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启程之时，来给凤灵霄送饭的小宫女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跟着的中年妇女，四五十岁的年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露出额头，横眉怒目带着一丝严厉，打扮也比一般的宫女雍容一些，此人是几个管着小宫女的教习嬷嬷，是跟着来评定医女品行的，便是管事的公公见了，也要叫一声清平姑姑。“苏姑娘慢用。”

小宫女放下食盒之后，清平姑姑却并不走，而是咳嗽了几声，小宫女赶紧递过来一个瓷瓶笑道：“谢谢您的药水，药水昨日我用完了，这药瓶看着精致只怕也是小姐贴身的东西，还是还给您吧。”

凤灵霄起身接过瓷瓶，点头笑道：“你倒是有心了，这药瓶去了龙城只怕难得找到一样的，我正愁要不要找你要回来呢。”

一旁一直没有言语的清平姑姑闻言，突然出声问道：“姑娘这瓷瓶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面对清平姑姑的询问，凤灵霄也没有私藏犹豫，笑着回答：“也谈不上玄机，只是这药瓶在烧制的时候花了些功夫，共计分为里外两层，中间乃是空心，可以使药水免受外界温度变化影响药效。”

“这法子的确不错，只是烧制只怕不易吧？”

“药瓶都是师父给我的，只告诉我其中精妙，我也未见过如何烧制的。”

见凤灵霄对答如流，药水过热过冷的确会影响药效，不过一般人并不会在意这点细微的影响，见莫失语将药瓶收好，清平姑姑不由得赞道：“不过是一个药瓶便花了这般心思，实属难得。”

“师父常说，细微之处往往可以决定患者生死，大意不得。”

点头，清平姑姑笑了笑，咳嗽几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所言极是，其实，今日来我还真有一事要麻烦你。我这咳嗽，那御医瞧了许多次，开了药喝了半月也不见好，既然你懂这个，便麻烦你给我瞧瞧，看是什么毛病。”

“那我便给您瞧瞧吧。”

凤灵霄也没有客套推辞，拿出脉诊之后，仔细得给清平姑姑诊了脉，然后又询问了病症之后，微微皱起了眉。清平姑姑见她表情为难，不由得面色也沉下来，咳嗽几声道：“不必担心，直言便是。”

“那好吧。”

凤灵霄轻叹口气，然后抬头看着清平姑姑：“脉不浮不沉，和缓有力，尺脉沉取有力，肺气平和无杂音，口舌无红肿异状，咳嗽声音短促清脆……恕我直言，嬷嬷并无任何病症，还是莫再勉强咳嗽，以免真的伤了喉咙。”

直白来说，凤灵霄的意思便是说清平姑姑在装病了。果然，清平姑姑起身，冷眼怒道：“你是在说我装病？”

“我只是根据诊断结果陈述病情而已，还请嬷嬷谅解。”

“哼，医术不精还巧舌如簧，若是治不好我的病症直言便是，何必找这种拙劣的借口为自己开脱！”

清平姑姑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显然是觉得丢了颜面，十分不快。一旁小宫女也有点无奈，同情得看了眼凤灵霄，一脸担忧得小声道：“苏姑娘您不该惹清平姑姑不开心的，咳嗽不过是小病而已，便是开一些清肺止咳的药喝着也成啊。”

笑了笑，凤灵霄却没有回答，最后小宫女只能无奈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