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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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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翔殿,黄花梨木的大床四周挂着紫色的幔帐,上面用金丝绣着一条条腾云驾雾的飞龙,栩栩如生,充满活力,和床上躺着的那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体形瘦削,明黄色的龙袍穿在身上显得过于宽大,英俊的脸庞已然因病痛的折磨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有一双眼睛还显得很年轻,闪着坚毅果敢的光芒,此时的他正握住坐在床前对着他微微倾身的贺兰景的手,喃喃低语着什么,这个男人正是当今的北离皇帝。贺兰景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低敛,一片浓黑的阴影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半个时辰过去,贺兰景才扶皇帝躺下。“太子,你一直都是朕最看重的,你会让朕失望吗?”

皇帝双手交叠于深紫的锦缎被单上,注视着他的目光满含期待,甚至有着一丝哀求的意味。“ 父皇将一切赌注都押在孩儿身上,孩儿又怎么会让父皇输?”

“你母后一直都是维护他的,直到现在朕都抱着一线希望,她并没有参与此事,她对朕还是有情的。“双目微闭,有水珠迅速凝聚在睫毛上。贺兰景伸出手指,及时拭去他即将滚下的泪珠,“贺兰恒谋逆之心已经昭然若揭,如若不趁早铲除隐患,日后只怕更加对付不了他,父皇身为一国之君,万万不可对逆贼存有恻隐之心。“。“皇帝微微一笑,笑容里有着无尽的苦涩,“其实你比朕更适合这个位置,朕当这个皇帝都是被逼无奈的,朕自知时日无多,占着这个位置已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束缚你的手脚,朕想。。。”

“父皇现在只需安心养病,其他的就让孩儿来操心。”

贺兰景打断他的话,轻轻帮他掖好被角,不一会儿,皇帝呼吸平缓,进入了梦乡。他凝视着皇帝沉静的睡容,久久才起身离开。殿外,一袭华丽宫装的皇后动也不动地站着,略显疲惫的神态遮掩不了她惊人的美貌,身后不远处跪着一排噤若寒蝉的太监宫女。贺兰景刚一现身,皇后忙上前急问道:“殿下,皇上怎么样了?为何本宫在此等候多时,皇上都不召见本宫。”

“母后,父皇龙体欠佳,需要休息,谁也不想见。”

贺兰景的语气异常冰冷。“那皇上又为何独独召见你?燕王一早也被拒宫外,难道本宫探望自己的夫君也不行吗?”

皇后的声音里带着丝颤抖。贺兰景依旧淡淡地道,“父皇召见儿臣,是因为边关急事,批了几份文牒后,父皇便觉倦怠,刚喝完药躺下,母后要见父皇,恐要另寻时间。”

皇后冷笑一声:“本宫已经等了大半天,殿下倒是说说,皇上什么时候才能见本宫?”

“母后还是回宫等候吧,父皇自会派人召见母后。”

“你百般阻挠本宫去见皇上,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皇后的神色已现狂乱,“口口声声让本宫等,谁知道你是不是趁皇上病重,假传口谕,你到底是何居心?”

“来人,送皇后娘娘回宫,娘娘在此久站若染上风寒,唯你们是问。”

贺兰景丝毫不为所动,只对宫人喝道。一直跪着因为气氛紧张连头都不敢抬的宫女太监长出了一口气,慌忙起身欲扶皇后离开。“本宫有手有脚自己会走,用不着你们这群奴才。”

皇后斥退上前的宫女,漠然看了贺兰景一眼,转身离开。那一眼满含怨毒。贺兰景目送皇后走远,眼角滑落一颗晶莹的泪滴,片刻被风吹干,不留痕迹。“皇兄把她当母后,只可惜她并不把皇兄当儿子。“不知何时,一个面容俊秀的锦袍少年来到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对我来说,早已经不重要了。“贺兰景神情一敛,面上已是平静无波。少年叹了口气道:“皇兄真的下定决心这么做?““有些事情,做与不做都会后悔,那就两害相权取其轻,五弟尽快去一趟淮都,这一次,我要给贺兰恒演一出好戏。”

“既然皇兄决定了,小五定当尽心竭力,只是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莫名的杀人事件,已经搞得人心惶惶,查出来都是和九幽有牵连,要不要先处理以安民心呢?”

“这件事暂且缓缓,现下东秦储君之位迟迟未定,秦扬的儿子明争暗斗,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日照藩王割据,两国自顾不暇,我不趁此大好机会除掉隐患,更待何时,况且五弟认为这次的杀人事件只发生在北离吗?“五皇子的面上不觉现出惊异之色,”这个九幽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在这么多地方行此恶行?不知所为何来。““之前只当它是个不成气候的江湖帮派,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人数众多,组织严密,远不止扬名求财这么简单,除掉贺兰恒之后,是该好好查一下了。“贺兰景陷入沉思。“好了,皇兄也不用太过焦虑,趁这段时间,我带皇兄去个好地方轻松轻松。“五皇子笑着拥住贺兰景的臂膀。“莫不是又看上哪个姑娘了?”

“还是三哥了解我,但是此次小五想将她献给三哥,”五皇子凑近贺兰景的耳边悄悄道,“三哥绝对不会失望的。”

“算了,小五还是自己留下吧,我有点倦了。”

不知为何,贺兰景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娇俏倔强的脸庞。五皇子皱眉,“听闻皇兄新收了个贴身宫女,莫非皇兄看上了她?”

贺兰景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夏晓玥深知做好一件事情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尤其需要全面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因此她积极地开拓各种交际网以搜集情报消息,平时和宫女们一起打扫卫生,收拾房间,搞点现代的游戏和她们玩玩增进感情,不时地笼络一下各位公公嬷嬷,而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把她当成了太子的“床伴“,对她还是颇为尊敬的,夏晓玥也懒得辩解,一段日子下来,北离皇宫的轶事也算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北离皇帝贺兰衷除了皇后之外,所立另有一妃三嫔,分别是淑妃,瑾嫔,兰嫔和已经过世的连嫔,算是中穹大陆老婆最少的皇帝了。北离还未独立之时,贺兰衷因为歼灭狄狄二十万的侵略军有功,被大离皇帝封地行赏,出人意料的是除了封地之外他还请求皇帝将当时礼部尚书的千金容清赐于他做了正妃,容清是当时出名的美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大离皇帝自是尽力圆了弟弟这个愿望,成婚当年,容清诞下一子,取名贺兰恒。三年后,秦扬篡国,北离独立,贺兰衷自立为王,封容清为后,同年,容清为他生下第二个儿子贺兰景,贺兰衷立长子为储君,但是又在几年后,废了贺兰恒太子之位,改立贺兰景,废长立幼,在当时朝中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但是贺兰衷力排众议,还好贺兰景也很争气,自幼才华横溢,文武双全,一直是四位皇子当中最优秀的。更于十六岁那年亲自带兵从狄狄手中夺得鹿鸣关,把北离版图扩大到了鹿鸣山脊,显示了惊人的军事才能,渐渐地不满言论才平息下来。几年前,素来身体强健的贺兰衷病倒,自此无力朝政,朝中势力两分,一半支持燕王贺兰恒,还有一半太子党,只是北离大部份的兵权在贺兰景手中,外加有支多年亲训的太子暗卫,即使燕王得到不少支持,但也无法撼动太子地位。八完政事,大家又继续八后宫秘事,什么皇后和太子的关系从小就不好,皇后只喜欢长子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因为这个,皇帝和皇后也心生嫌隙,自小太子都是养在淑妃膝下,能够看出,东宫的这群小丫头很是护主,话语中对打小没尽到母亲职责的皇后都是不满。“同样是儿子,为什么皇后娘娘对太子殿下这么不好,难道有什么内情?”

夏晓玥甚是奇怪。一名叫绿梅的宫女撇了撇嘴:“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但是自从有一次皇上撞见皇后娘娘用针扎太子殿下之后,皇上就开始冷落皇后娘娘了,之前可是爱惨了娘娘呢,娘娘即使犯了再大的错,再怎么顶撞皇上,皇上都不会责骂她半句。”

爱?在皇宫里听见这个字,怎么都会有古怪的感觉,帝王之家真的会有爱吗?“我还以为皇上最宠爱的是淑妃娘娘呢。“一个刚进宫的小菜鸟道。“那是后来的事情了,许是皇后娘娘伤了皇上的心吧,皇上才宠爱淑妃娘娘的,而且淑妃娘娘也是因为和皇后娘娘长得像才被选入宫里的。“围坐在一起的几名宫女,唧唧喳喳,直把后宫的几个嫔妃点评了个遍,让夏晓玥深感无论时空如何转换,女人爱八卦的本质可是怎么也无法改变的。那晚的情景又在夏晓玥的脑海当中浮现,到底是谁里应外合要贺兰景的命呢?他们要他死,无非是想上位,那么贺兰景的四个兄弟都有嫌疑,但是看贺兰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对整件事情胸有成竹,至今没有动静还是说他另有打算?伺候了他有些日子,她深知此人外表看上去虽然很好想与,实质上城府很深,是以直到现在都摸不透他的性子。她的思绪飞离目前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宫中八卦,渐渐开始神游太虚,直到被一个小丫鬟晃醒。“绿水,你怎么来了?”

夏晓玥看到她又惊又喜,自从来到贺兰景身边之后,她很少有机会见到绿水。“奴婢有一事想请姑娘帮忙,除了姑娘,奴婢实在想不到其他人能帮奴婢了。“说罢,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我们都是服侍人的,何来主婢之分,你快起来说话。”

夏晓玥吃了一惊,伸手搀她起来坐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来听听。“绿水抽泣起来,“姑娘能帮奴婢去看看迎春吗?姑娘现在是殿下身边的红人,肯定能够办到的。”

这成为太子的贴身侍女才几天功夫吧?谁这么缺德居然造谣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的?“你先莫哭,迎春是谁?她怎么了?”

夏晓玥一头雾水地问道。“迎春是奴婢的妹妹,她在流云宫当差,前几日不小心打碎了淑妃娘娘的一个花瓶,娘娘将她关在西苑的柴房,罚她三日不许吃饭,今天都第五天了,还不见放人,虽说我们做奴婢的挨板子受罚是家常便饭,但也禁不住担心。”

西苑原是五皇子生母连嫔的寝宫,由于几年前连嫔生病过世,西苑便渐渐萧条下来,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宫女看着。夏晓玥二话没说,就随着绿水往西苑而来,一路走来,建筑装饰渐渐变得低廉简朴,紧靠着西苑后面的一排楼房便是冷宫思德宫了,由此可见连嫔生前的地位。夏晓玥凝视着高墙外的蓝天,想象着那个进宫后再也没有出去过的可怜女人,郁郁不得宠,直到最后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不由叹了口气幽幽道:“从这里能翻墙出宫吗?”

“怎么可能?外面还有护城河和守卫,况且私自出宫可是死罪啊。”

绿水为她的大胆想法吃了一惊。“只是觉得能在外面做只自在飞翔的小鸟真好。”

她伸手指了指停在宫檐墙角上的一只麻雀,不无感慨地说道。“你们是哪个宫的?何以在此喧哗。”

一个中年妇人从旁边一间房中走出问道。“姑姑好,我们是太**里的,想来看看柴房里那个惹了事的小丫头。”

夏晓玥笑着上前,将自己在古代的全部家当:一个银铢塞到妇人手里。“她是你什么人?”

老宫女不动声色地将银两揣进衣袖,”怪只怪这丫头打碎了淑妃娘娘最心爱的花瓶,也该当她吃这皮肉苦。““她是我们的妹妹,年幼不懂事,难免毛手毛脚的,经过这次刑罚,她会长个心眼的,姑姑就与我们行个方便,可好?以后我们断然不会忘记姑姑的恩情。““这位姑娘倒是个有心人,并非老奴不让你们进去,只是去看了也是平添伤心而已。“说着,摇了摇头,快走几步,领她们到了一间小屋前,拉开房门。阴暗的房间角落,胡乱叠放的柴堆旁蜷缩着个小小的人儿,瘦弱的身子瑟瑟发抖,绿水惊呼一声,扑了上去:“迎春,你怎么样了?“蜷缩着的少女衣衫上血迹斑斑,听到绿水的声音,抬起头来,满是脏污血渍的脸蛋,鬓发凌乱,胡乱地贴在红肿的双颊上,口中不停发出“呜呜“的悲鸣,她的舌头已经被割掉。夏晓玥转过身子,不忍看那少女凄惨的景象。“迎春,你不过只是打碎了花瓶,他们为何下这么重的手。“绿水抱住她,泪水滚滚而下。打碎花瓶更有可能的是把手砍掉,而不是割舌头,夏晓玥脑海当中突然冒出个念头,也许是因为她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事情,而打碎花瓶只是个借口?心念一转,蹲下身子望着她们,低声问道:“迎春,你识字吗?“迎春茫然地摇头,绿水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种不相干的问题。果然不出所料,夏晓玥继续说道:“迎春,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别害怕,如果是的话就点头,不是就摇头,可以吗?“少女睁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看她,又看看身边的绿水,一时无措,绿水安抚她:“这位夏姑娘是太子身边的人,你就照着姑娘吩咐的去做。“少女才不安地点了点头。“你是不是因为打碎花瓶才被关在这里的?“先是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夏晓玥略一沉吟,“迎春,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事情,才被人割了舌头?“迎春瑟缩了一下,随即轻轻点了下头。“你看到的事情是不是和淑妃有关?是不是淑妃下令割去你的舌头。“迎春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彷佛有什么恐怖的场景在她眼前重现,一个劲地往绿水怀里缩,不停地摇头。绿水急道:“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晓玥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压低声音说:“淑妃应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迎春撞见了。“此话一出,迎春惊恐万分,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有杂沓的脚步声响起,门“砰“地被人用力推开。几个宫女走了进来,见到她们,为首一名女子叱道:“大胆奴婢,没有淑妃娘娘手谕,居然敢私自来此,给我拿下交由娘娘处置。““迎春到底犯了什么过错,居然要这么责罚她?你们没有经过邓总管,擅自用刑,到底有没有把王法放在眼里?“绿水目中含泪。那年轻女子是漱妃身边的一等宫女迎新,仗着受宠,对待一般的宫女嬷嬷素来骄横,见夏晓玥和绿水衣饰简朴,显是身份低微,居然还顶撞她,不由大怒:“贱婢,竟然质疑淑妃娘娘的处罚,真是好大的胆子,都给我打。”

言毕,后面几名宫女不由分说就从柴堆里抽出几根粗壮的木棍往她们身上招呼。夏晓玥哪受得了这气,顿时和对方扭做一团,绿水见她还手,也不甘示弱,一时间,几个女子在柴房滚做一堆,无奈她们以寡敌众,又没有武器,还是败下阵来,木条如雨点般直往她们身上落下。夏晓玥护住头脸,一把冲向迎新,将她撞倒在地,见绿水和迎春被人夹击,情势不妙,忙大声道:“这位姐姐,你问都不问我们是谁宫里的就下手,当真不怕打了不该打的人吗?何况迎春是我们妹妹,妹妹被关几天,做姐姐的心里记挂,过来看看也是天经地义,哪怕闹到太子殿下面前去评理,也说得过去,姐姐说是吧?”

迎新面色一变,想想她的话不无道理,真要把她们全打死了,自己也不好交待,起身喝止了手下人,厉声道:“你们的主子是谁?”

早这样就对了嘛,夏晓玥吁了口气,“我们是东宫的人,过来看望迎春也是得了殿下的允许,姐姐如若不信,还请随我们去殿下面前对质,可好?”

迎新面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原以为这几个寒酸丫头不过是其他宫里的打杂婢女,哪知却是和自家主子最亲近的东宫的,半晌才道:“这真正是天大的误会了,还好没闹出人命,既是如此,你们看过了就请回吧,我奉娘娘之命带迎春去上药呢,你们也不希望她死在这里吧?”

夏晓玥拉起绿水,“太子殿下也挂念着迎春,我们会如实回禀太子殿下的。”

说罢,不看迎新那僵硬的表情,走了出去。绿水脸颊上红一块紫一块,鸡窝般的头发上还挂着几片叶子,红着眼睛道:“都是奴婢不好,连累姑娘被打,奴婢甘愿去年姑姑那里领罚。要不是现在的情形,看她这滑稽的样子,夏晓玥真想放声大笑,不过自己的样子想必也好不到哪去,只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傻了,赶紧回去处理一下,今天的事千万不能说出去,一点小伤而已,我不是那么娇贵的人,过几天就好了。”

“姑娘,她们这要是对迎春不利怎么办?”

绿水点点头,担忧地问。“放心,她们现在以为殿下知道了这件事,又怎敢轻举妄动。”

“只是殿下并不知道啊,姑娘私自抬出殿下来压她们,要是被殿下怪罪下来,姑娘可如何是好?”

“行了,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计较。”

夏晓玥眨了眨灵动的大眼,嘴边扯出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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