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呢，林大小姐考虑啥人生大事嘞？”

李南乔刚进教室就看见林予茳似是在回味着什么，饶有趣味地逗她。林予茳瞥了她一眼：“闭嘴吧你。喏，给你带的。”

捞起课桌里半路上特地让林憬贤停车去给李南乔买的的奶茶，往她怀里一塞。李南乔眼睛都笑弯了，边拉开书包边说：“真巧，我给你捎的。凭借对你妈妈那个口味的记忆让我妈复刻的，你看看好不好吃。”

怀里的牛肉干罐子被握过的地方还沾着李南乔指尖的温热，林予茳勾唇：“一定是好吃的。”

抱着罐子和李南乔再说了会话，想起什么手往抽屉里面摸。捞出另一杯奶茶，起身和李南乔说：“我去六楼找一下秦禾。”

高三的教学楼里教室是按班号排，六个班一层楼，物理班历史班各占两层楼，在物理三班的秦禾自然就在六楼。四楼顺着阶梯拐弯往上走，返校的日子，所有教室都是闹哄哄的。嘈杂的人声之间黑白色在眼前跳跃在身侧擦过，陌生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在鼻尖不断飘过。到了物理三班的门口，门敞开着。“林予茳啊，来找秦禾吗？”

高一的同班同学，正好从教室里头出来，瞧见了林予茳。“嗯对，你能帮我叫一下吗？”

林予茳有些庆幸自己运气好。同学应下，然后冲着里头就喊：“秦禾！有人找！”

秦禾正趴在桌子上面睡觉，听到声音懵懵从桌上抬起头，往声源的地方瞄了眼就慢慢悠悠地戴上眼镜往后门走。林予茳就看见一个黑白色校服身影在嘈杂的人群里面窜动了一下，门口就出现了秦禾那张没睡醒的脸。“困死了，昨晚玩手机去了。”

晃了晃脑袋，跟她解释自己睡觉的原因。林予茳点头，把奶茶递给她：“拿了继续去睡吧。”

奶茶！她喜欢的口味！秦禾清醒了好多倍，一个劲往林予茳身上凑：“真是我的好傻妞~真懂我。”

林予茳没绷住，笑出来声：“睡你的回笼觉去嘞。”

秦禾嘿嘿两声，兜着奶茶跟宝一样，脑袋往林予茳身后走廊上探了探：“作为回报……喏，张知和。你上次问的那个。”

林予茳顺着她的目光往身后看，六班在三班的斜对角。物理班中六班和一班是优等班，每次考试单科王的诞生地，又是一层楼相对的两个班，走廊上的人都格外少。同样是黑白色的校服，零星的几个人里头，张知和很打眼的。他靠着护栏，跟眼前的男生在说话。眉眼之间，处处都是清澈明朗。真耀眼。林予茳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眼前的秦禾轻声说：“你喝吧，我下去了。”

“好哎。”

秦禾话都没说完，林予茳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历史一班就在楼梯边，一拐弯就到。鬼使神差般，她在门口停下。她抬头，往六楼六班的方向望。深邃的眸中流动着静候什么的平静，撞上她的视线，眼波微动。但也只是一瞬间，张知和很快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再待了小两秒，人就消失在护栏上。刚刚是眼花了吗？林予茳待在原地，双手拍着自己的脸，脑里还在倒带刚刚那一幕。终于，林予茳抬头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一定是看错了！”

林予茳觉得有时候祥明真的挺没人道的，就好比现在，一个好好的返校晚自习为什么要被安排作为数学周考？数学组的老师疯了吧！咬着笔头的林予茳只想探头去看隔开了座位的李南乔的卷子，虽然这很不厚道但她是真的做不下去这狗屁玩意了。李南乔那边的情况显然也不太顺利，换做是平时的考试她还会气定神闲地喝口水来轻蔑地戏弄一下林予茳，今天连眼皮都没往她这头抬一下。反正都不会，林予茳也不知道什么算是难什么算是简单，只知道阵阵困意袭来直打哈欠。足足两个小时，林予茳一下子从文具盒里面拿小刀和铅笔削铅笔，一下捣鼓课桌和抽屉里的书，一下又和老师请假去上厕所，就是没在试卷上多花一分钟。终于熬到考试结束，林予茳兴致盎然地把书桌和李南乔的拼在一块扭头就想和她开始扯八卦，一抬眼就看见李南乔拿着试题卷起身往后头的男生的方向走，没一会就听见那头讨论的声音。手拿着笔在试卷和草稿纸上比划，身子靠着书桌微微侧着，低头看试卷的时候校服前领下滑能看见她那凸出的锁骨，眼神里的认真让林予茳不由地叹了口气。就是了，她和这个时候的李南乔是处不来的，更具体来说，是和数学好的都处不来。第二天数学老师来分析试卷林予茳才知道，这套试卷是省重高的数学组老师命题的，难度很大。林予茳不能领会那种难度是种什么水平线，但她知道李南乔确是真真花了整整两天在琢磨那套试卷。“这套试卷的难度很大，整个年级的情况都不是很理想。”

数学老师还是照例先给学生们一波安慰：“成绩大多集中在九十分的及格线，在重点班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全校一共十个120分以上的，其中130分以上只有三个，最高分是物理六班的张知和，150分。”

底下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就连李南乔都惊得张了张嘴。“天呐，150分。”

“数学天才吧这就是。”

“我连人家零头都够不上。”

转瞬讲台底下满是喧闹的议论和低语。大大小小的考试，在祥明这样的学校，一百三四从来就不会只是个个位数。偏巧这门考试就是让这种情况诞生了，而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下，张知和拿了满分。“大家也别慌张，告诉大家这个情况就是想让大家知道咱们不用那么紧张。这次考试的难度是超水平的，不能因为这次考试挫伤了大家学习数学的热情。”

数学老师轻轻拍了拍桌子，示意教室安静下来：“我就挑一些题来讲一下，不一一讲解了，感兴趣的同学可以下课来和我讨论。”

眼角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动作，桌下不着痕迹地递过来一张纸搁在林予茳的腿上。林予茳敛下目光，手在课桌下摸起那张单薄的纸，自然地压在试卷下看。【张知和真不是个人，金字塔上的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