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多余没用的人。输液完，雁南就要回家，明天接待的事情，还要一一检查一遍，医生挽留不住，只好让他回家。唐德荣和几个人也劝说不了，陪着一起回来。到家已是深夜，雁南叫把材料拿来。“我已经为您准备了一份。”

夏雨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装订好的，“如果您有哪儿要修改的，在旁边注一下即可，我即可修改。”

“这样，介绍产品环节由你来，我知道你的专业是商务英语，这项是你的特长。”

“好，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为了让雁南好好休息，唐德荣招呼大家回去。“你留下，把这一环节说给我听一遍。”

夏雨看了一眼唐德荣，唐德荣笑了笑，带着人走了。“我很累，很想休息，却睡不着，穷请你在这陪我一会儿。”

雁南说，“你会唱《酒干倘卖无》吗？”

夏雨点点头，“你拉着我的手，唱一遍给我听听。”

雁南说着闭上眼，他的思绪回到那个冰冷的雨夜，他走在大街上听着这首歌，第一次和美丽看这个电影，美丽伏在他的怀里，哭得一塌糊涂。爷爷教给他做鞋，美丽把食堂里吃剩的饭菜送过来……想着想着，他逐渐呼吸平稳，睡着了。夏雨看着面色苍黄的雁南，想到第一次在车站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记忆犹新。她知道，她像极了那位女人，那个让他全身心放松的女人。夏雨拨通了电话，那名年轻的保安进来，夏雨伸手招呼，她拉着保安的手，示意换下自己的那只手。她轻轻地想撤，雁南却抓得更紧了。夏雨知道，才这样的夜晚，她一个孤身女子有多不适宜，于是让保安坐在她旁边。夏雨醒来的时候，睁眼看看，吓得一骨碌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这可不得了的事情。她连滚带爬往外跑，走到门口与一个人撞了满怀。“我怎么躺床上去了，沈总呢？”

保安看着她，“您确信就这样出去？是不是要梳洗一下？”

夏雨一看，自己头发乱糟糟的，回转身来，看了看，见内墙有一扇门，她推门进去，猛抬头，见一个男人裹着浴巾出来，她吓得调转身子，撒腿就跑。上午八点半，市里领导陪着一群东南亚外宾到了厂里，夏雨身着工作服，修长的身材一切都衬托得恰到好处。她一口流利的英语介绍，博得外宾阵阵掌声。“沈总，请问这位美女是谁？”

一位长满络腮胡子的蓝眼睛高鼻梁的外国商人感兴趣地问。“我们厂策划部负责人夏雨女士，是高材生，大学毕业后屈尊在我这儿。”

那人竖起大拇指，一连声地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好福气！”

上午安排工作餐，下午两点在会议室开会，会议主持临时换为夏雨。下午五点，按照今天日程，也是最后一项，在晋江最高级酒店共进晚餐。雁南利用大家休息时间，在安静地方休息了一会儿。他叫来唐德荣，让唐德荣去告诉夏雨，无论如何拿下那个大胡子，他手上有两千万的大单。“我怎么拿？”

“你是搞公关的，把工作服换为晚礼服。”

唐德荣说。“我没回家也没有晚礼服啊。”

唐德荣打电话给雁南，说明情况。“现在去买一套，舞会要在晚饭后才能进行，时间赶得上。”

唐德荣把电话内容告诉夏雨，夏雨只好跟着唐德荣去买衣服。雁南又挑了公关部的一男一女两位文艺青年，吃饭的时候给他们表演助兴。女孩弹得一手好琵琶，男孩子歌唱得不错。雁南自己也唱了两首。“你那位策划美女呢？”

胖子问。“她说她回家换件衣服就来，您耐心等一等，她一定会来陪您跳一曲的。”

果然，当舞池里的音乐响起来的时候，胖子忍不住问了。雁南很开心，夏雨有戏。真焦急事，舞池里的等忽然灭了，大家正在诧异，一阵悦耳的音乐由小到大响了起来，舞台中央的灯亮了起来，一位仙女翩翩而降。“好美！”

雁南看着夏雨，神思恍惚。一袭白色晚礼服，雪白的颈部，佩戴金光闪闪的项链，那白如凝脂的皮肤比维纳斯还美。“好！”

胖子喊了一声，大家才醒悟过来，掌声如潮。舞台中央升起一只大鼓，夏雨手拿鼓锤，身体一个后空翻，接着连续翻动，鼓声点点，夏雨一会儿像孔雀开屏，一会儿如金鸡独立。只看得那些外宾目瞪口呆，除了喝彩，就是惊奇不断。随着一阵密集的鼓声，夏雨的舞姿像旋风快速起来，忽然，她把两只鼓锤抛向空中，她也腾空飞起，再轻轻落下，站在鼓的边缘，随后，一个雄鹰展翅，如四两棉花轻轻落在地上。舞厅里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