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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缘遇英魂继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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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过去了,篝火的温度早已将林慕凡和亦然潮湿的衣物烘干,此时亦然正安静的在一旁睡着,林慕凡则始终端坐在篝火前练功,火焰将他的脸烤的通红,他不断地调整着体内的气息,最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禅定中抽身出来。亦然被声音惊醒,看到林慕凡从练功的状态中苏醒,连忙取来随身的水壶,递过来关心的问:“怎么样?还好吧?”

林慕凡定了定神道:“这万象神功绝对是上乘的内功心法,我每多练一层,胸中就会多一重真气,温暖有力的真气在体内游走,经脉都好似被注入了力量。”

“神功有几层啊?你练到了几层?”

亦然欣喜的问。“万象诀神功分为九重,分别为第一重神霄 、第二重青霄、第三重碧霄、第四重丹霄、第五重景霄、第六重玉霄、第七重振霄、第八重紫霄、第九重太霄。寓意习武者每练就一层就会登上一层的境界,习满九层就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这神功的心法和技法十分艰涩难懂,我资质愚钝,才练到了第五层,只感觉胸中有另一股力量与之相抗衡,实在是无法继续了!”

林慕凡惋惜的说。亦然看透林慕凡的心思,宽慰的说:“那已经很不错了,你的悟性很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能练到第五层已经很不错了。我想,你说的另一股力量很有可能是你体内所中的噬血掌之毒,按你所说的情况,万象功法的真气能与这股力量相较劲,说明他们是相生相克的关系,兴许这神功能帮你治愈噬血掌的伤呢。”

“但愿吧!如果是那样,那就太好了。”

林慕凡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心事重重的说。“那正好趁热打铁,我们现在就去那个悬崖裂缝处试一试神功,看能否击碎石壁逃出去。”

亦然一边说着,一边去拿火把。悬崖之下,裂缝之前,林慕凡站定身躯,将熟记于胸的心法与技法施展,运行全身的内力,集中到右拳,狠狠的击发了出去,随着一阵咔咔声,面前的石壁沿着裂缝破开了一处一米见方的洞来,一阵清新的空气顺着洞口扑面而来……看到得救了,一旁的亦然高兴的跳了起来,而林慕凡却并没有急着收起拳力,而是将凝聚在拳头的真气引入心脉,依照心法又在周身运行了一圈,瞬时体内五脏六腑一阵暖意,他知道,他这次突破了万象神功第五层的束缚,来到了第六层。欣喜之下,他正想继续运功,却发觉体内那股逆行之力更加强大,无奈之下收了神功。……林慕凡将神功秘籍郑重的叠好,放在老者干尸的面前,又一次虔诚的跪下磕了三个头。他的内心似乎已经猜到了面前端坐的人是谁,但父亲告诉过自己,自己所守护的翊天门的秘密,这个秘密关乎很多人的生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这件事是不能透露给任何人,于是他站起身对依然说:“亦然,话说入土为安,我想把这位老先生葬掉,以免他受这风吹雨淋蛇吞鼠咬之罪。”

亦然点点头,懂事的帮林慕凡料理着,很快就将老者的干尸埋葬在一处悬崖之下,在林慕凡的再三坚持下,万象神功心法也随着老者一并安葬。此时,天已尽黑,天空中开始飘起小雨。篝火的火焰也逐渐变小,林慕凡抄起一支火把,拉着亦然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之中。……忘忧谷,云川先生的小院里此时灯火通明,亦然刚刚换了一件干净衣物,帮着云川先生准备吃的,林慕凡则洗了个热水澡,此时正在堂中煮茶。收拾停当后,亦然和林慕凡风卷残云一番,很快将桌上的餐食吃完,云川先生则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亦然很麻利的收拾着桌子,林慕凡则嚷着还饿,于是就去厨房再去给他准备一些,逗得云川先生哈哈大笑,连说林慕凡状如饕餮。等待的间歇,云川先生笑着问:“慕凡啊,这次在山上多亏了你,要不然亦然她就要命丧黄泉了。”

林慕凡抹着嘴,给云川先生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上说:“这山中的道路果然危机重重,我们都那么小心了还是中招,你们救我于危难,我自当救亦然于危难,更何况我拿她当知己,相救也是自然。”

“听亦然说,你们在悬崖下找到了万象神功的心法,那一定也见到了那位故人?”

云川先生饶有兴趣的问,眼神里透着惊喜之色。林慕凡则若有所思的说:“亦然没有告诉你么?我们是见着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死人,在他的身边发现了那个秘籍,但我不敢确定那是否是司马大将军,所以我们将他好生葬了起来。”

“唉,这世间有太多的机缘巧合啊,是的,也许是你注定是这个天命之人,我苦苦寻找几十年的忠魂遗骨,竟被你们这一摔就遇见了。也罢,既然你们已经把他安葬,也算了我一桩心事。”

云川先生感慨的说。林慕凡接着说:“不管他是否是司马先生的遗骨,但也至少是翊天门人的忠魂,至少他们也可以安息了。”

云川先生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万象诀神功你练到了哪个阶段?”

林慕凡说:“按技法上讲,一共分九层,但我确实愚笨,仅仅只练到了第五层。当时想着能够逃出升天就够了,就并没有想太多。”

“你既已练了这无上神功,那就必定要成为肩负我派复兴的重任,有些事,我不得不告诉你。”

云川先生认真的说。“先生但说无妨,我必将义不容辞。”

林慕凡正色道。“我想你的父亲应该给你说过一些关于翊天门的事情,你所练的心法,正是本门派的绝世之功,翊天门承袭着前朝岳飞将军的遗志,望能恢复华夏。直至几十年前,翊天门人被元军剿灭,四散到全国各地。而如今我们已经老了,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如果你有心,就立志找到翊天门人遗册,重振翊天门,恢复汉人江山!目前你习得了万象神功,正是迈出的重要一步。”

云川先生认真的说着,激动之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听了云川先生的话,林慕凡郑重的起身作揖道:“先生尽管放心,我必当不辱使命。”

这一切,都被站在窗外的亦然看见,她的脸上泛起了复杂的神情。其实这些话,在林慕凡离家之时,父亲都曾经跟自己讲过,甚至很多内容比云川先生所讲的更为细致,父亲甚至告诉了自己这些行动具体的操作步骤和关键事物,翊天门的复兴计划,是一个单项随机的触发机制,是组织在面临重压之下,有生力量即将完结前不得不做的一种选择,每一个分散的翊天门人,都是计划的一个节点,是一个发起者,也是一个执行者,像一粒种子,既可以携带组织的复兴萌发,也可以作为组成整体的个体。多环相扣的多项机制,任何一环的缺失都不会使行动停止,从而保证组织中只要有成功的可能性,就会成功,这是一种最悲壮的行动。林慕凡机缘巧合,练就了翊天门的神功,是激发了一粒翊天门复兴的种子,同时因为练就了神功,他也具备了号召门人集结的能力和地位。这其中最为薄弱的,也是最致命的环节就是一份最初由司马山将军所拟翊天门遗册,这本遗册中记录了散落四方的翊天门人很多的信息,可以方便起事者迅速招揽门人集结,同时也能让元庭按图索骥,将门人一网打尽,所以长时间以来,元庭始终没有放弃对遗册的寻找,而翊天门的有志者,也在四处寻找,此物是先机,谁先找到就可能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深夜,雨下的越来越大,山中溪水暴涨,洪水裹挟着泥石流,在山中肆意横行,林慕凡被困的山涧,也在转瞬间被填平……一个黑影游走在林间,他在一处悬崖废墟下停下,掏出一把铁锹,奋力的在地上挖着,挖了许久似乎并没有挖出什么……几日后的早晨,林慕凡打算告别云川先生和亦然,继续前往杭州与江程汇合,因为自从上次受伤坠崖至今已经将近十日,即使江程曾试图找寻自己,但也时过这么久,直觉告诉他,江程为躲追击,会先返回杭州,再召集人手来此寻找自己,或者去洛阳向爹爹通报自己的遭遇。忘忧谷凉亭外,云川先生在亦然的搀扶下与林慕凡话别。“慕凡啊!这几日你的噬血掌毒被化解的差不多了,相信你有神功护体,会很快痊愈的,这些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对你伤势的恢复会有帮助。”

云川先生依旧是一副慈祥的样子。林慕凡很感动的说:“谢谢云川先生和亦然妹妹这些天对我的照顾之恩,容我林慕凡来日再报。”

云川先生笑着说:“都是自己人,更何况我与你父亲也是故交,等见了你父亲,记得替我向他问好!还有啊,别忘了我们的使命啊!”

“不敢忘!”

林慕凡郑重的行礼,毅然转身朝谷外走去。望着林慕凡远去的背影,亦然的神色有些失落,云川先生看在眼里,从衣襟中掏出一些银子淡淡的说:“我去河边走走,你去把这些盘缠给他送去吧!这一路上没个钱怎么远行。”

亦然对云川先生的话很意外,但又面露喜色的跑着去追走远的林慕凡……河边的一棵大树旁,正在赶路的林慕凡眼睛一黑,被一双手蒙住了眼睛,他条件反射的一个蝎子摆尾,但又猛然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香味正是亦然的。“亦然,你怎么又追过来了?”

林慕凡一脸迷茫的看着气喘吁吁地亦然。亦然有些尴尬的红着脸说:“我要是再躲得慢一点,是不是就被你打死了!”

“那怎么会!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保护还保护不过来呢。”

林慕凡搔着头害羞的说着。亦然看着林慕凡的样子,笑着说:“好啦!不难为你了,这些银子是云川先生让给你的,你个呆子都没有想一想,没有盘缠怎么行路?!哦对啦,我要提醒你,长风社的势力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程度,接下来的路或许会危险重重,要保护好自己,江湖毕竟是江湖,不要轻意暴露自己,也不要轻信别人。”

林慕凡正在犹豫接还是不接,只见亦然将银子塞到了他的怀里转身跑开了,银子是用一条粉红色的丝绸手帕包着,在她转身的一刻,口中默默地说着:“别忘了我!”

看着亦然逐渐跑远的身影,林慕凡呆呆的站在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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