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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冰雪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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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丽是如何说服波特家宗族会一众长辈的,西弗洛不得而知,但他确实在这一系列行动的最后结果上,看到了这位波特家主的诚意。约定移居到波特家别苑那天,西弗洛和两个孩子落脚的住处外半夜里就有波特家的护卫清了街道。天才破晓,阿古已经盛装端坐在房里。看着这孩子一板一眼的和他确认待会要注意些什么,他忽然觉得阿古长大了。“嗯……,还是把阿丽叫醒吧,这样未免太没有家族威严了。”

西弗洛为了帮他放轻松一些,总是保持着第一时间回应他。“没关系,待会出门时会有人叫醒她。”

“出门才叫她,怎么能来得及穿衣,若是让波特家的人认为我们摆威风。不太好。”

“已经有人给她在穿衣服了,特家主派了两个侍女来。”

“这样啊…...那,那,还有……”西弗洛看他还是停不下来,走前两步蹲下来扶着他的肩膀帮他镇定。“阿古,偶尔耍耍威风也是可以的。作为王储想要建立威望也需要从场面上让众人切实体会到你的力量,耍个小威风是个不错地办法。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好,不仅仅为了今天,为了你自己,还为了你的父母、阿丽和月音。”

想起家人,阿古忽然镇定了下来。他盯着自己手心似乎想着什么,沉默了片刻,抬起头和西弗洛说。“那我们出发吧。”

走出旅馆,阿古看到了停在外边长长的车队,他转头看了看西弗洛,又看了看在侍女怀里揉着眼睛还困得不断点头的阿丽,最后转回来看向前方远处灰亮的天空,沉稳地踏进了车门。这段从旅馆到别苑的路途略有些单调,阿古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陌生又似曾相识的景色,陷入了那段让他既伤心害怕,却又难以忘却的过去。年少继位,将冬临从分裂的混乱中脱离出来,让冬临获得了数年富足安宁日子的冬临先皇多洛罗,是一位让冬临人为之自豪的君主。从砂岩发起的“弱者清理运动”的浪潮裹挟着沿路的腥风血雨,一路推到了冬临帝都。这场动乱再次打破了这个国家的平静,并且是自下而上的。这样巨大的推动力,是上层建筑者们都未曾预料到的。但冬临的国王仍然凭借他强有力的应对能力,平息了数次大型暴乱,并从一开始便试图着手从解决引起暴乱的根本问题,让大部分暴乱跟随者们陆续改变了态度,在中期开始逐渐退出运动的参与。这一系列举措和手段也是冬临后来没有成为砂岩那样的人间地狱的主要原因。可是暴乱实在太多了,国王全力以赴,却一时疏忽,被心怀不轨之人制造的一场假象所谋害。那一日刚入冬,天空阴郁多云,还伴着间阵的北风。教养嬷嬷安瑟抱着阿丽陪着阿古在神庙后面的庭院里面玩耍。阿古新得了一把金木石制的剑,是住在南边的小叔叔派人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因为看着像真剑,正爱不释手。那天阿古随母亲出宫到神庙来,原本是全家要在神庙做一场告祭风云之神的祭礼,用来安抚民众的心。但母亲似乎有些焦虑,早晨起便坐立不安的,到了神庙才半小时,便嘱咐嬷嬷照看好兄妹俩,独自去了离神庙一墙之隔的宗政院议事厅。当时的阿古,自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来神庙,也不知道宗政院到底是做什么的地方。可不知道为何,母亲去得有些久,阿古开始感觉到有些无趣了。跑到嬷嬷身边,抱着嬷嬷埋怨道:“嬷嬷,母亲怎么去了怎么久?父亲也好慢,我想去找他们。”

“陛下正在宗政院和元老们商量重要的事,你还不懂那些,还不能去宗政院。”

阿古一向有些小脾气,但也是个认理的孩子,听到说自己因为不懂便不能去宗政院,他是服气的,嬷嬷的耐心总是能让他更容易接受些。换做是父亲的严令禁止,他虽然不得不服从,但却不是总那么心甘情愿,有时候还要发一通脾气才能作罢。“那等我都学会了,我就可以去了。”

小小的人儿很自信,笃定自己将来必定能像父亲一样强大。嬷嬷温和地点了点头,给予他肯定地回应。到了午餐时间,嬷嬷也没等到国王和皇后回来,便打算带两个孩子先去就餐,这是王后给她定的规矩,不管任何理由导致她和国王不能与孩子们就餐,安瑟都必须按时安排两个孩子吃饭。安瑟才站起身,她便感觉院子里有些过分安静了,她向四下环视,忽然意识到,这个院子里竟然只剩下她和两个孩子,原本在出入口的守卫,和日常随侍的几名近卫也都不见了。她心里忽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就在她开始思考要往哪里去求助时,一阵低频的嗡嗡声从天边传来。那声音越来越大,直到终于听清了是如潮水般的人的叫喊声时,安瑟脸色大变。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从动乱开始以来,这样的声音便总能鬼使神差的出现。那代表着又有一群所谓的清理党要开始对他们认知中的弱者进行清扫运动了。而这些人如蝗虫一般,凡过境之处,必留下残尸遍野、焦垣断壁,将人间顷刻变为炼狱。按说神庙周围至少方圆两千米内都是禁地,也有禁军和京都守备军护卫,即便是在人民广场那边举办民众大会的日子,喧闹也不曾是这样的声量。那喊杀声仿佛真在眼前般,随时都会冲破高墙倾泻而来。安瑟脑海中第一时间跳出的是神庙密室。作为世代忠实服务皇室的世家,也已在宫中任职二十多年,安瑟的忠厚和能干得到皇家的信任,因此为了保护小皇子和小公主,她也熟知许多密道暗室。她一手抱着小公主,一手拉着小皇子,打算往密室方向去。可她却跑不起来,阿古在闹别扭。“我们要去哪?我还要等父亲母亲。”

安瑟着急,拉着阿古不敢撒手,一边安抚道:“殿下,外面有危险,我们要先躲一躲。”

一听“危险”一词,阿古先是疑惑的思考了一下安瑟的意思,明白过来后开始挣扎。“什么危险?父亲母亲有危险吗?那我要去找他们。”

安瑟抱着小公主,只有一个手拉着阿古。阿古的劲大,眼看就要脱手,安瑟情急之下对着阿古大声训斥。“殿下就是这样答应陛下要听话的?如果再闹下去,我就不要你了。”

安瑟极少这样严厉地说话,阿古听出安瑟是真的生气了,自小就跟着安瑟的阿古,自然是依赖她的,听到她说不要他了,毕竟是个孩子,便有些害怕了。“你不要我了?你要去哪里?”

阿古总算是安静下来。“你不闹,我哪都不会去。还闹吗?”

阿古摇了摇头,自觉的跟上安瑟的步子。安瑟想到的这个密室并不在地底下,而是位于神庙中央的高塔之上。位于冬临帝都中心,比皇宫更为正中的神庙里,供奉风云之神的正殿后,便是冬临皇室祭祀神力的临天塔。临天塔极高,为了方便准备祭祀,中间有数层布置了各种用途的房间,这些房间中便有利用错层设计出来的密室。安瑟带着两个孩子玩耍的院落是正殿前广场外的挂院,安瑟一路穿过正殿,到了塔下。一路走,她心里的疑惑更重,往时三五步便安排有的岗哨,如今一个人都没有了。但好在也没有出现什么人拦住他们。上塔只能步行,五岁的阿古身量短,上台阶有些吃力,她只能就着他的步伐。但她很清楚的听到方才那潮涌的声音不但丝毫没有变小,反而越发响亮了。待到他们气喘吁吁地进了密室,从错层的空窗往下望去,安瑟看到了绝望。一股人潮铺满了邻近的宗政院的前院和中院。其中一股人潮从神庙相隔的一处矮墙爬了过来,不少人已经进到了方才他们所在的挂院。人潮所过之处,浅色的地面和草地上,四处点缀着红色的印记,安瑟知道那是人的血迹。其实并不是所有的护卫都没有了,在正门和人潮中,还是能看到不少禁军的士兵在抵抗着。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他们每人身边围着的暴徒中都倒下了不少。但毕竟对方势大,安瑟只能眼看着他们力竭后被人潮吞噬。她其实更担心的是陛下和皇后,本就无法看到建筑物内的情形,下方视野所及更是一团乱麻,根本无法分辨有没有两人的身影在其中。她将阿丽安置在房内的矮榻上,也是到了午睡时间,孩子自然的犯困睡去了。阿古看她一直看着窗外,嚷着也要看。她退回窗内,低头和阿古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严肃地低声道:“有坏人上来了。”

阿古看安瑟还是严厉的脸色,不敢造次,忙乖乖地听话闭上嘴。虽然大部分的暴乱者还是顾忌着神明,不敢闯正殿,但还是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劣徒从正殿穿过,虽没去动正殿里的物件,却大着胆子上了塔。不过是个祭祀用的高塔,除了常年存着一些不方便搬动的祭祀物品,并没有什么值得拿走的了。或许是因为没有什么能方便顺走的好东西,总有暴徒气急败坏的打砸泄愤。安瑟听到临间传来物品的暴裂声,怕吵醒了小公主,一边再次示意阿古不要发出声响,一边将披肩解下来围在阿丽耳旁。这些打砸叫嚷的声音最后随着高塔之下的声潮一起退去了。神庙恢复成一片死寂。看到临近的宗政院也没有了人影后,安瑟决定去找护卫。但带着两个孩子太冒险,她斟酌再三,还是和阿古嘱咐道:“殿下,你在这里照顾好公主,我去找一下侍卫,再去找陛下和皇后殿下。”

阿古一听要去找父亲和母亲,便要求同去。“下面可能还有危险,我先下去看看,安全了就来找你们。殿下你现在的使命是保护好公主,能做到吗?”

小阿古自然不是真的明白安瑟说的危险是什么,但听到由自己保护阿丽,便挺了挺小身板。“我一定保护好妹妹。”

安瑟虽然不放心,但她没有选择。“你一定把门锁好,除了我、陛下或者皇后殿下来,谁在外边都不要发出声音。”

阿古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安瑟又看了看睡着的阿丽,咬了咬牙,出门下塔去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阿古等得有些无聊,便想学方才安瑟那样从窗子往外看,但他不够高,这里又没有他能搬动的可以垫脚的家具,只能在房间内比划心爱的小剑。不知又过了多久,阿丽醒了过来,没看到大人在,加上肚子饿,也没有大哭,只瘪着小嘴掉眼泪。一向都是安瑟照顾妹妹,如今安瑟不在,看到妹妹哭了,小阿古开始学着大人的样子说些安慰的话,却没有什么作用。小公主话还不太会说,流了半天泪终于想起怎么表达,呜呜咽咽地吐出几个字眼:“哥哥,饿饿。”

阿丽这么一抱怨,小阿古自己也感觉到饿了。他一边给妹妹擦眼泪,一边纠结起来,是出去找人拿吃的呢,还是听安瑟的话在这里等着。最后,行动派的性格占了上峰。“阿丽,我们去找嬷嬷吃饭吧?”

阿丽一听“吃饭”,眼泪就停住了,点了点头,下了矮榻,乖乖的拉上了阿古的手。一个五岁的孩子牵着一个两岁的孩子从大人都费劲的高塔上下来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两个孩子却相互扶持着,一步一爬的走了下去,也许是真的饿极了,也许是迫切想要见到大人们的强烈愿望驱使着他们。走出高塔,阿古看到地上的颜色比刚才白了一层。下雪了。好在一早嬷嬷给他们两人多加了外套,才没冻着他们。但北风夹着细小的雪花打在脸上,还是让才从暖和处出来的孩子们打了个哆嗦。神庙里空无一人,对于两个小小的人儿说,这个神庙实在太大了,但小孩子认路的能力不能小瞧,阿古曾经见过父亲从神庙一侧去往宗政院,那个门是往哪个方向去,他仍清晰地记得。他带着妹妹往记忆的方向而去,路上虽然没人,却能看到地面上斑驳的红痕和凌乱的红色脚印。阿古自然不知道那红色是血迹。只是在干净的神庙石板地面上,那些痕迹仿佛是被人印出的红色花纹,衬在铺着薄薄的白纱般清淡的雪地上,格外刺眼。他好奇低头凑近想仔细看看,虽然因冰冷的天气而被凝固了的血渍远处闻不到什么,靠近后却仍是扑面的浓烈腥气,这气味打消了他的好奇心。终于走到了那道侧门旁,双扇的大门,一边已经彻底敞开,一扇开了一半耷拉在那儿。而这里的地面就不仅仅是花纹了,大门的那边台阶下躺着两个士兵。阿古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躺着,便想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可才转到士兵的正面,阿古看到了士兵脸上狰狞的表情。那士兵睁着双眼僵直看向前方,脸上还留着被刺后痛苦扭曲的样子。这着实把阿古吓了一跳,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便是安瑟说的危险吗?这个人为什么变成这么可怕的样子?他脑子里第一次跳出“死”这个字。听宫里的侍卫讲打仗的故事时,也说过打仗会死很多人,以前他只听到的都是士兵们多么勇敢,以及战场上各种新奇刺激的事情。但此时,他想起的只有关于人死的描述。他也曾问过妈妈“死”是什么意思,母亲的答案让他感觉,死就和吃饭玩乐一样,是很重要也很平常的的一件事,更不会有可怕、恐惧的感受。可如今他忽然便明白了死亡的真实样子,和妈妈说的完全不一样,而他也真切体会到了什么是恐惧,什么是危险。受到惊吓的孩子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父母,他拉着妹妹开始跑起来。他没有来过宗政院,不知道要去往什么方向,只能便凭着自己学过的建筑物上的标识和一些为数不多的字词猜测着要去的方向。可是小女孩跑不快,没几步还摔了一跤。阿古看着摔疼了开始掉眼泪的妹妹,只能抱起她往前寻路。对于刚刚明白生死的孩子来说,宗政院里的景象比起神庙,便是人间和地狱之分,每隔几步便会看到一个人倒在血泊中,偶尔还能看到是在宫里见过的人。每往前一步,阿古的神经便紧张一分,几乎是僵硬的拖着步子往前走。阿丽或许是因为饿到没了力气,趴在哥哥肩上睡着了,阿古不敢把妹妹放到满是血渍的地上,便只能硬撑着抽痛的双手抱着妹妹,虽然因为恐惧消耗极大,也快没有力气了,但本能的不敢放手。也不知到底走了多久,阿古终于听到了一些熟悉的响动,那是士兵走路时软甲摩擦的细碎声响。阿古以为终于能见到人了,便加快了脚步,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走去。阿古此刻所在是宗政院靠后侧的一个院子的侧入口处。这个后院一向是做为级别较高的成员办公的区域,若是国王来宗政院,也经常会到这里议事。一路往里走,院子内部情形便一点一点进入视野中,起先是几个全副武装的军士的背影,似乎在什么人周边围了一圈。或许因为一路上的高度紧张,也或许他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阿古竟一声也没有发出来。忽然,那群人中有人说话了。“先把他们俩搬到那头的房间里,现在还不需要处理他们。”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阿古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士兵们从地上抬起两个盖着白布的人,这算是今天死去的人里面最体面的了。阿古想上前叫人,忽然一双手从身后将他的嘴捂住,他吓了一跳,扭头发现是安瑟时,松了一口气。阿古想挣开嬷嬷的手诉苦,安瑟却更紧了紧手心,使劲的摇头示意不要说话。看到阿古点头明白了,才放开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公主,不放心的再次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拉起阿古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安瑟带着两个孩子绕过了一幢办公楼后,便开始加快脚步小跑起来。阿古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也没有让安瑟减缓速度。终于在通向神庙的侧门,安瑟看到了任职皇后内宫禁军侍卫长的弟弟吉龙。她上前抓着弟弟的手一个劲的摇头,隐忍了一路的眼泪止不住的涌出眼眶。“吉龙,陛下和皇后殿下……”想着身旁有两个孩子,也因为方才亲眼见到国王和皇后的尸体时太过伤心,实在无法把他们已死的话说出口。吉龙似乎明白了姐姐要说的,也顾忌着两个孩子没有马上问出口。安瑟缓了一口气,着急道:“快,快带两位殿下离开,伯坦公王已经控制了帝都,正打算进入禁军管控的区域。不能让他找到阿古和阿丽。”

这话让吉龙大惊失色。他早上原本是护着皇后到宗政院找陛下,但在宗政院门口被拦了下来,是陛下的禁军侍卫长派人传话让他就留在外院护卫,内院由陛下的护卫负责。他不疑有他,便留在前院。人潮涌到宗政院门前时,他们也去前门帮忙阻拦,吉龙那时便发现,宗政院门前日常的一队守备军竟然没有了,只有数个守门的士兵而已,于是他带着自己的手下成为了宗政院护卫的主力。暴徒势大,他们人数本来就不多,不一会儿便被冲散了。他凭着自己过人的武力和体力,撑到了人潮过去,尾声几个零散的市井浪人看他不好对付,想着在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大便宜,闹不好还要自己身上多几个刀口,便跟着前人的痕迹往院里去了。吉龙力竭,在街边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当时已被人潮挤到了神庙正面的广场边上,便从神庙抄近路往宗政院里赶去。“怎么只有你们三个?两位小殿下的护卫呢?”

安瑟摇了摇头。“不知道,人潮来前他们就不见了。”

安瑟的话让吉龙意识到,这是一场阴谋。小殿下的护卫消失和他被拦在前院,都是被设计好的。“这里不安全,我们先离开再做打算。”

“等等。”

安瑟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更准确的说,是一件物件。“还有一件重要的物件,决不能落在卡泊拉的手上。”

想起卡泊拉站在国王和皇后尸体前擦拭长剑的样子,安瑟便愤恨不已。“我决不让他的野心得逞!”

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由安瑟带着,回往临天塔。为了不耽误时间,安瑟将孩子留给吉龙,从阿古的项链上取下一把钥匙,独自上了塔。安瑟要取的便是做为冬临皇位权力的“天空之杖”。只有国王和第一顺位继承者才能掌握着存放它的所在的钥匙。而知道手杖存放地的人必定是国王最为信任的人。安瑟走到塔顶时,雪更大了,临天塔的顶层更像一个亭子,四面敞开,只有几根柱子和窄墙支撑着尖顶的塔顶。最宽的那面窄墙上,雕刻着一棵银腊树。直观看这棵树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安瑟知道锁眼在树上,可她从未亲眼见过陛下开锁,只能自己摸索。手眼并用,终于在一处分叉处找到了锁眼。插入钥匙旋转,安瑟便听到了一个机械启动的声响,她环顾四周,看到亭子正中央的地面打开后升起一个台面,手杖便嵌在台面一个凹槽处。安瑟用披肩将手杖裹好,取回钥匙下了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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