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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再见酒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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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博雅应声止步,她也本不想与这酒鬼对峙,因为如果想要回当时陪人家的和自己修车的钱,就得说清当时的情况,让她当面当众指认一个大男人无故拥抱非礼自己,她实在羞于启齿,何况是当着这个男人的新欢的面儿,一个朝三暮四酗酒行恶的人,她不指望他会通情达理的认帐,弄不好只能是自取其辱,所以她只想在自己能忍住不动手之前离开。没想到这个人如此不识趣,居然还来叫自己。她站在那拉着丫丫头都没回,她倒要看看这个酒鬼有何贵干。魏振军迈开长腿,几步走到肖薄雅面前不怒而威的语气透着浑厚的膛音:“这位女士,恕我冒昧,我觉得有必要跟您提醒一下,带孩子出来一定要看好,不然很危险,你女儿很可爱,照顾孩子要有耐心。”

说话间,他低头看着仰脸看着自己的小萌娃,难得一见的笑了笑。他这一笑露出一排皓齿,本就英俊的五官平添了非凡的魅力,而肖薄雅的脑海里应景地跳出一句:瞎了这幅好皮囊。“叔叔,你好高啊!”

丫丫仰的脖子都酸了才能看清叔叔的脸,小孩的世界就是单纯想说啥说啥。魏振军刚要蹲下去和丫丫对话,肖博雅突然转开与魏振军横眉冷对的脸,低头语出惊人的斥责一句:“丫丫,不要以貌取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比歪瓜裂枣的流氓更可恶。”

魏振军的笑脸一板,凛冽的目光扫向肖博雅:“这位女士认识在下?”

“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那就请注意你在孩子面前的言行,记得告诉孩子不要乱认人。”

魏振军语气里明显的嘲讽与厌恶。“我的言行与你何干?我只是不想看见垃圾污了眼睛,而且请你放心,我女儿是不会认贼作父的。”

“你……看在这么乖巧的孩子份上,我不与你计较。”

魏振军心想:可惜了,这么乖巧的孩子,他认定了这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懒得多言的他转身就走。“哎呦,真看不出来呀,你这么仁慈,那就领回去你养啊!”

肖薄雅气头上不加思索的来了一句。“你……有你这么当妈妈的吗?”

魏振军向来不与女人计较,更不想让小萌娃看着一个大男人怒怼女人,他继续走向楼梯。“我还以为渣男都说不出什么好话呢?看来也有特例啊!”

肖博雅嘲讽一句抱起丫丫转身走向收银台。“你站住,为什么你一再的挑衅,甚至骂人?”

魏振军声音很低却透着一股子震慑力。而肖博雅恰恰毫不畏惧的昂头挺胸理直气壮的反问:“我骂你了吗?”

“就你我在对话,你不是骂我是骂谁?”

“你说是就是,你愿意捡骂,我也没办法!”

肖博雅得意的说完头一扭冲着收银员:“买单。”

“好的,您稍等。”

肖博雅把丫丫往吧台上一放想要掏钱,下一秒,眼角余光瞥见楼梯口沉着脸的人顿时心花怒放。她笑盈盈的对收银员道:“小妹妹,麻烦你回头跟老板反映一下雇个门卫,别什么酒鬼啊,烟鬼啊都放进来,很晦气的。”

说话间,她意所指的扫一眼魏振君:“尤其是道貌岸然的“酒鬼”。”

“这个,我……五十二元,您给五十就行。”

收银员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她的话。“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我素不相识,为什么一再挑衅滋事?”

肖薄雅只觉得一股劲风,一道身影已经站在身后。“哦,不打不相识,你看这不就认识了?小妹妹,这位先生是着急抢着来给我买单的。”

肖博雅看了一眼魏振军又看向收银员,话也是说给俩个人的。“就凭你一再出言不逊吗?”

魏振军从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女人,而这女人还一再挑战他的底线。“呵,就凭我女儿叫你一声“爸爸”呀!”

肖博雅笑靥如花的得意着丫丫在楼上那个女人面前喊了魏振军爸爸,他肯定很尴尬,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她竟然忽略了丫丫喊自己妈咪的事。眼看着魏振军阴沉的脸色,她突然有种报复后的快感。“丫丫,我们走。”

她直接无视他抱起丫丫就往外走。“诶,小姐,您的帐还没结!”

一直盯着魏振军出神的收银员后知后觉的叫住她。“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买单。”

肖博雅优雅的回头,秀眉一挑态度却极为不屑。“可是,这位先生他……”收银员为难的看着魏振军。魏振军的目光最终停留在趴在肖薄雅肩头的那张肉嘟嘟的小脸上,那双黑水晶般明亮的眼睛莫名的令人心疼,他的大脑瞬间闪过一念:也许孩子爸爸确实和自己长的太像了,为了孩子内心能留住纯净与美好,他缓和了脸色冲着丫丫微微一笑,低头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收银员。“哼,就让你付五十,便宜了你。”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魏振军和收银员的耳朵,他看着那个梗着脖子的走向门口的背影,心中暗忖:这个女人真是不知进退,如此不可理喻的人与他计较胜之不武,只当善待小娃娃了。但是感受到收银员和服务员异样的眼神,他多少有些在意。转身时他有意的放慢了迈向楼梯的脚步。“好帅呀!走路姿势都那么帅。”

收银员是个20出头的小姑娘,他盯着魏振军笔挺的后背赞叹着:“关键是他还那么绅士的给素不相识的人买单。”

“哎呀,你们这些小黄毛丫头,什么叫素不相识,你没听那小姑娘叫他爸爸喊那女的妈妈吗?你听说过哪个孩子爸爸妈妈素不相识的吗?”

年近四十的服务员之前看见了丫丫上楼的一幕,自然而然的认为丫丫嘴里的爸爸妈妈是真的,语气自然轻蔑的很。“但是我明明听见他对那女的说素不相识,那女的也没否认哪。”

收银员明显的倾向一方的证明着。“那叫心寒了,有的两口子到最后老死不相往来的都有。你呀,还是太年轻,你没结婚呢,说了你也不懂,不说了,干活去。”

服务员笑着摇摇头,转身忙乎去了。她们的声音压的很低却一字不落的被放慢脚步的听力极好的魏振军听了去,面色如常的他顿觉胸口憋闷,烦乱的很。他实在纳闷:为什么那个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怨忿?难道她和小娃娃都把自己错认成另一个长的太像的人了吗?那个人肯定是孩子爸爸。但是那个女人的言谈根本不像是认错人,好像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管怎么说就凭她对自己亲生女儿都那样,肯定也不会是个好妈妈。也难怪孩子爸爸离开她,只可惜了那么乖巧的孩子。二楼上的女人睿智的目光静静的看着他一脸冷冽的坐下。“我根本不认识她。”

魏振军最讨厌的就是跟别人解释无聊的事情,而他又觉得不得不说明一下。“你是不是不小心得罪过她?”

“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找我茬?”

魏振军倒是没想到这一层。“我的直觉是。”

楼梯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志成进门后直接跑了上来:“对不起!姐,军哥,我来晚了。”

“阿成,怎么这么晚?”

“堵车了。”

张志成拉开椅子坐下身子探向魏振军:“哥,我看见那天那个女的了。”

魏振军以为是李子默极力搓和,总是要介绍给他的女人,他淡定的把菜谱递给张睿涵:“姐,你先点。”

“哥,我看见打伤你的那个女人了。”

“人在哪儿呢?”

张睿涵的目光从菜谱投向魏振军:这可真是奇闻,以振军的身手会被人打,关键还是个女人,而且还打伤了,是什么样的女人如此威武?未免这个身手不凡的弟弟尴尬,她不动声色的继续低头点菜。“在外面。”

“哦,姐,你们先点菜,我去看看,问问情况,如果人家真为了躲我赔钱又修车,我得负责。”

魏振军做事总是快过他人,说话间已经起身却被张志成一把拉住:“别去了,人家走了。”

“你确定?”

“嗯,把孩子抱车上,开车走了。”

“孩子!”

“是一个小女孩穿着粉裙子,蛮可爱的。”

张志成边说边观察着自家兄长的表情,刚才正要和那女子打招呼给哥哥解释一下,顺便试探对方个人情况,万一合适倒也算是奇缘,谁想转过车尾一看人家都有女儿了。太可惜了,当妈了还那么苗条漂亮,他不由得为自家哥哥惋惜,相识恨晚哪。也就是在他犹豫之间,肖薄雅已经开车走了。“是不是从这儿出去的?”

“好像是。”

魏振军浓眉微蹙,五官冷峻的坐下。张睿涵点完菜把菜谱递给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弟弟,曾经闲暇之余,她就想过这俩人一动一静,平时怎么个相处模式呢?“哥,你应该不会介意我没拦下她问清楚吧!”

“没必要了。”

“……”张志成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说要负责吗?怎么就没必要了呢?“是不是刚才那女孩子的妈妈?”

张睿涵从俩人的谈话中听出了端倪。“嗯,应该是。”

“你们刚才也看见她了?”

张志成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重头戏。答案已经明了,很显然不是孩子认错人,分明是孩子妈妈有意报复。魏振军和张睿涵心中了然,反应却截然不同。一个英俊的五官更为冷峻,一个浅笑不语,把面前的文件整理好递给张志成。而与此同时肖博雅的车里,李雪薇歪脸看着明显的怒气冲冲一言不发的开车的人。她低头问怀里的丫丫:“雅雅阿姨跟谁生气了吗?”

“是个又高又帅的叔叔。”

丫丫也感到了气氛不对劲,小心翼翼的说完头都没敢抬。“什么又高又帅,那叫人渣,别看人家好看抱抱你,就叔叔长叔叔短的。”

肖薄雅突然大声抢白着。丫丫被吓得直撇嘴,使劲的往李雪薇怀里偎。李雪薇拍抚着丫丫提醒道:“姐,别吓着丫丫。”

“对不起丫丫,阿姨不是故意吼你,是被坏人气的。”

“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见酒鬼了。”

“酒鬼?!哦,你是说那个人。”

“对。”

“那他把钱赔给你了吗?”

“我没要,也没提那天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

“我怎么说呀?难道让我当着他新欢的面说他非礼我吗?你不是说痴情总比薄情好吗?这才过去多少天,他就领着新欢去吃饭了,以后别总把人往好了想。”

“那万一是人家俩人和好了呢?”

“不可能,我是长头发,他当时好象叨咕什么长发飘飘,什么别扔下他一个人什么的。他今天领的人是短头发,肯定不是一个人。”

“那也许是人家把头发剪短了呢。”

“……”肖薄雅一下语塞。车厢里一阵沉默。“叔叔救了丫丫。”

过了一会儿,丫丫稚嫩的声音打破沉默。“丫丫,叔叔怎么救的你?”

李雪薇了解丫丫,她比一般小孩子懂事的多。“我往下走,要掉下来,叔叔飞过来抓住我,抱我。”

丫丫见大人都没有异议就继续阵述着:“叔叔还哄我,问我爸爸在哪,还抱我下楼?叔叔身上的味道好好闻耶!”

在丫丫的认知里,叔叔是飞过来救自己的,那一瞬间,高大的叔叔给了他特别安全的感觉。俩个未婚的女孩子谁也没有意识到丫丫对叔叔的好感是对父爱的渴望。“丫丫,你们不是在楼下吗?”

李雪薇的关注点在这儿。“丫丫,你是说你差点从楼梯上掉下来,是他接住了你?”

肖薄雅突然想起来,魏振军说的那句“带孩子出来,一定要看好,不然很危险”,她不由得一阵后怕。“嗯!”

丫丫重重的点点头,她不喜欢阿姨说叔叔是坏人。“丫丫,对不起,阿姨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

丫丫是个非常敏感的孩子,感知到肖博雅的诚恳和歉意,她突然有些小开心的是雅雅阿姨好像并不那么讨厌自己了。这下子轮到肖博雅纠结起来,她边开车边琢磨,不得不承认那个酒鬼的外在形象确实不错,自己今天的言行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也许人家真是跟女朋友和好了呢,如果是那样,人家一起出来吃个饭也很正常,万一自己这一搅和人家吵起来可怎么办?尽管那天他得罪了自己,可是那女人是无辜的呀。再说自己怎么能这么不长脑袋?竟然教唆丫丫喊他“爸爸”,喊自己“妈咪”这不是自取其辱吗?这可真是害人害己呀!她自顾自的琢磨着,根本没留意李雪薇探究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笑意和小脑袋直啄米的丫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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