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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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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乔迪调整身位,安全落地,5层酒楼屋顶上,碎裂的瓦片正好砸到地上,发出声响。(普)“这……”来不及咒骂自己愚蠢的行径,乔迪马上闪到街边菜贩子身旁坐下,拱起脊背,跟菜贩子姿势一样。它屁股没有坐热,顶楼的窗户被用力推开。乔迪浑身一哆嗦,偷眼看那个推开窗户的人。浅黄皮肤,眉毛较为稀疏,并且笔直。双眼大而有神,塌鼻梁,脸上填满肉,嘴唇偏厚,胡须剃得很干净。“哪个不知死的畜生?!损了爷爷的屋顶!”

王青烈扯着嗓子大吼,手放在窗框上。因为愤怒,双手紧紧抓住木质的窗框,“咔咔”声慢慢响起,跟窗框的裂缝一样缓慢出现。下方的普通人们自觉的在路中间给他让出来一条路,同时停下手里的闲事,仰视着“仙爷”。王青烈暴怒的目光扫过下方的百姓,自带来自修炼者的蔑视。乔迪躲在人丛后面,偏过脑袋不看生气的“仙爷”。舌头舔舔干燥的上唇,它的目光和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对上。后脑勺两边扎起来两个短小的辫子,黑瘦黑瘦的脸蛋,嘴唇的颜色跟他本身一样单薄。身上的棕海草丝衣服跟他的体型相比都偏大。与乔迪前世那种标准的“白白胖胖”毫无关系。跟整张脸相比稍微显得不协调的眼睛,直直盯着乔迪身上细腻的绸布面料衣服,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扑!”

王青烈从5楼跳下,四下张望一下,觉得毛贼可能已经逃走,即刻向左跳上屋顶,愤愤离开。乔迪来不及确定脚步声远去,马上快步往前走。道路两旁如墙壁的百姓过好一会儿才散开,重新回去做事。虽然这一次逃过一劫,但为避免再向刚才那样引出事端,乔迪不敢再表现力量,专心观赏异世界的市井风光。即使迷路,也只用“世界”飞上天空看路。几近中午,乔迪才站在这高大富丽的建筑前,跟它相像的楼房在这里屡见不鲜。仅仅这前门楼就有8层,4扇紧闭的大门上方有一牌匾,以花体字自右往左镌着“武踏”2个金色大字。注视2秒,乔迪才回想起本地从右往左写得书写习惯,差点以为自己找错地方。它走到门前,在周遭人隐秘的诧异目光中,按照前世习惯,用右手中指第二关节敲门3下。等待差不多1分钟,无人回应。乔迪几乎马上产生,用“世界”穿过门,进入里面查看的想法。这种不礼貌的主意立刻被它自己否决,再次敲门。“噗嗤!”

后面行人极力忍住,只让一口气放出。虽然周围嘈杂,但还是让乔迪听到,使它感觉十分尴尬。(普)“嘶~”乔迪的嘴角猛地往下坠,嘴角附近的皮肤出现一圈圈的皱纹,再次敲了3次,每一次都稍稍加大力度。“王老爷,我是谈生意的。”

“世界”的头进入门后,闭着眼睛,对里面说到,然后立马出来。“洋老爷!有失接迎!有失接迎!外面不便说事,来庄后谈。”

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在乔迪耳边响,听上去其主人跟叶玄年龄差不多,正处青春期。毕竟是异世界,这种事不值得奇怪。乔迪回望行人,他们依旧干自己的事情,顺便看乔迪的笑话。王老爷隔空传音,指引乔迪走小巷,进胡同,路线九曲十八弯,逐渐向少有行人之处迈进。照王老爷的讲法,才走了不到一小半路。周遭几乎没有行人来往,乔迪的疑心达到顶点,停下来,耳边还能听到行人的脚步和说话声。它一边退,一边讲:“王老爷,如此曲折是为何?此处也却也少闲人旁观,现身亲讲无妨。”

“这……”乔迪这番怀疑使王老爷感到突然。而这时,乔迪已经走到闹市当中,站在大路边上,不论乔迪在心里如何呼唤,王老爷都不吭一声,再无回应。(普)“什么情况呀?”

这种来自异世界的未知,不免让它感到担心和疑惑。正要思考别的对策,只见街上的行人一阵骚动,纷纷低声讲着“王太娘来了”,同时向一个方向看去,。对作为正妻的已婚女性,皆称为夫家姓氏加太娘。乔迪探头观看,那走来的王太娘算是美艳。一对浓眉大眼透出滔天怒火,鹅蛋脸丰满有肉,厚唇殷红。穿着本地女子少有的素色紧身劲装,腰肢纤细,袖子拉到肩膀附近。可露出来的却不是嫩白的藕臂,反而是深色皮肤以及明显的一块块棱角分明的肌肉,她双拳上还有厚厚的老茧。跟什么窈窕淑女、贤妻良母,完全不沾边。不知是出于害怕还是敬畏,站在她前方道路上的人,不论男女都自行回避,给她让路先走。这么个素不相识的人,乔迪不想多看,仿照着旁人退到一边。乔迪无所谓地观看王大娘走过,胸口的沉闷感被大脑逐步感知到,让它的呼吸不自觉地变缓,思绪飘飞。大量的关键词被野蛮而无声地塞入它脑海。钱,股票,二元一次方程……(普)“嗯!什么……鬼?!”

乔迪立时全身一颤,猛然注意到王大娘与它仅仅相隔不到20厘米,就站在乔迪身前,手臂上规整的肌肉与衣服上细腻的针脚,皆是清晰可见。旁边行人见状,波兰不惊地退开,给两人留下足够的空间。“世界”立于两人之间,严阵以待。不过乔迪并未感受到对方的敌意,仅让“世界”左掌放在王大娘左肩前方,以便及时拉开双方距离;右拳安排于对方小腹前,随时准备好击伤对方。王大娘双臂上暴起的肌肉,就像海浪倒腾过的沙滩,慢慢平覆下去。此时双臂肤色较深,透露出健康和坚韧。直视乔迪,王大娘收敛怒气,表情柔和,声音有一点沙哑:“动问洋老爷,可有见我郎君?”

“洋……洋老爷,谨言!谨言呐!”

乔迪还没听懂王太娘说的是什么,刚刚的少年声音在它脑海里再次出现,听上去十分焦急。没来得及思考太多,王太娘脸上怒焰爆燃,犹如凶神恶煞的夜叉,杀气四溢。相对贴身的衣服顿时鼓起,肌肉的纹路透过衣服传递她的情绪,露出的前臂就像是生铁浇筑的,给人无与伦比的力量感。原本收敛起来的气势,连同肌肉共同向周围的人传输震撼与恐怖,使人们淡忘她的性别,灵压与精神上的压力像爆开的沙石,沉重地落到每个人心上。很显然,熟悉她的居民也被这个暴怒的妇女震慑,纷纷咽下口水,双目稍微呆滞,两腿发软。紧紧盯住“世界”,凭此给予自己心理支持,乔迪的头巾掩盖真实情绪。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勃然大怒的王太娘身上,无人注意到它向后退一步。王太娘含怒腾空而起,地面砰然炸裂,三两块碎石精准避开旁边的人,留下个巴掌大的坑,其中被灰尘填满。等到此时再仰视天空,只能看见云跟鸟。“呃……呃……”乔迪弯下腰背和膝盖,如释重负,久违地吹出两口长气,脚步似是不稳,身形摇晃两下。“王太娘当真是女中豪杰呀!就这飞腾之术,不知比我等强上多少!”

一旁有人率先打破平静。调整心神,直晃脑袋并收回“世界”,乔迪仍旧两腿发软,步履蹒跚地离开。与路人友好交流后,乔迪仰头看到前方大门上方的牌匾,王府。确认找对地方,乔迪把注意力放在大门上。两扇木门很厚重,红色油漆,上面没有什么装饰。只是在门缝中段两旁,两个黄铜制成的海豚头雕,口中衔着门环,对乔迪露出可爱的笑容。(普)“这种设计,家乡的古建筑上好像也能见到。”

乔迪把布包挂在左手手指上,右手抓着门环,叩响3下。单扇大门从里面打开,一名穿着朴素的男仆迎着乔迪。先是打量一下它的装扮,口气恭敬:“请问有何贵干?”

“闻得王老爷名下有房产可供租住,特来拜访。”

乔迪没有动作,语气不卑不亢。这字正腔圆、停顿分明的奇怪口音,一下子向仆人宣告了乔迪外国人的身份。远来之客,深不可测。仆人拉开门,欠身道:“阁下请进!”

乔迪步入门内,仆人帮它拿着布包,走在它左前方领路。跟随仆人,向右绕过坐落于前院的大祠堂,乔迪被领到祠堂后的一处院落。布置方面,与叶玄的庄院并无明显区别,不奢不陋。“阁下坐候片刻,小仆去通报老爷。”

仆人站在乔迪面前,低头背手,并给乔迪倒上一杯茶,“池州地偏茶粗,望阁下不弃。”

说完,他侧过身子向乔迪微鞠躬,离开屋里。异世界的茶。乔迪看向旁边桌子上的茶杯:不对,应该叫饮料。微微撩开嘴巴上的头巾,一饮而尽,含在嘴巴里尝味。它原本以为吸血鬼的味觉退化了,但是苦味和咸味分明的被味蕾捕捉到,咽下去,过一会儿还有回甘。上辈子乔迪没怎么喝过真正的茶,多半是喝绿茶、冰红茶、奶茶之类的饮料。尝惯了糖和添加剂的味道,这又苦又涩又齁咸的玩意儿让它难以接受。背靠椅背休息一下,乔迪就看见门外走来一个宽袍男人,他后面跟着三四个仆人,都捧着些杂七杂八的卷轴。宽袍男人走到近前,他五官柔和,面容瘦削,双目有神,眉目间颇有些书卷气。乔迪站起来迎接,对他伸出右手。王丰面带微笑,双手握上去,随乔迪上下晃动。“阁下请坐。”

王丰全无高高在上的气质,坐在乔迪右边,好像对面说话人是多年的好友,“来人,看茶!”

虽然难喝,但出于礼貌,乔迪依旧喝下茶水。接着率先介绍并再次伸手:“乔迪。”

热情地与它握手,王丰回答:“王丰,乔阁下可称我小王!”

顿了顿,王丰问到:“乔阁下是想寻房租住?”

“是的。”

“有何要求?”

“王公可讲讲贵家房屋的情况。”

“哦,乔阁下不必尊称。嗯……除去这本家屋舍,家父名下共有21处房产,都是平房瓦顶,装潢极简。屋中自有家具,桌椅床灶一应俱全。只无厨具铺盖等物。疏水沟渠完备,冬不湿夏不热。有大院多堂,也有单人屋舍,看阁下所需。”

王丰简要叙述。“仅仅单人居住。”

乔迪回答。说完,1个仆人找出一张长卷并张开,另一个人过来,一起把长卷拉直,立在乔迪两人面前。这是一副旅江城地图,画得很简单,画法很像前世的工笔画。黑线勾勒出简单的几何图形,表示建筑;灰白色的颜料填充在建筑之间,表示道路。王丰把手伸进袍袖,使个手段,拿出来一支沾满墨水的笔。随即站起来,用笔在地图上指出一些相对密集的方格,这一处对应旅江城城西处的数栋排列紧密的房屋。“单人屋院在家父名下共7处,有3处已经外租,剩余5处虽年久日深,但仅是积了几层薄灰,未曾伤损。”

王丰表情柔和地叙述,一边用笔点出未曾租出的房屋。“呵!小王莫是不识数?7减3怎么得5?”

乔迪眯着眼,朗声说道。“确乎无误。前年有一租客在租期意外离世,又因事发突然,其无亲无故也无遗嘱,遗物只得随尸下葬。可当初的租契几年来仍然保留,只不过无人敢再租这屋延续租契。”

王丰脸上带着苦笑,个人的道德素养让他不得不说一些实话,尽管他知道,这对生意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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