接一个饱满有汁的沙梨被放在刘森手中,“拿几个吃嘛,我外公种的,好吃。”

刘森正想推辞,双手中已被塞满了一手的沙梨,见对方还弯腰挑选,才出声制止。“够了,已经很多了。谢谢!”

姜颜这才抬起头来,一脸天真地望着他。俩人干眼对干眼。还是刘森出声让姜颜帮忙,将自己手里快要爆满的沙梨放进书包里才作罢。“哦哦好。”

刘森背转过来,将书包对着姜颜。“放?”

“最大的包。”

“好了。”

姜颜眼尖,认出了包里的伞,故意没提,正准备拉上书包链的时候。那人“发令”了,“里面的伞是你的。”

“哦哦....”姜颜拖拖拉拉,忍着不情不愿的真心将伞拿了出来。拿着伞又抱着花,手里还有一枚土鸡蛋,姜颜就这么弯腰去抱地上的袋子。“等等,你这样可不行——让我来...”身后传来男生无奈且急切的关心。姜一宸挠着鸡窝头,应声开门。“欸,你这什么造型!”

一脸幽怨的姜颜踏进门里,书包两侧的花朵和鸡蛋晃来晃去,将怀里抱着沙梨袋塞到面露惊色的人手中。进了屋,她苦笑地将插在书包一侧的花束拿下,又将另外一侧挂在伞柄上用塑料袋装着的鸡蛋取下,带着一丝丝被无语到的哭腔说道。“傻吧...”“你这样可不行——让我来替你减轻一些负担。”

姜颜背着书包,站在路边扶额,就这样任由刘森在身后捣鼓。“这样,花插这边不会损坏根茎的。伞放书包里嘛,还有这么大空间。”

“鸡蛋就这样兜着走。”

......原来,刘森是这样的人吗......夜晚,姜颜正赶着作业呢,收到来自堂妹姜迎的一连串消息。姜颜晃看了一眼边不再理会,等到差不多作业进度完成。她才拿起手机,客气地回了一句,便不再理会。马老师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一把倒在沙发上,直喊累。在厨房给梨削完皮出来的姜颜,伸手将沙梨递到她面前。“喏。就辞掉一个工作,专心搞一个嘛。”

马静娴接过女儿手中圆滚滚的沙梨,好笑地回道,“辞掉,说的那么容易,你爸那点工资够你俩读书就够呛。”

姜颜识相闭嘴不再谈,拿起遥控器不停地换起电视频道。期间,马静娴问起老家的事,姜颜耐着性子一一说着家里的近况,哪怕在谈及爷爷大寿堂哥他们回来没有诸如此类的花题,她也尽显对谈话内容的耐心。趁着空话当头,姜颜扔下兴致盎然的马老师。“不早了,妈你早点睡。”

“行吧。”

关上房门,姜颜一把趴倒在床,晚风徐徐从半开的窗口偷进屋内。她面贴枕头,小声“呼”了一声,便翻过身来,手指沿着床边有节奏的敲打起来。不知多久,姜颜探身站了起来,开始整理起皱巴巴的床单。偏心很难扶正。就像床的两边,被单总是不一致,调了又调,姜颜很是受不了。所以她会选择催眠一下自己,将垂下来的被单压进去,只要不跑出来,表面上还是一致的。就像他们对我,我对他们,也是一样的。奶奶不喜欢我。但也不是完全不喜欢。那为什么不能完全喜欢我呢。这就是很难扶正,她以前怨过这对立的双方,站在这对立两方的阵线上被拉回拉扯,“魔鬼”叫她攻击自己的母亲;待重新整改自己的立场后,又来痛恨迷惑人心的妖魔。但现在,随便盖过恨意,她只要满足于自己的内心就行。随便他们吧,随便他们怎么讲,怎么想吧。宴席上,一切话语都净落她耳。那些年,无数情绪交织在心底。小声的,恶魔们都小声的。堂亲们说,孩子妈妈不懂事,苦的孩子了。奶奶说,她妈妈就是这样,永远不领别人的情。爸爸呢,爸爸只是抽烟,什么话都没有。风吹得轻了。只将一滴泪吹落人间。姜颜眼睛红红地看向屏幕亮起的手机,轻唆了唆鼻子,来到窗前。森哥(刘森):谢谢你家的梨,很好吃,我爷爷也让我说一声谢谢。看着消息,姜颜笑了,回复了一个可爱表情,跟没事儿人一样问起刘森的生日。桌上的白桔梗在夜里静谧绽放。她翻开相册,里面多了很多新拍的花花草草,其中还有过往的回忆。那些日子好似久远一去不复返,但心里却永远为此留下了填不满的缺口。过去的太沉重,或许让其留在过去更好。姜颜没有将那些日记本带走,她觉得自己应该也不需要了。真的,不再需要这样的东西了。2011年6月3日 星期五 雨今天一回来,我受到了妈妈的训斥。他们吵架,便也向我吵。我感到很生气,不知为什么眼泪刷刷地流下来,心里却没有什么感觉。但我咬紧了牙,没哭出声。我知道妈妈也不好过,但她这样将自己的气撒到别人身上,我不理解。我有些呆不下去了,弟弟怎么办呢。爸爸,爸爸能怎么办呢。妈妈一天到晚不知什么时候又火山爆发,我感到很害怕。2011年7月18日 星期一 晴转小雨恶魔的做法令我不敢去面对,他们好像随时会向我攻击,叫我喝血,喝亲人的血。从天而降的陨石是为何,他们又是为何。因为他们一生下来就是去可怜那些可怜的人,可是事实也会扭转起来,陨石从天而降没有目的只是想看看地球风景,那些可怜的小人物也会有一颗品格高尚的心,虽然他们可怜但比过了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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