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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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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间制定法令,促人间正常运行,人间常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人间的权贵何曾遵循过历法,神女所制定的历法只是底层人民的枷锁,是权贵手中的权杖。这与天地初创时的心意所违背。第一次对既往十万余年的轨迹产生怀疑,这样的人间,尤溪当真要去爱吗?元华从天界而来「溪,我要离开了。」离开,尤溪回声「你是天界花仙,掌管四时花令,你若离开,四季混乱。」元华讥笑,满不在意「缺了谁天地一样会运行,溪,从前是我高看自己了。」以前,说起她的职责,她总是一脸的骄傲,元华对待自己的天责万分热爱,百花自她手中幻化而出时,是她最欣喜的时候。可现在,她眼底再无往日热爱,同溪不再想爱万生一般,她也不再想爱百花了?「天后下凡历劫,化为人间女皇,为固皇权,命令百花,冬日盛开」「冬日盛开,这是时令所不许的」尤溪道。元华轻笑「我为司花之仙,自然不可违天道,天后历劫归来,我的好日子也到了头。」天后不是大度之人,向来喜欢铲除异己,这让溪想到万年前那一袭红袍,手握长鞭的巾帼将军,如今早已尘归尘。「当初凤鸢身死,便该兔死狐悲,却现下才参透。」元华仰着头无声的笑。尤溪是神女,却不能干预天界的抉择,很无奈,看着友人身陷囹圄,却只能如万年前,冷眼旁观。「此去,珍重。」再后来,天界又换了位司花仙,她的名讳尤溪无暇去过问,神邸院里的花失了一层光泽,在夜间,夜来香却再未穿过窗棂进入神女的梦境,孤寂的神途,溪又少了位友人。「逃吧,尤溪,逃走吧」「别去爱众生了,不值得」「快逃,祸患将至,下一个便是你了」爱子女是为母者的天性,神是众生的母亲,无论好坏,都该去爱他们,去包容他们,但尤溪从未做过母亲,做不到去无私的爱。尤溪逃了,在收到北辰的传音后,尤溪收起冒着血珠的柔荑,纵使身后天堑在无端的变化,也无暇去顾及。陨台上。「是你?」眼前一身战甲的摇光。摇光挥动长戟,挑笑道「神女以为是谁?」摇光眼里的杀机快溢出来了,方才知一切都是局,只是北辰在其中担的是怎样的角色呢。摇光「神女在等阿辰吗?」阿辰二字叫尤溪很少不适,她抬步离去。「神女,今日怕是要留在这儿了。」说着,长戟朝尤溪而去。「以下犯上,天界不会轻饶你。」尤溪挥动长剑,抵住她的攻击。「哈哈」摇光肆无忌惮,不留分毫「神女不会天真的以为,是摇光一人的冲动。」尤溪的心冷下来,天帝之心越发的肆无忌惮「那他呢,。」「哼」摇光笑道「天界许诺阿辰天地共主,神女以为,当日前往酆都取神水,不过天帝一步棋。」「我呢」神女溪立于空中,俯视着摇光「天帝为我安排怎样的落幕呢。」「魔族进攻,天堑异动,为苍生,神女以身填堑,身死道消。」很好的结局,神为众生而陨落,是他们认为最好的归宿吧,这输万年来不断陨落的众神,是否也是天帝笔下之作呢。该得到的都问道了,溪挥动红绫,将她的术法挡回,架着五彩祥云便要离去,神女的结局不应由他人书写,天帝也不行。弑神阵落下,自远古的气息燃起,在上古之神的势压下,无人能安然逃过,上一次开启是在万年前,凤鸢身死道消,叫她不由后悔,该听元华的话,兔死狐悲,早该料到这天帝的不堪。天堑无人看守,叫魔族钻了空子,关押的魔尊破阵而出。「尤溪何在?」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镇压自己多年的尤溪,要将她碎尸万段,「魔尊,速速受死」北辰同姗姗来迟的摇光,双剑合璧,共同抵御魔尊。天界诸仙也在九重天上列阵,地上的黎民被百妖折磨,痛苦不堪。天堑撕开裂缝,平行的三界开始交错,折叠,日月开始颠倒,山海沉浮变换,世间乱起。父神半生修为同她数万年的修行,堪堪能抵法阵,她推算着天机,三界正面对一次浩劫。再入酆都,人去楼空,喋喋不休的神侍只剩一张兔皮,百花焚尽,尸横遍野,这已成为炼狱,成为魔尊收集怨念的炉鼎。怨念缠绕着我,在尤溪耳边聒噪,对神的咒骂不绝于耳,这是在死之前,众生对神的绝望。怨念焚身,是魔尊对尤溪万年来镇压的回礼。「归云」隐匿的神女整日拈花品茗,便叫诸仙忘了,上古之时,尤溪也是同凤鸢大战三百回也未定胜负,随父神征战四方的将军。压于万山之下的归云弓,依旧熠熠生辉,阵阵轰鸣,与主人辉映。「尔等乱世,罪不容诛。」尤溪拉满长弓,承她半身修为,归云金光布满,直向魔尊而去。一番恶战,这次她未留情,魔尊身死道消。「神女,本该由您看守的天堑,为何出现此番异动」「三界因此死伤惨重,神女不觉得该同众仙给个说法。」「神女对得起众生信徒,不觉得失了父神之脸吗。」人群中,溪看到北辰,他低垂着眉眼,看不到他眼中所想,摇光扶着他,两人交叠的手将她刺痛。这一刻,尤溪相信了摇光之前所言,无数次的轮转,他不再是我认识的少年。仙界的咄咄相逼,高堂上那一脸为难的天帝,好生慈悲的面容,他背后的阴司,有谁看到呢。「神女,失职之罪,你该给个说法。」说什么呢,天帝觊觎神女的神力,设局弑神,还是他们仰仗的战神同天帝狼狈为奸,搅动天下。天道降下的禁制,叫口不能言,天道此时好似也站在他的身后,尤溪悲哀的发现,她杀不了他们说什么呢,神女溪无话可说。天道将神女之名剥夺,自此凡间不再供奉,三界最后一位神,就此没了神格。天帝慈悲将尤溪关押,派重兵保护,自此,无人敢来寻仇。酆都曾是神女的神邸,仙气缭绕,万物生机,而现在满是恶念,成为死者最后栖息,这,成了一座鬼城。被三界摒弃,为鬼者庇佑。「尤溪,你可想明白了」天帝时常来问,但从不回答。父神的嘱托,她常记得,尤溪断不会同他为伍。身形渐隐,神力衰退,神女溪是司法之神,天地的秩序乱了,她也不能置身事外。娲祖,父神陨落,她看不懂他们的大义,对众生,谈不上爱,但为她往昔种种,那些为数不多的珍贵记忆,她不想这人世灭亡。人世间最后一位神,为苍生而亡,却不为苍生而知,天帝享受着名不副实的赞誉。神女将神体舍弃,化作神尸,神尸化作碧海苍灵,抚慰战后残垣,恢复人间万物。将七巧之心化为银线,将天堑缝合。天帝榨干她最后的价值,将她灵魂禁于重楼地底,万阵以她为眼,输出源源不断的灵力。终究,神女溪还是依从了天帝,为他手中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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