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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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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消失于天地之间,而酆都却多了位亡魂,以贩茶为生,彼岸有孟婆,一汤忘前尘,重楼有孟女,一茶了心愁,没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都叫她孟女,她从未反驳也从未应答。战后的北辰君在仙界归隐,自请永驻极北,不再理万事,也许当初摇光的话中也有虚假,他没能成为天地共主,又或者是天帝爽约,他的言而无信也不是第一次了。过往种种都是神女溪的记忆,于部落溪流尤溪,重楼掌柜孟女,何来的关联呢。“溪”北辰是仙君,而现在一身魔气,仙界从未传出有仙君堕魔,在她不在的许多年里,多了许多的变数。“既已知彼此身份,北辰君何必再虚与委蛇,是天帝老儿又许诺了你什么吗?”

尤溪看着眼前的故人,他手中握着一株酆都不成有过的生机。北辰的心中苦涩“我从未同天帝做过交易。”

是与不是,尤溪已经不在意了,当初她真真苦等了一夜未见少年郎,那封骗她去堕台的书信真真是他手写,数万年来天界依旧传着他同摇光的佳话。神女溪的情爱随神女溪的死而消逝“无关我”少年的手中依旧拿着花,但重楼里的孟姑娘只看钱财,做不得附庸风雅。北辰卑微的拉扯着她的衣摆:“我已做好同你走的准备,我放下了一切,但大敌当前,我来不及同你赴约,摇光所为,在她身死后我才知晓。”

“当年之战,我元气大伤,因你之死,心神具创,隐于极北之地,魔气侵扰,心魔化形,于重楼中再与你相识,是我一生之幸。”

面对深情的话,尤溪无感,撩开衣摆:“仙君说完了?那便离开吧。”

神女动过一次凡心,心只动了月余,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浮,心早已缝补了天堑,而我也早已胸中空空。北辰仙君回到了天界,酆都的那位魔君好似从未出现,那位孟姑娘依旧经营着入不敷出的茶楼,她身后那黑里黑气的烟团也不再身侧了。「既知当年之事误会了他,怎不同他和解?」元华道。当年的元华得罪天后,被贬于凡尘历劫,化作芫草,一种有毒的鱼草,长于茅草阶苔,被世人践踏,这是对曾生为百花仙的最好的报复。在凡间数年不开花的铁树也瞎了眼,爱上了位将军,为那凡间将军不值钱的许诺,将自己作得险些魂飞魄散。尤溪救了我的好友,在凡间她叫芫华,是将军家的小婢女,溪为她塑身,让她以魅的形式重活于人世,她不记得尤溪,不记得仙界,但,她终是脱了束缚,大江南北也看了不少的风景。今年她埋在尤溪院子里的花酒到了开的时候,而溪的友人也兴尽而归。「元华」「嗯」芫华浅笑着,立于桃树下,万年不开花的桃树沙沙作响,长出无数的花骨朵,似在恭迎前任花主。身在故居,有友人,有春景,还有好酒伴明月,最是畅意。「你同你那位将军,不还是未在一起?」元华低头轻笑,眼中的爱恨比当时浅了许多:「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呢,都不过是时过境迁,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溪同人间的帝王做了庄生意,对外,尤溪为她重塑人骨,助她爱人重返人间,因此,溪在凡间逗留一月。但真实的是,叫世间众人都知道抚宁长公主已失去心智,荒唐到要让死者复生。这是尤溪做的最容易的交易,只需要日日在那白骨上淋不知何处来的鲜血,闲时坐在榻上一杯清茶,看长公主官场沉浮,百官束手无策。大长公主烹得一手好茶,这是她父皇也曾称赞的。为报他父皇称赞之恩,抚宁一杯清茶为雍帝送行,送他去见他的长兄——嘉禾。抚宁将自己的软肋露于世人,世人也很上道,百越的君主掳走骸骨,威胁着她,让她交出城防图,而朝臣以为公主失心,大举弹劾,将她从官场上拉下来。看见人间高高在上的帝王拜倒在她的裙下,舌战群雄的谏官于生死面前也懂得保全自己,以为万事俱备的百越君王,低估了女子的才干,抚宁大长公主的私军将皇城镇守,将百越拿下,从此冠冕为皇。「死者已可往生」溪从不做不平的买卖,不占人便宜,花了写心思,将这死者的灵魂重聚,叫他可以往生。上古之神有创世之能,复活一个人不过瞬间「你可想复活他。」「不必」身为公主的宁玥,也曾千方百计的想要复活化作虚无的恋人,但皇权之上的抚宁大长公主,如今的祯帝,却不舍手中权杖。她可以为常云隐正名,将他从黑暗中带入光明,叫百姓知道曾经护佑他们的常胜将军是常云隐而非那花架子常云晟,为他立宗祠。却不会复活他,一位得民心的大将军,于帝王是威胁。现在的女帝没有当初同他舍弃一切共逃离的勇气。「孟君,你要朕做什么?」新帝道。倒上一杯茶:“广开灵渠,叫天下无旱。”

近年来四处干旱,天不降雨。面对帝王的诧异,尤溪没有去解释,在她眼中重楼的孟女是神或者妖魔,神通广大,这般事是简单可达成的。此举不为黎民,只为自己。天帝要天下无雨,天下大旱,无人能阻止,因为天道立于天帝身后。但人皇可以,在人间寻找多年,溪找到了人间的人皇——抚宁。元华找到极北来「北辰君」「元华仙君?」北辰惊讶消失许久的元华仙君突然来到自己面前。「尤溪大限将至」溪的闭口不言,终究是被元华告诉了北辰。人间的干旱因女帝声势浩大的工程而减缓,溪身上的灵力减缓了流逝的速度,弑神阵似乎也感应到了,它不满足于此。天帝频频来到地牢,在溪身上剥夺去的灵力减少,他变得不安,不断的加固法阵。尤溪是一条溪,是世间第一条溪,神力源于天下江河,世间之溪流不绝,神力不灭,上古之神覆灭,而她却可依旧存在。天帝觊觎神力,以此法阵驱使溪的神力,待到时机成熟后,他便要将神女杀死。但天下之溪依旧,则溪神不灭,于是他使天下大旱,让川流停歇,让溪在无尽的绝望中毁灭。近日来,溪的神力在不断的恢复,法阵夺不了她半分便宜,人皇之力不至于此,是有人在暗中相助。尤溪前往人间,那川流不息的江河,波涛汹涌,再看不出干旱的痕迹,在江水涛涛中,她看见冰棱。「你何必帮我,同天帝作对」尤溪说。北辰一身冰冷,他面已结霜「让我眼睁睁看你再次消散,我做不出来。」于是他便将自身的封地炼化,万里的冰川只剩一角冰棱,化作川流自云霄倾泻而下。这无异于是在自取灭亡。尤溪截断川流,倾注灵力于他身上「我讨厌,别人替我做主,也厌欠人人情,到此为止。」这是北辰第一次对溪动手,他挥手打断她的施法,将尤溪抱得满怀「溪,我记得你,在尤氏部落,我的朋友」还有爱着的姑娘。神是没有泪的,因为从没人见过神流泪,当滚烫抚过眼角,流入衣襟,腰间禁锢的手化作星辰,早已空洞的胸膛豁开口子,好生生疼。远处的元华静静的看着,不喜不悲。极北之地化作汪洋大海,此方仙君化作虚无,山谷中为溪采花的少年不会再回来了。可惜,他的辩解我从未去认真听过。「不要辜负了他」元华自我身侧轻飘离去。溪想去质问她,为什么要告诉他一切,却知道她也没做错。她不过是为了溪。地牢的法阵彻底压不住尤溪,被迫屈于天帝已经许久,该是尤溪一鸣之时。她将阵法捏碎,将心从天堑中抽出,天堑的裂痕愈发的大了,这正是要的效果。神尸早化为山河,当初为消天帝之疑,神女溪将它舍弃,以孟女的身份在酆都收集愿力,重塑真身。「天帝,你收了我的神格又如何,我的神格是上古赋予,从不属天界。」尤溪拉着归云弓,立于云海之上。众仙列阵,万年前是面对魔尊,万年后是对魔尊同神女溪。「尤溪,你竟同魔族勾结」天帝黑了脸。魔尊诡异一笑,想上前揽尤溪的肩,却被溪眼神一杀「天帝小儿,天帝坐久了,便忘了自曾经不过我手下喽啰,在此犬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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