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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伐犬丘申蛟遭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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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赢随姜丰来到义渠国。义渠王姜戎大喜过望,随即按照义渠国风俗为其完婚。姜丰大惑不解,“父亲难道不怕秦地报复吗?”

义渠王姜戎哈哈大笑道:“秦庄公是倔,但并不狠毒。他的女儿在这里,他怎么会报复我们呢?再说了,我儿子重要,还是他重要?”

周朝的婚礼繁琐而又复杂。尤其是王室的婚礼更是要严守规矩,不可越礼。什么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一个也少不了。每过一个程序,秦庄公心里便增添一层不安。每次问孟姬,孟姬都微笑不语。只说让他放心。说完后就匆匆忙她的事情去了。这一段时间她好像很忙。忙完了秦地养马场的事务,就匆匆的往孟叔家里赶。往往很晚才回来。每次回来,都累得筋疲力尽。眨眼之间,一年时间过去了。这一日,孟姬领回来一个女孩儿。穿着大红的衣服,还盖着个红盖头。领到秦庄公面前,对她说:“叫父亲。”

那女孩儿便对着他款款道了个万福,叫了一声“父亲”。秦庄公被搞的莫名其妙,如入五里雾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答应。过了一会,这才用探寻的目光望着孟姬,“你这是要搞哪一套?”

“你得先答应,我才告诉你。”

孟姬一脸高深莫测。只得弱弱地答应一声。却见孟姬缓缓地撤下那姑娘的盖头,却不正是繆赢站在了他的身边?秦庄公一时间大喜过望,一把抓住“繆赢”的手,“你这丫头,去哪里去了?你都急死我了,你要是不愿意,你就告诉我,我豁着得罪周王,把这婚退了就是了,干嘛要跑这么久,让我见不到你?”

那“繆赢”冲他噗嗤一笑道:“父亲搞错了,我不是繆赢,我是‘沐影’。”

“对吧,连你也认不出来了吧?”

孟姬得意地笑着说道。又接着说,“看来我这一段时间的训练没白费。”

这才知道那沐影并非他的女儿繆赢,而是十几年前孟叔去西域做生意的时候捡回来的弃婴。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父母抛弃到道旁,因为看她哭的可怜,又觉得她有几分像自己的外孙女儿繆赢,便把她捡了回来养着,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做“沐影”。一转眼之间十来年时间过去了,这丫头越发出落得与繆赢一般无二。前些日子繆赢出走,周朝那边又来下聘礼订婚,只把个秦庄公急的坐卧不宁一夜白头,孟姬这才突然想起这沐影来。随即找了父亲老孟,向他要了沐影。又担心毕竟她是个小丫头不像,便请了名师按照繆赢的一举一动训练了。这才将她领了过来。秦庄公见罢大喜,心下立刻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所有的结婚程序进行完毕,周王就安排盛大的迎娶队伍来到了秦地。秦庄公惴惴不安地将自己的女儿“繆赢”送上婚车。然后回来,忐忑不安地问夫人孟姬,“这能行吗?”

孟姬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没问题。”

果不其然,王室那边并无察觉。再说,周宣王那般要面子,就算是他发现了不对,也是不会提起的。申候心里毕竟有鬼,自然也不会提起。秦庄公更加是不会说了。这件事情就这样混了过去。这边刚刚放下,那边祸事又起来。秦庄公刚刚处理完这间棘手的事,秦康那边就发来了求救信。申候之子申蛟率领一千兵马包围了西犬丘,西犬丘十万火急!我们再回来说说西犬丘的事请。秦康大力打击贪官污吏,不但清洁了西犬丘吏治,也使西犬丘府库得到了充盈。秦康自然是大喜过望!随即从库里拨出十万纹银救济灾民,却被孟叔阻住:“不可。你这是杯水车薪,不解决根本问题。与其救济,不如给他们一个饭碗,让他们自己挣钱。”

“如何让他们自己挣钱?”

“这里不有现成的活儿的么?让他们跟着我修城墙、修路、修房子就是了。干一天管三顿饭,每人每天再给十文钱,你觉得怎么样?”

秦康听罢大喜,“还是孟叔您老谋深算!”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话!”

又狡黠地笑笑道:“我老头子要不是老谋深算,还禁得住你们这帮子小子刮地皮?”

说罢,得意地哈哈大笑。于是秦康任命老孟为建筑总监,督促修城、修屋、修路。老孟也是个利索人,拖着一条瘸腿,风风火火找了几个土木工程的巨子,让他们带领着修葺城墙、翻修危房、修筑道路。这一来需用成千上万人。整个西犬丘都跟着忙碌起来。后来有外出之人听说这里有活干,一天三顿饭,还每日发十文钱工钱,时间还挺长,就陆陆续续回来。人员最盛时,竟然达到了两三万。一开始,三个工程是齐头并进的。没过几天,孟叔就开始不安起来。一时间也想不出是什么事儿。就是不安。这些日子他是吃住都在工地的。他也不嫌脏,也不嫌麻烦。每天干活的时候跟着工人一起干活,吃饭的时候跟着工人一起吃饭。晚上天黑了看不见了,就和住工地的工人吹牛皮聊大天。这一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申候身上。这些工人就骂申候不是个东西,光吃不拉。只知道在西犬丘盘剥,一点血不出,把这里的人可坑惨了!听着听着他就听出了事儿。于是就找巨子老墨,“哎,问问你啊,这城墙按这个速度,得多少天能整完?”

老墨嘴里嚼着烟叶,沉思了一会儿,“全部拆掉重建,大概得一年。就着原来的城墙修复,最短也得半年。”

“嗯,这个,修复结实吗?”

“这城墙的底子还是好的,修好了和重建也没啥两样。”

“哦,那就修。不过半年还是太长了,能缩短吗?”

“把所有铺路、修屋的人都调过来,三四个月也···差不多吧。”

“再短还有可能吗?”

老墨呸了一声,吐出嘴里的烟叶,“加钱,差不多。”

“那好,每人加到二十文一天,三天一顿肉。”

“你说了···算吗?”

“老子凭什么说了不算,就这么干!”

“你是担心······?”

“是的。秦康动了他的人,断了他的钱,他不来才怪呢!”

就这样,全部施工工人都调过来修筑城墙,白天加紧修葺,夜晚挑灯夜战,经过一番日夜不停地忙碌,竟真的在两个半月就修好了城墙。此城依甘肃礼县西山山岭坡势而建,平面呈不规则长方形,稍偏西南-东北向,东部略宽于西部,长二里,宽80-100步,面积约10万平方米。城池建好,修好城门,派兵把守了。这才安心地休起城中道路和危房来。其间还下了几场雪,幸好都不算太大。天寒地冻,水一不小心就被冻住了。这好应付。买了些巨大的陶瓮,下架柴火,用火烧开就是了。人越来越多,原来搭的窝棚不够用,这也好办,反正有的是建筑材料,重新垒窝棚,上覆泥土,暖和着呢。三万多人有三万多张口,而且这些人都是干体力劳动的,特能吃。原来准备的食物随着人员的增多,不够了。这好办!孟叔从全国各地的药铺调集了大量薯蓣,与秫米混合着一起吃,也能当粮食吃。且此物富含淀粉,进食之后可以帮助身体补充热量,同时也能为身体增加营养。同时山药中还含有丰富的植物纤维,可使人体产生饱胀感。其效果比秫米还要好使。这也解决了。冬天没有蔬菜,大量工人因缺乏维生素会导致夜盲症,一到夜晚就什么也看不到了。这也好办,还是孟叔从齐国的商铺运回大量海带,吃了可治夜盲眼。总之,修城的官民在孟叔的忽悠下,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每天进账的钱,为了三天一肉的吃食,发挥出了战天斗地,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牺牲的精神。总算是在身后军队到来之前,将城墙修筑好了。秦康更是从修筑城墙的壮丁之中选出三百余人,充实入护场队中。瞬时护场队就增加到六百多人。又从其中选了五个身负武功之人为队长,他们分别是赢甲、赢乙、赢丙、赢丁、赢戊。忙忙碌碌之间就过了年,到了第二年了。这年的年下是在西犬丘过的。因为还要监督修路,孟叔也留在了西犬丘,没有回秦地过年。除夕的时候,秦康请孟叔和四大巨子吃了个年夜饭。席间,见短短的几个月下去,孟叔就瘦了好几十斤,人也黑了,也瘦了,破衣烂衫的,和民工一般无异,想到他身家巨富,历来养尊处优,不觉得心中感慨,万分敬意,举起酒杯,不觉间,竟然眼圈儿就湿了。孟叔举起酒杯,满饮一杯,大大咧咧说:“喝酒就喝酒,怎娘们唧唧的。”

刚开春这一日,却听放出去望风的斥候来报,说是申候之子申蛟率领一千精兵正在向西犬丘气势汹汹杀来。申蛟杀来的时候,护场队新兵还没训练出来。老兵也才三百来人。可就这三百来个所谓的老兵,也仅仅是刚刚训练了几个月,好多也还都是从来没有参加过战争的新兵蛋子。秦康不敢出战,令赢甲赢乙出城去给秦庄公报信去了。只令各兵丁日夜换岗守好城门。若是他们骂战,就坚不出城,若是他们攻城,就用弓箭滚木雷石招呼。好在修城的时候还剩下好多大石头大木头,并不缺石头木头。更加庆幸的是,为了供三万多人吃食,秦康在西犬丘囤积了大量的粮食薯蓣猪肉。这些东西还有大量盈余,吃上一两个月不成问题。那位说了,秦康是年前整顿的吏治,年前就把申候的钱截留了,这申候不应该早就听到消息了,为啥直到现在才派兵过来?却也不错。秦康在西犬丘大加整治吏治,这一消息,早就通过申候委派过来的官员处传到了申候的耳朵里。只是他一直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立刻出兵。毕竟将西犬丘划给秦地的决定是周王做出的。贸然出兵,是对王命的公然违抗。这个罪过,他可是担不起的。犹豫着犹豫着,这年就过了。西犬丘一直由申候之子申蛟实际掌控。西犬丘官吏贪污受贿自然也会向他进贡。否则,如此大量的贪污贿赂不早被他查了?秦康这一整顿吏治,申蛟的好处也就断了。因此,申蛟自然对秦康整顿吏治大为恼火。始终吵吵着要带兵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眼见父亲一直拖拖拉拉犹豫不决,申蛟自是大感不耐。于是就窜诺着大臣们向申候谏言,若说是西犬丘不是申候的封地,现在不是,原来也不是呀。原来为什么就能进贡,现在换了他秦庄公,为什么就不能了呢?更何况西犬丘向申候进贡,并非封地是申候的,而是申候这百余年来始终保护着西犬丘的安全。收的是保护费,而不是别的。再说了两家还有协议呢。这协议可不是老申候公子成的,是申地和西犬丘的。别说换了一个领主,就是换了千百个领主也是生效的。西犬丘向申候交纳贡赋,和大周各路诸侯向周王交纳贡赋一样,是天经地义的。凭什么他秦庄公就不交。还斩杀了申候派过去的那么多官吏!一个诸侯国的国君若不能保护自己的官吏,谁还服气你?别说秦地不会服气,就是申地也不服气!申候没法,只得派申蛟带一千兵马前去西犬丘责备秦康。临走之时,还反复叮咛,能不打就不打,只要他同意继续交纳贡赋就行。申蛟不耐,假做工经,内心里却是哧哧直笑,嘲笑父亲的懦弱无能。申蛟带兵来到西犬丘城下。秦康不敢与其接战,城门高悬,闭门不出。申蛟在城下叫骂良久,见无人应答,便令人攻城。只要申蛟靠近城池,秦康便叫城上守军以弓箭招呼。离得近了,就用滚木礌石。申蛟果然无法攻进西犬丘城。双方坚持了数日,世父奉父亲秦庄公之命率两千秦军来救。秦康打开城门从里面杀出。两下夹击,将申蛟打败,生擒申蛟。申候派人前来议和,秦康让他将申地与西犬丘所签的全部协议拿出来公开焚毁,这才放了申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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