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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计不成陷入尴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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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赢走后不久,秦庄公回来。听到繆赢走了,大为恼怒。只是他生性含蓄,即便是生气,也很少大发雷霆,更不会因此随意鞭打士兵。于是就从孟姬开始,直到世父三兄弟,开始一个个询问,繆赢到哪里去了。众人也学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庄公没法,气得说了句:“好好好,你们就合起伙来骗我吧!”

赌气派人去寻找繆赢,却哪里寻得来?那边都说好了,这边人跑了!万一召公给周宣王说了那可怎么办?心里便开始盼着召公莫给周宣王说。一边赶紧派人给召公送去书信一封。信中自然不会说繆赢跑了,只说因为家庭内部的事,此事暂缓一缓。召公那天虽然答应的痛快,但却迟迟没给周宣王说。之所以没说,是他一直想把秦地划做他的私人领地,这种想法,虽然经过了数次碰壁,却至今也没完全死心。一想到秦庄公要是被封了侯,就和他平起平坐了,就永远没希望了,他哪里能够心安?因此,就拖拉着不去给宣王说。等到见到书信,他便立即猜到了繆赢那边一定有事,果不其然,一打听,竟是繆赢跑了!于是,他就又想给宣王说了。就跑到周王宫,向周王提亲。周王见他亲自前来提亲,秦庄公又是周朝的西藩屏障,就答应了下来。秦庄公书信送出,一直在心里极切地盼望着婚事的事情就此告吹。却不料周王却将聘礼送了过来!告知周宣王繆赢跑了的事,是他家教不严,门风败坏。不告知,就有欺君的嫌疑,是要被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秦庄公左思右想不得主意,只急的一夜白了头!孟姬、秦隆等人见他急成这样,也知道这玩笑开大了。但要追回繆赢,却已不可能。便是能追的回来,已经跟了姜丰的人,周王又怎能答应?正坐在书房里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秦康就飞马带着预算来了。递给秦庄公一个账单。账单显示:修理城墙需要五十万两,修整道路需要二十万两,赈济贫民需要二十万两,修葺城里危房需要二十万两。共一百一十万两。这还得是省着花。西犬丘府库里有二十五万两。剩余八十五万两需要秦地筹措。眼见庄公拿着账单一阵怔忡,秦康这才注意到他一夜之间竟然头发白了好多,忍不住问道:“大哥你是怎么了?我怎么看着你不对劲呀?”

庄公这才将义渠国前来提亲,他没同意,想要和周王攀亲,繆赢逃婚,周宣王却派人前来送聘礼来了的事情向他说了。秦康听罢,心里也在埋怨大哥做事太过武断,见他神色憔悴,也不好继续埋怨他,便问:“繆赢逃到哪里去了?”

庄公垂头丧气道:“我哪里知道,他们都瞒着我,不告诉我。我想八成是逃到义渠国去了。这丫头一直惦记着姜丰那小子呢。”

“那怎么办?”

“我怎知道该怎么办!嗨,大不了,背个欺君之罪罢了!”

眼见他精神不济,秦康也不在这里烦他,于是出得门来去找秦隆问个究竟。秦隆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向秦康说了。秦康听罢,埋怨道:“你们这事儿做的,也忒冒失了。让大哥陷在那里左右为难,你没看见么,这才几天啊,头发都白了这么多了。”

“可是,若让繆赢继续留在这里,繆赢那丫头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也不比大哥好到哪里去了。”

秦康想了想也是,便不再埋怨,“要不我们去找大嫂商量商量去?总不能看着大哥急死吧!”

却不料孟姬也不在。问小丫头杏儿,说是去孟老太爷那里去了。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却见洛姬风风火火过来,附耳对秦隆说了几句话。秦隆便将大嫂的安排向秦康讲了。二人连连赞叹:“大嫂太牛了!”

一颗石头落地,天已正午,秦隆留秦康在家吃饭,秦康惦记着预算的事和大哥的事情,随即直奔大哥书房去了。秦庄公果然是个工作狂,书桌上摆了一碗臊子面,正在唏哩呼噜吃面。见他进来,便叫小侍者秦光也去给他盛一碗面。一边唏哩呼噜地吃着,一边说:“你这八十五万,我只能在府库里给你匀出二十万。剩余六十五万,只能去找孟叔了。你先吃饭,吃完饭我和你一起找他去。”

也不知道他是已经知道了大嫂的法子,还是他本来就是个工作狂,一忙就吧那事儿给冲淡了。见他重新精神起来,秦康也不好再提那件烦心事。只好和他吃了面,去老孟的府邸,找老孟去了。老孟的府邸离庄公府不远,往东走拐个弯儿便是。和庄公府差不多大小,也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院子。也不见雕梁画栋琼楼玉宇,也不见玉树银花巨柱蟠龙。就是一个大一些的院子而已。和庄公的院子不一样的是,院子里种了一些树,几圃花,也都是那种极其容易生长的那种,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鱼池子。鱼池子里养了不少锦鲤。四四方方的院子,隔了两进。前面是账房、书办等各类办公人员住的,后面住的是老孟夫妇。老孟没有男丁,只有孟姬一个女儿。老孟本来在书房里坐着看小人书,眼见他们过来,就踮着脚,想偷偷地从后门溜出去。却被秦康逮住,“哎,孟叔,你这是去哪里?”

老孟望着他们尴尬地笑了笑道:“躲你们呗,你们来我这里,一定没啥好事!肯定是找我借钱来了。”

秦康笑嘻嘻凑近老孟,低声道:“孟叔这是说哪里话唻,我们找你,是给您送钱来了。”

“给我送钱?你们还会给我送钱?”

孟叔斜了秦康一眼道。“西犬丘那个穷地方,除了吸钱,还能赚钱?哼,我不信!”

秦康嬉皮笑脸地说道:“我们去了,当然是吸钱,孟叔去了,就能赚钱。这不,我们也是没主意了,找孟叔您给出出主意了吗。”

“啊,出主意?我一个下九流的商人,能出什么主意?”

这话就有些夹枪带棒了。秦庄公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但也没法子。只得发挥他的特长,沉默不语,端然而立。原来秦仲在的时候,老孟害怕秦仲,只要秦仲来了,不论多少钱,他都照掏不误。还赶巴着去掏钱。庄公即位之后,老孟就变得有些滑头了。除了孟姬亲自来求,他是能不掏腰包就不掏腰包。今日若不是秦庄公还在给孟姬怄气,他也是不会自己前来的。会让孟姬过来。从镐京回来,得知繆赢跑了,他第一个问的就是孟姬。孟姬早就和秦隆他们商量好了对策,得他询问,自然是一问三不知。他自然知道,以孟姬的精明,繆赢逃跑,若是她不支持,自然是逃不掉的。便开始生孟姬的气。见她不肯说,便又找来秦隆、世父等人来问。却不料他们的反映也和孟姬一个样。甚至连平时傻乎乎的秦东都一个反应,一问三不知,低头沉默不语。这越发让他生孟姬的气,肯定是她窜诺的,否则,他们哪里来的胆子敢隐瞒他?于是就好几天不搭理孟姬。经过几天的自我反思,他也知道,繆赢的婚事,自己做的的确有些过分了。但他就是生气,生气孟姬会背叛自己。想要低一下头,给孟姬说自己错了,又拉不下脸皮。于是就这样别别扭扭,好几天没说话。秦康来找他要钱,他不好意思找孟姬,就自己来了。却不料孟叔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的。这件事若是换做别人,肯定是尴尬了,甚至退缩了。他却不是,仍然是气定神闲地立在那里。他平生有一个信念,就是凡事要沉得住气。只要你沉得住气,就一定是别人沉不住气。果然,见他如此沉得住气,孟叔就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又得秦康死皮赖脸的缠磨,就说:“真要说法子么,也不能说没有。但是我得去看看去。”

得知他要亲自过去西犬丘看看,秦康自然是欢喜不已。随即一把拦住他肥胖的肩膀道:“我就说了么,孟叔永远会帮助我们的。”

孟叔一把拨拉开他的手。“我不是帮你们,我是帮我女儿孟姬。哎,”一边回过头来,对庄公说,“你的问题,孟姬给你解决了,你这人也是,哪有把自己女儿当筹码的!”

秦庄公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默然不语。想要开口问孟姬是用的何种法子,却又开不了口,继续沉默不语,立在那里不动。孟叔随秦康前去西犬丘,在西犬丘周遭转了一圈,又在西犬丘城里转了一圈,又特意去西犬丘各级衙门转了一圈。回来后对秦康说:“有法子了。”

“是何法子?”

“你没看那些人那么脑满肠肥么?越是穷的地方官儿越富。你不妨从他们身上打打主意。”

秦康听罢大喜!随即下令护场队成立一个反贪污贿赂纠察队。采取明查以暗访的办法纠察西犬丘各级官吏。凡有贪污受贿的,一律籍没全部财产,将人关押到护场队大牢里。一时间西犬丘府库充裕,大牢人满为患。秦强越查越是惊心!整个西犬丘,竟是大官大贪,小官小贪,无官不贪!大的竟能贪到数百万,小的也能贪到十余万。一开始无论大小,凡是贪腐的一律逮捕。后来监狱里人满为患,关不下了,就只能抓大放小,逮着大的关。才几千几百的,就不管了。毕竟衙门里也还要有人办事儿不是?后来,就是只拣大的关,监狱里也盛不下了。就只好把那些巨贪一律斩首示众。好给后来者腾出地方。秦康整顿西犬丘吏治,不但充实了府库,解决了修城修路赈济灾民的款项,也使西犬丘吏治由浑浊转为清明。甚至还凑足了西犬丘的防御费用。使得秦康能够拿出钱来扩大护场队规模。护场队规模由原来的五十来人,一下子扩大到了三百来人。俗话说好事有时候会变成坏事,坏事也会变成好事。好事和坏事之间,是可以相互转化的。秦康整顿吏治,本来是好事,却不料也惹下了一桩泼天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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