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你别生气。”

一旁凤灵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小心翼翼拉着轩辕离的手，一脸歉意看着洛老，带着微微的沮丧道：“我听阿离的，若是不行的话，便不再学医术也可的。”

看到凤灵霄这般，徐长生更是心疼不已，却也不愿再争惹得她为难。原来的灵霄何其坚强，无论何时总是坚持自己的信念，从不会这般委曲求全，而轩辕离将她硬生生扭曲成了这般！不止徐长生心中百感交集，轩辕离这一刻也有些内疚后悔，连忙柔声哄道：“我没生气，你若是想学便学，不然我请白御医来府中教你？”

“我的徒弟，为何需要那白老头来教！”

明知轩辕离这是激将法，可最终还是洛老皱眉，瞪着轩辕离不情不愿道：“哼，去你府上便是了，不过我是为了我徒弟，可不是看你的面子！”

此事说定，之后几人也没了继续游玩的心思，轩辕离陪着凤灵霄放过河灯之后，便回府了。灯火阑珊，灿如星火，无心欣赏的人却不少。自相遇开始，何淑芷满眼都是轩辕离，而轩辕离却至始至终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她，甚至都没有让其一起回府，一心只在凤灵霄身上，更是显得何淑芷何其可悲。一直隐在暗处的珠玉回来，更是替自家夫人心疼，愤愤不平怨怒道：“夫人，王爷对您也太绝情了，那凤灵霄有什么好的，明明如今就是一个傻子，却连神医也赶着要重新教她，简直没道理！”

“别说了。”

如今并无外人，对于珠玉的话何淑芷并未呵责，强忍一口气，挺直了背脊，望着满是河灯的河面，攥紧了手心冷声道：“便是再喜欢又如何，以她的身份是配不上正妃的位置了，那个位置最后定是我的！”

“可这也太委屈夫人了，明明您对王爷一片真心……”“呵。”

何淑芷突然笑了一声，冷声自嘲道：“我娘对父亲难道不是一片真心，结果又如何呢？在男人眼中，女人不过是他们争斗的棋子罢了，若无价值便会弃之，而我能做的，也只是走好这步棋而已。”

身为家生子，珠玉自幼便陪在何淑芷旁边伺候，自然知道关于何淑芷的家事。何淑雅的母亲姚氏性格软糯，满脑子都是以夫为纲安守本分那一套，作为女人却甚是无趣。虽是正室又诞下嫡子嫡女，却依旧得不到何孝安的宠爱，别说那些妾室明目张胆示威，便是那养在外面的戏子在姚氏面前都十分得意。何淑芷幼时一直病症缠绵，后来偶尔才发现居然是被院中那些妾室下毒所致，偏偏何孝安还偏心妾室不肯去查，姚氏无奈只能哭求道了何康廉那里，何康廉一怒之下才将孙女养在了自己身边。也是因此，何淑芷自幼便格外努力，更是刻苦学医，以求自保。知晓提及了何淑芷的伤心事，珠玉便没有再多言了。何淑芷看着满目灯火，与她天真单纯的外表相比，心中却是无比冷静清醒，自己便是得不到轩辕离的爱，也定要得到正妃的位置，毕竟几个皇子里面，轩辕离是最有可能登上帝位之人，而那个母仪天下的位置，才是自己唯一的目标。男人的一时宠爱，哪里比得过握在手心的权利靠得住。突然，一旁递过来一盏花灯，何淑芷抬头去看，便看到一张温文尔雅轻笑的脸，正是十二皇子轩辕宇，刚要惊讶行礼，却被轩辕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显然是不想引来围观，便止住了声音。轩辕宇在一旁旁观了全程，却没有提，只柔声道：“难得来了，总得放过河灯许个愿再走吧。”

“也好。”

何淑芷心中微微一动，接过了河灯，想到自己差点就嫁给了轩辕宇，其实当时自己剪发出家之类，是有些打了轩辕宇的脸面的，可轩辕宇却并未计较，由此可见性格纯良，此时还不计前嫌来安慰，心性的确不一般。只可惜，轩辕宇毕竟不是西贵妃所生，加之先天有疾身体孱弱，在几个皇子里面势力不显，只怕最后也只是得一块封地做一个闲散王爷罢了。之后几日，洛老便重新来时教导凤灵霄医术。午膳时分，轩辕离赶回与凤灵霄一起用膳，凤灵霄的院中有自己的小厨房，日常膳食都有专人打理，平日轩辕离都是与凤灵霄一起用膳，其余人的膳食都是从府中大膳房准备，这般特殊，也难怪众人都觉得他太过宠溺凤良娣了。婢女刚把膳食摆好，却看到何淑芷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今日何淑芷未施粉黛，穿着素雅的淡白裹裙，只戴了一堆白玉镯更显手腕清秀，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爽，垂眉敛目的样子显然是态度放得极低，定是有所求而来。上次在灯会见过之后，凤灵霄如今也不能装作不认识，却也不想与她打招呼，只微微向着轩辕离靠近了一些，依着他微微挑眉，露出炫耀之色，一如一个被宠溺惯坏的小女子一般。这世上，最可怕的便是女人的嫉妒心，前世在后院宅斗中混了八年，如何勾起一个女人的恨意，凤灵霄对此再清楚不过。何淑芷自然看到了，暗中攥紧了手心，面上却是甜甜笑着，对着凤灵霄行了一礼打招呼道：“凤姐姐，抱歉，打扰你用膳了。”

“你怎么来了？”

轩辕离微微蹙眉，七夕之时因为何淑芷的出现，使得原本定好的游玩匆匆结束，虽说并非何淑芷的原因，但也免不得有些迁怒，对待她也只采用眼不见心不烦的法子。放下食盒，何淑芷盈盈一拜对着轩辕离行了礼，才仰头面色从容道：“回王爷，太后将妾身赐予您，便是希望妾身能为王爷调理身体，妾身不敢辜负太后之托，亲手准备了药膳，希望能够对您有所助益。”

这话说得十分陈恳，加之搬出了太后，轩辕离也不好再说，便挥挥手道：“那便把膳食放下吧。”

“是。”

何淑芷见轩辕离并未拒绝，心中暗暗欢喜，将食盒放下之后，却突然对着凤灵霄跪了下来。凤灵霄心中冷笑，面上却是露出惊讶之色，向着轩辕离怀里躲了躲，一脸莫名道：“你要干什么？”

眼中露出可怜之色，何淑芷附身一拜，才声音哀切道：“凤姐姐，请恕妹妹唐突无礼，但请你看在你我往日情分，日后又要一同伺候的份上，还恳请姐姐帮我圆一个自小的心愿！”

凤灵霄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轩辕离，要知道何淑芷入府这么久，轩辕离还未去过她屋中，莫非是受不得自己的专宠，来求雨露均沾不成，便露出一脸无奈得表情道：“什么心愿你直说便是，无须这般。”

而轩辕离却已经面色有些不好看，还不等他出声阻止，何淑芷已经开口道：“我自幼学医，久闻洛神医大名，只可惜无缘拜入门下学习，乃是平生一大憾事。如今洛神医来教授姐姐医术，我不敢奢求也能成为洛神医门下，只求能旁听一二便心满意足，还请姐姐成全。”

“若是这事，你应该去找我师父啊，为什么来求我？”

“洛神医眼光身高，医学一道，我没有姐姐这般天赋，只怕难入其眼。姐姐甚得洛神医青睐，想必定会给姐姐一些脸面，所以才厚颜还求姐姐替我说两句好话，若是不成也只能说我福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