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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雨夜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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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该死,回家路上突降暴雨,闪电劈开天际。我想起衣服和那件多口袋休闲裤还晾在宿舍阳台上,拿出手机:“喂,楚语啊,外面下雨了啊。”

“废话,我又不聋,有话快说,我正在洗澡呢,刚擦到一半!”

“你傻啊,打雷天洗澡,不要命啦?哈,第一个裸死在学校浴室里的人。”

我笑道。“还说我,那你呢?你现在在干嘛呢?”

楚语问道,语气里带着愤怒。“给你打电话啊,干嘛这么问?哦,对了,帮我把阳台衣服收一下,动作要快。”

我挂了电话,看见远处有一个凉亭。我“啪啪啪”踩着水花跑到亭子下避雨,这时候打了一道闪电,黑夜瞬间变成白昼,有一位姑娘坐在亭中央,她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头发乌黑及腰,这场景配合着电闪雷鸣的雨夜渲染出恐怖的气氛。“你来啦?”哎呀妈呀,什么情况,这姑娘背对着我和我说话了,雨夜屠夫还是勾魂女鬼?我边摸索着身上有没有什么自保工具边说:“啊,我来啦,你是?”

姑娘站起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把伞撑开,然后缓缓转过身说:“走吧。”

希腊传说中有一个漂亮的女妖叫美杜莎,美杜莎的两眼闪着骇人的光,任何人只要和她对上一眼,就会变成一块石头。当这位姑娘转过身来,当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我被瞬间石化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能听到暴雨的呢喃和我心脏的跳动,世界上的一切不可能变成了可能。我回过神来,眼前这位姑娘不就是万雨姬吗,她怎么会在这里?我顿时感到非常惊讶,虽然刚刚一起吃饭,但整个饭局她的表现使我疑惑,我甚至怀疑她是否对我有印象,我问:“我们认识吗?”

“我们必须认识吗,谁一开始来到这个世上就认识别人呢?连爹妈都是不认识的不是吗?”

我被她这句回答折服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我双腿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她靠过来说:“近一点,别被淋湿了。”

我想起许仙和白素贞也是在雨天的西湖断桥上相遇的,现在我和万雨姬是在雨夜凉亭下相遇,也算差不离了。我们走在空旷的街上。她和吃饭时不一样了,友好了许多,时常转过头来看看我对我笑笑,惹人喜爱,真是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姑娘。漫天大雨挡不住我的思潮:莫非她吃饭时的表现是一种假象?她只是外表冷漠,其实内心火热?她有特殊癖好,喜欢雨天瞎逛却恰巧遇见了我?“你在想什么呢?”

万雨姬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晃过神来,看到她打湿的半边肩膀和柔长的秀发,“我在想,你的头发那么长,洗头膏一定用得特别快吧?”

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什么弱智问题,我在断送两人的姻缘。“我洗头的频率不定的,要根据当时的温度、节气、星座天象、心情、头发保养情况等诸多因素决定。”

万雨姬还真的认认真真地回答。我说:“呵呵,你真是一个多愁善感、全盘考虑、统筹规划的姑娘,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一个人出现在外面?”

话题的过渡很重要。“因为我是雨姬啊,雨姬就是要下雨天出现的。”

这个回答有点小意境、小优美,“那你呢,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打伞?”

“因为我是高手啊,所谓高手呢就是,爆炸不回头,下雨不打伞。”

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紧张的气氛早已烟消云散,我对万雨姬有了新的认识,原来她的性格和可爱的长相是成正比的。但路途短暂,时光匆匆而逝,不一会儿我就到家了。我家坐落在一个接近学校远离市区又不算偏僻的地方,十几年前,我父母结识了一个温州人,这个人很有头脑,他告诉我们一个生财之道——炒房。用存款买一套房,把当时居住的房子抵押出去再买一套,只要有魄力沉得住气,那就是一本万利。最后我们家通过这种方式买下了这套原本买不起的房。我想:以钱生钱,却没有一点物质创造,也许这就叫泡沫经济。我说:“我家就是这里了。”

“哇,你家是一楼啊,还有个院子。”

“低调低调。”

我摸摸头,客气地说,“要不要进去坐会。”

“是啊,小姑娘,要不要进去坐坐?”

我的天,我妈不知道从什么角落出现了。我说:“我的亲娘啊,吓死人了,你怎么在这里?”

“倒垃圾啊。”

“三更半夜倒垃圾?”

“对啊,三更半夜倒垃圾有情调嘛,这位姑娘是?”

老妈直溜溜地看着万雨姬,眯着眼笑出两条鱼尾纹。雨姬大大方方地回答:“阿姨好,我叫万雨姬。”

老妈没羞没臊地上前和万雨姬来了个亲切的拥抱,这两个女人为何如此亲昵,万雨姬可别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那,近亲禁止结婚的!老妈接过万雨姬手中的雨伞,“外面雨大,先进来坐。”

万雨姬进门的时候,我产生了一个想法,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古怪又有趣。首先这个家是我家,其次这道门是我家的门,那么万雨姬进来就算是进了我的家过了我的门,而中华语言博大精深,“过门”有着将妻子迎娶进门的意思,哈,万雨姬是我过门的妻子。我沾沾自喜,得益于自己丰富的想象力,老妈站在一旁双手叉腰说:“你又在想啥呢?”

万雨姬站在门口把腿弯上来,一手搭在我肩上,一手去脱鞋,可能是鞋扣太紧或小脑不够发达,整个人摇摇晃晃。这体现了人类两种脱鞋方式,男人是蹲着的,女人是站着的,其实女人也可蹲着,但那是自古以来约定俗成的规矩和本能,高高抬起的光洁锌白的小腿和脚踝——止不住的性感。我把手伸过去,扶住万雨姬的后背,她停顿下来,翘起兰花指把鬓角扯到耳朵后面,我发现她耳朵粉红,像一只刚出生还没长出毛的猫耳朵。我们走进客厅,父亲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电影。日本人正在偷袭珍珠港,一架架零式战机、轰炸机、航载攻击机飞翔于天际,子弹导弹布满天空如雨交织,美国人不及反抗,太平洋舰队一艘艘战舰被击沉,顿时海面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父亲心潮澎湃,自语道:“打得好,打死美国佬。”

我说:“这是我同学。”

父亲转过头来眯着小眼看着万雨姬,而万雨姬瞪着大眼看着父亲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好一会,万雨姬才回过神来说:“叔叔好。”

父亲说:“怎么是你啊?”

我惊讶:“你俩认识?”

“怎么不认识,这不是你小学同学啊。以前老欺负你,有次你俩一起回家,我老远看见她在那拍你的头,我就上去批评她。”

父亲笑笑,“哼,我儿子我自己都不舍得打。”

万雨姬面若桃花、两靥绯红说:“叔叔,你可能认错人了。”

“不可能,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还是这么漂亮,你别看我头发都白了,但我记性还……”父亲说个没完,我拉过万雨姬的手冲进我房间。万雨姬的手又轻又柔,柔若无骨,摸上去能感觉到光滑的肌肤和皮下青色的静脉,非常舒服。我活了二十几年,固执地认为这世上最使人舒服的事有且只有一件,并在未来百年之内无法动摇,那就是在炎炎夏日,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大床上,裹着丝质被单,吹着空调,那是一种以挥霍、铺张浪费为基础的、纯粹的、对神经末梢的刺激享受。而与万雨姬的肉体接触是一种精神层面的舒适。虽然来的路上我们两个人有说有笑,但此刻在封闭的房间里气氛变得些许微妙,我们坐在床上不能言语,沉静了好一会儿,我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一些古怪想法,整个空间里的氧气像被抽离一样使我感到一阵窒息。万雨姬环顾四周,打破沉静,“这房间挺大。”

我如释重负,被她这么一问也不紧张了,“本来这是书房,但面积太大,就给我划了块地,供我睡觉”万雨姬看着书架上的书说:“你家书可真多,没有五车也有四车。”

“都是路边书摊买的,论斤卖,买来也不看,就摆着,显得有学问。”

我们来到书架旁边,万雨姬惊喜地指着最上面的一本书说:“我最喜欢这本《雾都孤儿》,故事真的太感人了,奥利弗勇敢、坚强、善良,却受了这么多苦,最后终于找到了家人。读到南希被杀害的时候我哭了一个晚上,我恨死狄更斯了。”

“狄更斯是伟大的,他把资本主义的腐朽和贫富差距展现得淋漓尽致,但又传达着希望和美好的讯息。”

“那你呢,你最喜欢哪本书?”

我从书架上拿下一本用报纸包了皮的书,报纸年代久远已经泛黄,上面醒目地刊登着某年抗击特大洪水的口号: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翻开书,扉页上写着潦草的字迹:生命,只是在死神侯见室里的短暂停留。我把书递给万雨姬,“我最喜欢这本。”

万雨姬翻开书念道:“《基督山伯爵》,大仲马。”

“我觉得主人公特牛×。结婚那天被人陷害,在监狱呆了十几年,跟个老头学了一手技术活,各种知识。出狱后老婆早已嫁为人妻,便开始复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一定真杀,还有精神折磨,弄得别人身败名裂,属于比较高级的杀法。自从我看了这书,对主人公顶礼膜拜,有时出门做事还要上炷香,祈求保佑。”

万雨姬打趣道:“你这就叫心理扭曲吧?”

“有可能,医生也治不好,拿我没辙。”

我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说,“我拿他当偶像,哪天我喜欢一个女孩子,要是有人跟我争,我就照着主人公的方法,非弄死他不可。”

“我看你病得还不轻。”

万雨姬也躺上来,面对着我,“假如,我是说假如,那女孩不喜欢你怎么办?”

我转过去看着她,两个人脸对脸挨着,我能感到她迷离的眼神、温柔的呼吸。我说:“那我就诅咒,假如我俩不能在一起,我俩都得不到自己的幸福。”

“我给你们削了苹……”老妈推开门进来,瞪眼看我们,“你们俩在干嘛?”

万雨姬坐起来掩着面扭过头去,却盖不住害羞的笑脸,娇翠欲滴含苞欲放。她是心有所想才会这样,其实我也有,只是脸皮比较厚,我依旧躺在床上指着窗外回答:“我们在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你打断了我们的交流。”

“下雨天哪来的越来的月亮?”

老妈把盘子递过来说,“那你们是要继续,还是吃几块苹果?”

万雨姬起身,脸红彤彤的,“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吃了苹果再走吧。”

“不了阿姨,家里人要担心了。”

“臭小子快送送。万姑娘以后常来玩啊。”

老妈上前又抱了抱万雨姬,还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回到客厅,电视里美国人展开了反击,十几架B-52穿过炮火投下无数炸弹,日本本土瞬间变成人间炼狱,场面惨绝人寰,日本海军联合舰队最高司令山本五十六表情痛苦。父亲又自语道:“打得好,打死小日本。”

万雨姬和父亲道别:“叔叔再见,我先走了。”

父亲点点头笑道:“以后你俩成家了,可不许再打我儿子了,至少别让我看见。”

万雨姬提着鞋,夺门而出。我送了万雨姬一程,临别时我问她:“我妈刚刚跟你说了什么悄悄话?”

“阿姨说你男大不中留,叫我以后好好照顾你。”

“别在意啊,我妈喜欢开玩笑。”

“我说,阿姨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听了这话,我心情特高兴,都忘乎所以了,但高兴之余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深夜,天空像被洗过,皎洁的月光照射进来,铺在地板上,青蛙、蟋蟀、玲子、夜蝉发出各式高低不同、婉转悠长的鸣叫,此起彼伏,形成一场宏大的交响乐,调皮的蚊子也要掺和进来,在高潮部分微弱地哼上几声。我仰面朝天,无比激动、彻夜未眠,高考后我再也没有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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