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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王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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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洛到晶原的时候,慎重的在城内布置了数日。在没有确定波特家的倾向前,他不能冒险让任何人摸到他的底牌。即便他自己未亡的事情暴露,也比不上这张底牌重要。他拿出从坎萨获得的那封信和信物仔细端详了许久。或许是过于专注,没发现身旁站了两个小人。“这枚戒指真好看。”

阿丽稚气的声音打破了西弗洛的沉思。西弗洛抬头看到两个孩子正站在身旁,女孩睁着蓝色的大眼睛,踮着脚好奇的看他手里的绿晶石戒指。一旁的男孩一脸舒畅,是难得的高兴样子。“头发都洗好了?”

“那当然。”

阿古对戒指没有兴趣,走到对面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他为今天能摆脱那一头染色剂而心情愉悦。“以后不要再让我们染发了,特别是阿丽,她年纪小,染发对她伤害太大了。”

西弗洛看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事事都护着妹妹,竟然还学起了说教的口吻,心里既欣慰又好笑。“不会了,以后都不需要了。”

看西弗洛竟然温和亲切地回他话,阿古很不适应,忙转身和阿丽说笑起一路上的见闻。看着两个孩子的笑容,西弗洛心里涌起幸福感,他想起了重拾这种幸福的那一天,他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忘记那一天。在坎萨时,西弗洛花费了些心思才瞒过了巴缇的眼线,为了不让阿古冲动冒险,他答应让阿古亲自去接回阿丽。照顾阿丽的那家外使仍然只知道阿丽是琴师月音的义妹,开始见到西弗洛派去的人时,还是十分警惕的,辨认出了乔装的阿古后,才放心的将人交给了他们,临走时还再三叮嘱,可见对阿丽是打心眼里喜欢了。不知为何,只不过是去接回一个小女孩,西弗洛竟少有的坐立不安,或许是心里那希冀之火,虽然微弱,却烧得他心烦意乱。当那个女孩出现在眼前时,他仿佛再次见到了那个告别多年的少女,除了发色和瞳色,这女孩的长相和她一般无二。天下发色瞳色相同的人众多,除去这两样,阿古与兄长那相似的神态算是是巧合的话,女孩的外貌也和她如此相似,如果他们没有血缘关系,那便是神和他开的玩笑了。西弗洛不愿相信这是玩笑。西弗洛稳了稳心神,故作好奇的问阿古。“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姓是什么。”

阿古犹豫了,阿丽看着是和哥哥相熟的人,便很有礼貌的回答。“达斯特斯。”

西弗洛愣了愣,又立即回过神来,气息有些不稳:“那你们的父亲叫什么?”

阿丽低下眼睛,右手摸索着左手的手心,吞吞吐吐说道:“我……不太记得了,很小的时候就和他们分开了……”这个话题对阿丽来说向来是有些敏感的,阿丽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不说话了。“不要相信任何人。”

阿古耳边响起嬷嬷死前反复告诫的话,也同时想起认识西弗洛以来,西弗洛为他做的事,他犹豫地抬起头看着西弗洛。“我可以相信你吗?”

看着阿古挣扎的神情,西弗洛心里那个幽暗角落裂出了一道光的缝隙,虽然细小却还是让他的心脏开始微微颤抖。他没有说话,眼前,那千百次点燃又熄灭的希望火苗开始在跳跃。“我……我不想欺骗你,但是我还没有想好,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吗?”

西弗洛感觉到那处弱小的火星明明灭灭,但他有一种预感,或许这次会不一样,他当然愿意等,等待总比失望好,“好。”

月音的事情被阿古知道那日,他来找西弗洛时,竟然没有吵闹,反而郑重地问了西弗洛一个问题。“你会帮我救月音吗?”

“当然。”

看着西弗洛认真的样子,阿古终于下定了决心。“那我会告诉你我是谁,只要你答应我,必须救她出来,以我之名。”

或许是已经在心中演练过太多次,西弗洛带着心愿达成的平静轻点了点头,等待他说出那些话。“我的父亲是多洛罗.波卡斯,我的母亲是琳.达斯特斯。”

话音方落,阿古看着那个比自己高出一大截,平日里玩世不恭高傲矜贵的公王,脸上挂着忧伤的笑容,单膝跪在他的面前,拉起他的左手将额头贴在了他的手背上。“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小侄子。”

以阿古的名义,并不是随意向外说说便可,没有让世人信服的势力背书,不可能获得认可和信服,他们需要助力。从接回阿丽起,西弗洛就在考虑这个问题,虽然那时只是考量着借用第三方的身份会更方便事后在宗政院中,他能有回旋的余地,如今反而阴差阳错的配合上救月音这件事。他原本有好几个备选,波特家虽然是其中之一,但并非首选。波特家让他犹豫的原因主要在于波特家主,凯丽是一个事事以家族利益为先的人,就是她让波特家成为了一个割据一隅,独守一城,在政坛中倾向不明的家族。但是在坎萨意外的收获,让他做出了选择,而那意外的收获便是如今手上的一封信和一枚绿晶石戒指。戒指的主人是波特家前家主的长子,本应继承家主之位的凯丽的长兄泽斯。他们年少时曾建立深厚的友谊,但泽斯对凯丽的影响力是否一如当年,西弗洛实在拿不准,毕竟泽斯离家时,凯丽年纪还小,那时的西弗洛也极少接触凯丽。西弗洛派了人以南疆使者的名义拜见了凯丽,凯丽见到戒指后,便答应了密见西弗洛的要求。凯丽以为要来与她相见的是兄长的使者,甚至希望见到的就是兄长本人,却没猜到是众人口中已经战死的西弗洛。因此看到西弗洛时,着实大吃一惊,但惊讶过后,她更疑虑的是这位公王此行的目的到底为何。“很高兴殿下平安无事。”

西弗洛客套的应承,却观察着对方的态度。除了方才的惊讶,凯丽并没有表示出失望或兴奋的情绪。“不知殿下是否方便告知,这枚戒指的来处?”

“凯丽家主不是很清楚来处么?否则怎么会答应与我密会。”

还是一副调侃玩味的语调,凯丽想着这果然是他向来的做派,但毕竟对方身份特殊,便是追问也只能是客客气气的。“我不过是想求个明白,还请殿下成全?”

这件事情对凯丽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西弗洛看她很是认真,便收起随性的态度。“就是家主希望的那个人给的。”

凯丽一喜,忙追问:“兄长他现在在哪里?”

西弗洛答应过泽斯,不会将行踪透露给波特家的人。“抱歉,我答应过他不能说,但你可以放心,他现在很好。”

说着,将那封没有让人随戒指带来的信递给了凯丽。“这是他给你的亲笔信。”

听到兄长过得好,凯丽有欣慰也有失落,兄长果然不愿回到这个家来。她双手接过那封信,却没有马上打开。“殿下今天冒险和我相见,应该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吧。”

毕竟是一家之主,西弗洛心里几分赞赏,但面上还是不紧不慢。“正事自然是有的,但你不打算先看看信里写了什么?”

“和殿下要说的事情有关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可没看。”

凯丽缓缓抬起目光,仔细地看了看西弗洛。“就为殿下解了波特家多年的心结,我作为家主必定会兑现那个公告天下的承诺,请殿下吩咐吧。”

西弗洛评估着凯丽的表现以及她说的话,但还是不敢轻易冒险,只先提了救月音的事情。“我要你帮忙救一个人,但会因此得罪卡泊拉,不知家主是否敢应。”

西弗洛看着凯丽微微皱起的眉眼,继续说着。“当然,家主不必马上答应我,可以先把信看了,考虑好了再给我回复。”

说完站起身要走,凯丽却忽然问道:“殿下此次诈死是瞒着国主的吧?殿下难道想要谋反?”

凯丽锐利的目光想从西弗洛身上掀出他的真面容,这位南疆公王多年来营造的形象与今天见到的迥然不同,虽然面上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但所言所行却是句句周密、事事周祥。“谋反?”

西弗洛哂笑道:“卡泊拉又是以什么名义自称国主?”

说着向外走了几步,又停下。“波特家的忠诚原来也不过如此?如果先祖的誓言家主只是当作陈词滥调,今日这件事也就当我没有提过。”

西弗洛放出的最后一句话中提到的先祖誓言,指的是百年前波特先祖向皇位所有者发下的誓言,为报答冬临国王赠与晶原城作为栖身之所及对波特族人的护佑,当时的波特首领带领波特族人宣誓,将为守护冬临皇位继承者而世代不竭。波特家之所以能立足与冬临,能在在这片大陆经营如此大的家业,凭的就是“信誉”二字。不论是这个百年前的誓言,还是多年前公告天下找到兄长后必定完成对方一个要求的承诺,都代表了波特家最大的信誉。但西弗洛提到这个誓言不仅仅是在提醒凯丽卡泊拉并非合法继承人,她不需要向他尽忠,更隐含了另一层意思。不论凯丽是否猜到了他的暗示,她如果能答应他的要求,那接下来的事情,便可以放手一搏了。不过一日,凯丽便主动邀约了西弗洛,表示愿意帮助西弗洛救人。“不知道殿下要我们救的人是谁?”

“是一个女孩,名叫安月音。”

西弗洛才说完月音的名字,就看到凯丽的脸色一变,随即又马上努力恢复常色。“殿下说的是在砂岩时看上的那名琴师?”

西弗洛自然察觉了凯丽的异样,而她竟然如此关注他在砂岩的绯闻,这让西弗洛对她不免有些疑惑。“看来家主对本王还是很关注的,这样一件风月小事,家主如此感兴趣。”

此刻凯丽大脑中正快速地权衡着伪装和实话之间的利弊。如果装着不曾见过月音,这件事就必须拒绝,否则一旦月音被救回来,她将月音拱手送给卡泊拉的事情也瞒不住西弗洛。但她已答应了这件事,此时拒绝,实在没有能说服西弗洛的理由。但若是坦诚相告,即便她能舌灿莲花,按那女子在这位公王心中的地位,也难免不会被西弗洛埋怨。凯丽内心一番拉扯,最终还是决定如实相告。“若只是一件小事,殿下就不会为她向我们波特家卖这样大的人情了。不过,在和您商量救人的对策前,有一件事要向您赔罪。您说的这位安小姐,我曾见过的。”

基于刚才她奇怪的反应,西弗洛对她说见过月音并不太意外,但她竟然要向自己赔罪,西弗洛挑了挑眉表示很感兴趣细节。“哦?不知是在何处,如何见到的?你又为何要赔罪?”

凯丽心虚地停顿了片刻,咬了咬唇。“其实,我当时也是不得已。安小姐来冬临办事,原本是来找我帮忙的,可不巧碰上了卡泊拉的使者,那位宫使曾陪卡泊拉出使砂岩时见过安小姐。既然已经当面遇上,我自然也没有两全的办法,如果放安小姐离开,必然牵连家族,迫于无奈我只能让宫使带走了安小姐。”

听完凯丽的辩解,西弗洛虽然生气,但对凯丽的决定也挑不出错。在一个陌生的外国人和一个当权者的爪牙之间,凯丽没有理由帮月音,即便月音与西弗洛有那么一段传闻,月音也没有什么正经的身份代表与他之间非同一般,正如他自己方才说过的,不过风月小事一桩。月音甚至连个情人的名头都没有,即便凯丽有恻隐之心,也找不到能让卡泊拉的人有所顾忌的理由,她犯不着为此得罪卡泊拉。虽然挑不出错,但他向来的敏锐很快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是一个将王储之事说出来的机会。西弗洛自然不是只因为凯丽露的短而下定决心,结合上次的谈话,以及凯丽今日一路下来的态度,西弗洛知道,这个女子太过于在意家族利益,而失了格局。但她这样步步为营,也是因为波特家在动乱中失了自卫权的缘故,如今这个时代,没有自卫权便没有话语权,这也算情有可原吧。但西弗洛向来信奉事在人为,他并不赞赏凯丽的掌家方式,换做泽斯必定会大不一样,他必定既能保全家人,又能坚持自己的信念。而如今的泽斯便正如西弗洛所想的那样。“家主刚才说‘赔罪’?家主打算怎么赔?”

相对于卡泊拉,凯丽对西弗洛,除了忌惮,还带有愧疚。她为了保全波特家,多年周旋于冬临各权贵之间,有时候对自己的谄媚圆滑都有些厌恶,她其实也很想像大哥那样总能坚持自己,可她没有办法两全。纵观整个冬临,她打心底里真正敬佩的其实是先皇及眼前这位曾为先皇和冬临出生入死的纳尔罕公王。因此今天认这个罪,她是带着诚意的。“但凭殿下责罚。”

“我不打算罚你,那并不能挽回月音。”

今日凯丽迎西弗洛进了密室,就奉他坐在主位上。此时西弗洛从椅靠上立起身来,凯丽感受到了来自“皇室之剑”的威势和锐气。“我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不仅能救出月音挽回失误,还能让波特家拥有更大的荣耀。”

西弗洛盯着凯丽的眼睛,庄严郑重地说道:“我要你向全大陆发出公告,波特家已经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冬临王储,以及遗失的‘天空之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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