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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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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熄灯后宿舍仍有一片片的喧哗声。舍长对此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她做不到陶先生那样,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她麻木地闭上眼睛,想要蒙头大睡。用被子盖住头声音确实小了,不过还是可以听到。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唐姒悦的声音。“你们熄灯后能不能别吵了”,语气中有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钟诗棋她每天都是盖着头睡的,空气不流通,里面的二氧化碳会高,氧气会减少。在整个晚上,身体尤其是大脑就会处在一个轻微缺氧的环境中,长期这样睡觉会对身体不好。”

宿舍里安静了一阵后,她们开始窃窃私语着。话说,唐姒悦怎么知道她每天盖着头睡?这事她可没有跟唐姒悦说。不愧是唐姒悦,轻易做到了她做不到的事。钟诗棋感觉很温暖,这种感觉就像……是冬日的暖阳吧。它给予了寒冷的人片刻温存。谢谢你,唐姒悦。学校即将举办运动会了。第二天早晨,快六点的时候,唐姒悦那边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在黑暗中摸索,徒劳无功。她许久都没有找到,便打开台灯继续翻找着。台灯的灯光尽管微弱,但至少聊胜于无。这时,宿舍里面有几个人不耐烦了,发出啧啧的声音。杨敏争当领头羊,烦躁地抱怨:“能不能小声一点啊?现在才几点啊?一大清早就吵,还让不让人睡了!”

唐姒悦没有搭理她,继续任由物品发出声音。杨敏似乎是无言以对了,用力地倒在床上抗议。钟诗棋此时心中感觉很痛快,暗喜天道好轮回。这下子杨敏总算是明白这种感受了吧,明白她被吵醒诉求无果的感受。真是“世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上午,班主任忽然把唐姒悦叫到办公室。钟诗棋中午跟她一起吃饭时问她才知道杨敏她们几个人把她给告了,在事情原有基础上添油加醋,说唐姒悦是起得如何早,声音如何大,如何影响她们睡觉之类的。钟诗棋知晓后心里很不爽:她们可真有脸,明明她们每天晚上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到底是谁影响谁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怎么好意思告唐姒悦的?“她们这样也太那啥了吧!既然这样,那我也去告她们,她们更过分。”

既然唐姒悦不好过,她们也别想好过。唐姒悦连忙阻止钟诗棋:“不用了,我没什么的。还是不要把宿舍关系搞得那么僵,毕竟大家还是要一起生活几年的。”

“可是,明明是她们先打破我们宿舍的宁静的,是她们先动手的。”

在唐姒悦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下,钟诗棋妥协了。“噢,好吧。”

她们将这件坏人心情的事遗忘在角落里,享受着运动会带来的乐趣。那一颗颗跳动着的充满活力和激情的心,被搁置在这如火的青春之中。让身体,让感动贴近这跳动的脉搏!他们欢呼,他们雀跃,他们拥抱……钟诗棋无法共情这些人,只是和唐姒悦打赌几号是第一。“哇哦,我打赌5号,他这身材一看就是妥妥的体尖,这把我稳了。”

唐姒悦打算先发制人。“那我赌2号,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可以。”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预备—跑!”

裁判员一声令下,运动员霎时如一阵疾风。在终点处站立的学生挡住了钟诗棋和唐姒悦的视线。“根本看不到谁第一啊,太快了吧。”

“那我们再来一局?”

钟诗棋提议道。“好啊,好啊。”

两人似乎是乐此不疲。运动会进入了结尾,现在是班级的接力比赛了。钟诗棋的短跑太弱,爆发力不行。长跑倒是可以,每次800m都可以跑满分。但是,由于女生人数有限,班级的接力赛她还是跑不掉。进行接力赛的时候,其实每个班的速度都差不多,就算是差也差不了多少,关键就在于接力棒的交接。若是落棒次数多了,自然就没什么希望了。钟诗棋排在中间的位置。很好,至今都没有落棒。轮到她接时,她提前做好准备,死死盯着跑来的男同学手里的接力棒。谁知那位男同学一下子冲过来,也没有减速,也不见得有松开手中紧握的接力棒。就这样,他拿着接力棒冲向了后排,只留下静止的钟诗棋。跑接力前,班主任告诫班里的所以人:“接力赛是不允许失误的,谁落棒了我就找谁。”

不会吧,不会这么倒霉吧。那男同学愣了一会,后面的一位女同学夺过他手中的接力棒,奋力奔跑。钟诗棋借过下一名男同学的接力棒,用她这一生最快的速度奔跑着。她感觉身体不受控制,仿佛是要脱离地面,耳边的风也很大。因为这个失误,她们班没有跑过其他班。她感觉身边的人都用埋怨的目光注视着她。她还听到程莹小声地对身旁的人埋怨:“都是钟诗棋没有接到接力棒,不然我们就不是尖子班里面的最后了。”

她感到委屈:这种事情,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吗?她也不是完全推卸她的责任,那个男生他不减速,训练的时候不是说要减速的吗?还有,他都没用松开接力棒,她明明都握着接力棒了,可他不撒手就一下子冲到后面去了,还愣在哪里,为什么单单就说她?接力赛结束后,班主任询问着同学们是谁失误了,同学们说出她和那位男同学的名字。运动场上的人都散场了,人流涌动,只有他们三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钟诗棋真心觉得这样子很丢人,不仅丢在了班上,还丢在了全校。她便低着头,听候班主任的数落。因为这件事,钟诗棋烦闷了几天,郝航最近也莫名地沉默。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学校总是容易停电。而大多数停电的时候,学们的内心都是激动的。这天晚自**家都写着作业,明亮的教室瞬间一片漆黑。同时,各班不约而同地响起了很默契的欢呼;“耶。”

之前储备的蜡烛用完了,班长已经去领了。在等候的时候,有几个同学拿出了手电筒。作为另外一个班长的黄江想将手电筒挂在上方的风扇上。颜晴会意积极地行动了,将两个板凳安在桌子上,她站在上面。许是担心颜晴会站不稳,黄将站在桌子上护着她。他们两人的距离此时在众人看来是如此之近。钟诗棋还在发着呆,忽然,听见班上同学有节奏地喊着什么。听了一会,钟诗棋才听清,他们慷慨激昂地喊着:“在一起!在一起!”

颜晴和黄江就在这样的呼声中下来了,坐在位置上。气氛略微有点尴尬。只有黄江说了句:“能娱乐大家就好,我不介意。”

而后,似乎是自言自语—怎么这个时候监控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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