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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强龙不压地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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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无用执意陪同霍本初一同离开农场,就是怕马六下黑手,没料到是这么个结果。面对持枪的司机,他无话可说,想起骆驼背落坑的霍文涛。霍文涛像野兽,一条有温度的野兽,眼前的这个司机却像饥饿的野兽,随时咬人,寒气逼人。如果出面干涉,他不会手下留情。周无用确信自己的判断,怀着对霍本初的歉疚默默离开现场。回到市里,周无用向周保四讲述发生的一切,周保四感到震惊,但认为马六不是言而无信的人,问题出在他的手下。有区别吗?物以类聚,自己小心,周无用警告。周无用约陈烟见面,陈烟请他去公司。几个月来,股市连续走高,政策面利好频发,股评家们纷纷唱多,新高指日可待,甚至预测跨年行情的来临。周无用坚持清仓,他的看法很简单,赚钱离场。现在,陈烟已经不同意周无用的看法,因无法割舍巨大的利益诱惑,大盘向好已是板上钉钉,赚钱才是根本,况且合伙人不同意,谁都不愿意提前下车,重点在于他们准备做庄。周无用不做庄,这是底线。通常,人们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往往花费很大精力说服别人,这里面有个误区。每个人都有道理,可是道理不是真理,一般人认识不到这一点,如果对方同意你的观点,说明在认识上有共鸣而不是服从你的一套理论,否则徒劳无益,周无用不是喜欢辩论的人。周无用决定结束合作并拒绝收取佣金,陈烟与合伙人商议后,同意解除合作关系,按约定提前支付佣金并表示对周无用的感谢,两人为佣金的事争执起来,一个不收,一个要给。陈烟说:“如果不收,我们断交,我把你当朋友。”

陈烟拉上周无用去银行,赶在银行下班前将酬金转入周无用的帐户。从银行出来,两人分手,周无用徘徊在川流不息的街道排遣疲惫的身心,看到一家电影院正放映一部译制片,便走进电影院,消磨掉傍晚的时光心情得到舒展。看完电影就近找一家餐厅,要了两个菜,独自小酌,脑海浮现杨京京那张可爱的面容。也许我该结婚了,往事固然美好,已然无法走进,再见,小叶。周无用清醒的意识到这是最后一次呼唤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走出餐厅,思忖回小区还是住酒店,这时手机响了,周保四打来的,气急败坏的声音:“马上来垃圾填埋场,西郊,找辆车,出租车也行,我在大牌子底下。”

周无用说道:“什么大牌子,说清楚。”

“来了就看见了,废什么话。”

周保四那来的手机?周无用情知不妙,马上给陈烟打电话,借车,半小时后,陈烟开一辆伏尔加赶到。周无用说:“可能要用几天。”

陈烟说:“拿去用,公司还有车。”

“陈烟,谢谢。”

陈烟说:“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们是朋友。”

等他坐到方向盘前,陈烟告诉他去垃圾填埋场的路径,注意路口有个铁牌子,看见牌子就到了。蹲在铁牌子下抽烟的周保四终于等来的弟弟。他能脱险得益于弟弟周无用的提醒,周无用走后,他立刻出门买了一部大哥大。晚上闲来无事,照例打扑克,赌注不大非常有吸引力,大货车之间的空地支起桌子,留守的商贩司机纷纷围拢过来,这种牌局一般持续到后半夜甚至通宵。大门外传来汽车轰鸣,平日里夜间也有货车进场,值班的保安拉开大门,一伙人闯进来,保安惊慌失措大喊大叫,周保四早有警惕,闻声不对扔下扑克抽出短刀向墙根跑。十几个人手持木棒刀具铁砂枪分成两拨,一拨将聚拢的十几个人围住,一拨人直奔办公室,周保四骑在墙头冒汗,得亏先走一步。周保四毕竟老油条,知道进退,跳出墙外一气跑出老远,拦住出租车直奔西郊的垃圾填埋场。朝垃圾场跑也是有算计的,既然有人寻仇,肯定了解他的交往住处,亲朋好友,只有陌生的地方最安全,挨到天亮就行。本不打算告诉周无用,转念一想,还是召唤过来。周保四叼着烟:“有人杀我。”

周无用说:“上车。”

“去哪儿?”

“上车再说,不嫌臭吗?”

周保四这才感到垃圾场的味道的确难闻。黑夜,伏尔加在国道上漫无边际的行驶,周保四不停的抽烟一直没有说话。周无用说:“想家吗?”

周保四说:“无家可归。”

“想孩子吗?”

“想。”

见面以来,两兄弟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谈话,时间非常短暂。天亮后,伏尔加停在一个陌生的加油站。周无用看着前方:“大哥,去上海吧?”

周保四眼眶湿润。十天后,周无用独自驾车从上海返回。他先跟冯易联系,冯易告诉他,马六可能死了!“消息来源?”

周无用声音颤抖。冯易说:“不清楚,都这么传,哦,辛朝阳出来了,在我这儿。”

周无用从此再没见过马六。直到十多年后,周无用才从王天口中得知离开农场后的情节,此时,王天已成为收藏大家定居海外,回国后朔本追源,将马六的死因查明。那天,司机把车交给下黑手的同伙,同伙开车将霍本初送到邻县医院,司机原地等待。三小时后,马六和王天合骑一辆摩托赶到,王天骑摩托独自离开,马六和司机拦到过路的车前往县城。人一有钱就变坏,这个论点在老白身上得到充分认证,老白陡然而富开始寻花问柳,不敢在市里露面,只能在县城潇洒。他认识一个经营小卖部的寡妇,两人打的火热,经过寡妇点拨,老白招几个小姐,打着洗浴的幌子做皮肉生意。晚上八点,县城的街道行人寥寥,为数不多的路灯和商店支撑着寂寞的夜晚,一家烟酒小卖部的窗口亮着微弱的灯。马六敲响窗口,一张中年女人的脸贴到玻璃后面,拉开一条缝。马六说:“我是霍本初的朋友,从市里来,想去他的店里玩玩。”

女人盯住外面,光线昏暗看不出神态,马六说:“霍兄弟说的,你能带我去,店是老白开的。”

女人说:“等会儿,穿身衣服。”

几分钟后,里面的灯光熄灭,女人走出小卖部。女人很胖,五短身材,飘散一股肥皂的气味。穿过大街走进对面的小路,马六没话找话:“大嫂,老白营业到几点?”

“通宵。”

“人多吗?”

女人再不言语,拐了两个弯走进一条深巷,这里远离大街,在一处住宅前止步,黑漆大门,看上去沉重结实,墙头透出光亮,大门口立着一块招牌,月色下看的清楚,洗浴。“老白,老白。”

女人上前啪啪砸门,声音传出老远。门开了,一个年轻人探头询问:“嫂子,啥事?”

“有客人找老白,城里来的,老霍介绍的。”

“等一下。”

大门关闭。女人没打招呼转身走了。几分钟后,老白手持电筒出现在门口:“找谁?”

司机上前一把揪住,枪口顶住脑袋,马六说:“我是马六。”

此刻老白一定很胆怯,嘴唇哆嗦:“老,老老,老马哥哥······”“跟我走。”

马六压低声音。“去,去哪儿?”

“聊几句。”

老白问,“咱们去哪儿聊?”

马六凑近:“水库?”

老白说:“去水库,这么晚,疯了。”

司机手上使劲,面对枪口,老白可怜道:“我换件衣服,怪冷的。”

马六和蔼的说:“走走就暖和了。”

走到巷口,马六特意回头张望,远处毫无动静。三人朝水库走,老白三步一停,两步一站,嘴里不住唠叨,司机的枪口顶的有了热度,马六倒不在意,他太胖,想快也快不起来。夜色皎洁,地面明晃晃的,好不容易走到山口,后面却跟来几个人影。司机说:“有人跟来。”

马六漫不经心道:“不怕,老白在手里,不服先做掉。”

老白颤抖着说:“别呀,马六,我听你的,这不是跟你出来的,我可没说半个不字。”

老白确实听话,除了墨迹,没有大喊大叫。顺利走进山口,后面的人忽然奋力追来,老白忽然口气硬起来:“马六,放了我,绑架是犯罪。”

马六说:“草,有两下子,后面是你的手下,他们咋发现的?”

老白得意道:“我有荧光粉,晚上专用,撒了一路,祖传的手艺。”

马六说:“行,到水库里,你再撒水上,让我见识你的祖传手艺。”

“不会杀我吧?”

“不会,我们都是文明人。”

老白威胁道:“马六,我告诉你,想清楚,惹黄门村的人绝对缺胳膊断腿。”

马六说:“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威胁我的人都跟牛头马面走了。”

水库边,司机持枪面对来路警戒,尾随的人不敢靠前。马六问:“老白,说说,谁指使你对付我的。告诉我,就放你,否则,把你推下水库,教教我怎么撒粉。”

老白说:“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马六笑眯眯的:“未必,还有一个办法,我把你脑袋砸烂,推下去。”

老白说:“我的人可跟来了。”

马六说:“看样子你的人也有家伙,你喊他们过来。”

老白软下去:“你想知道啥?”

马六问:“谁让你扣我的?”

老白说:“刘怀意,南方人,住在红旗旅社。”

马六说:“不是卓必辰?”

“不认识。”

老白口气强硬。“撒谎!”

马六自然不信,老白与霍本初讲的截然不同。老白说:“没必要跟你撒谎。”

马六说:“你和霍本初串通起来搞我,各说各的,扰乱我的判断,有一套,老白,我小看你了,你不应该躲在县城,应该去大城市发展。”

老白语气诚恳:“马六,说话要有根据,不管卓老板还是刘老板,结果一样,你有能耐去找他们。”

马六呵呵:“那就是没法谈了,卓老板?你还说不认识,你喊他老板。本来我不怀疑你,霍本初说你得了很多钱,卓必辰会给一个大字不识的小文物贩子几千块,你哪里值几千块,除非你一开始就参与其中,我说的对吗?”

老白问:“你找过小霍?”

马六说:“他在我手里,你的话能救他一命。”

老白问:“你不杀我?”

马六说:“我不是刽子手,除非你反抗。”

老白明显松了口气,朝边上退了几步:“霍本初没参与,他听我的,咱们讲究信用,实话实说,卓老板先找的我,让我干的。”

马六说:“为了一点钱,把我和周保四出卖,你和周保四还有买卖的交情。”

老白踏上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真诚说道:“跟你做生意,跟卓老板他做生意都是赚钱,没差别。你要给我钱,我在村里就告诉你了,费这么大劲,亏你还是鬼见愁,你给我钱,我能把卓老板扣下交给你处置,要他的胳膊,大腿,随便开价。”

“白大爷,我错了,下去喂鱼吧。”

马六不想听他胡扯。司机上前准备动手,老白哈哈大笑,马六感觉不对劲,老白一点不害怕。忽然,老白身后冒出七八个人,个个端着土枪。尾随的人听见笑声快步接近,形势突变,马六面临两面夹击。马六一把扯住司机:“快走!”

司机持枪向回冲去,枪声中杀出生路。马六没有走,太胖,走不动。老白高兴起来,像得胜的将军手舞足蹈:“马六,你找我,说明霍本初遇到危险,我们有约定。”

马六纳闷:“老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布下的这个局?”

老白说:“我女人的商店有公共电话,一个电话打过来,老子早有准备,这些是小霍的人,小霍失踪,我就知道你会找上门。”

老白接过一把喷子,照准马六腿上就是一枪,马六惨叫一声,后来,周无用想明白了,问题出在那个女人身上,她起到关键作用,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老白在自己的地盘熟门熟路。他判断马六会在僻静的地方动手,这一点老白拿捏的非常准,所有的部署都提前演练过,在性命攸关的时刻,任谁都变得聪明机智。当马六踏进县城见到老白,已经注定了结局。还有关键一点,老白一伙的团结精神是马六一伙无法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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