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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愚民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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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乔迪背出来的这句诗,知识分子先是愣在原地,尽管乔迪背诗时的本地语口音浓厚,但这对于知识分子来说,如听仙乐耳暂明!落榜回乡后,受到的委屈和歧视,此时一起涌上心头,竟使他站在原地,浑身颤抖,泣不成声。(普)“嗯,哭了?看来真的像《沂史》里面讲的,本地知识分子的社会地位很低呀。”

乔迪身为现代人,略微有点骄傲。它向前迈步,知识分子见状,箭步赶上来:“先生是初来乍到吧?万一寻不到路会很麻烦,要不鄙人送先生一段路?”

“先生还农事未干完,带路的话……会误事的。”

乔迪稍微慢下来,“再说,先生好像心里不悦……”“无妨无妨!那乡里的愚民蠢笨排外,先生这幅装扮容易生事,鄙人带带路,可少些麻烦。”

“那有劳了!”

乔迪微微躬身致谢,知识分子也躬身回礼。向导找成了,乔迪暗松一口气。“重武轻文”的思想,它在叶家从书上读到;纯朴刚健的民风,它今天也在河滩上见识到了。再加上人生地不熟,向导就显得格外重要。面对知识分子的热情,乔迪不暴露任何有关自己的信息,显得有些冷淡。明白套近乎没有的知识分子,旋即转而谈起自己参加择官试落榜的经历。能听到异世界的知识,乔迪来了几分兴趣,顺便把前世的一些与此相关的制度和知识拿出来,跟知识分子共同讨论。在道路旁水田中劳作的农民,看到乔迪两人在前行,谈得火热。双眼无一例外,细细地在乔迪全身扫描,时不时又把目光移到知识分子的身上。有一部分人放下锄头,或是让人帮自己照管耕牛,离开田间,快步沿着这条土路,走进村子里。有时这部分放下农事的人在乔迪两人前面走着,又稍微停下,转头把目光停在乔迪两人身上一小会儿。走不多时,一栋栋低矮的泥瓦三角形房顶,逐渐在道路尽头出现。水田在这附近已经不多见,道路两旁的景物转为荒草。见到熟悉的村落出现,知识分子用余光略略瞟一眼那个地方,又看看乔迪,眼中的神采消散不少,愤怒和不甘在他的心中燃起。连正在向乔迪讲述历史事件“文儒乱国”的嘴巴,都出现瞬间的僵硬。“……呃……接着在先皇平都36年6月13日……”乔迪感觉不知是自己走的太快,还是知识分子放慢脚步,他和自己的距离逐渐拉大。于是停住步子,向左跨一步,站在道路左边,侧身看向知识分子,等他跟上来。沉浸于历史故事的知识分子,看到停下脚步等自己的乔迪,感到自己的失礼。才要致歉,却感觉到地面的震动,还有不小的踏步声。乔迪的感官比他灵敏,除了踏步声,它还听到很多人正在愤怒地呐喊,而且离他们越来越近。头转向前方,极目望去,一队人马正以极快的速度,从道路前方向乔迪这里冲过来。为首两人,手举着两根长长的木杆,木杆顶端各绑着一片白色麻布,麻布上画有歪歪扭扭虫子一样的黑色图案。这两人都戴着一顶黄色的高帽子,除了穿在里面的白色贴身衣服,外面还套着一件棕黄色袍子,穿着黑色白底布鞋,并且嘴唇不断蠕动,口中念念有词。这两人的后面,跟着百十个或拿草叉,或拿柴刀,或拿斧头,牵着恶犬的乡民。这些乡民紧跟着领头两人,奔跑时重重地跺脚,附带气势汹汹的呼号。心里产生不祥的预感,乔迪边退后,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知识分子。“先生小心!”

只听弓弦一响,知识分子大叫一声。乔迪回头一看,身体一侧,躲过一支箭矢。来不及召唤“世界”,2支利箭破风而来,瞬间洞穿乔迪左肩和左手肘。“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世界”发出战吼,击飞射来的箭矢。乔迪一把拉起吓得腿软的知识分子,回身就跑。见识到这“妖魔”的手段,村民们神色凝重,停止射箭,随着领头举杆者的一声“除妖”,众人纷纷义愤填膺地跟着接道:“镇邪!”

同时,数个矫健的身影从人群里冲出,纵着轻功,快速接近未出全力的乔迪。“先生的手……”被乔迪抓着衣袖拖着跑的知识分子,看到插在乔迪左肩和左手肘的箭,未能震惊,刀刃的寒芒劈面袭来。一刀斩向他的头,另一刀直劈乔迪小腿。“先……”话没出口,两名近身的武者连同手中的刀,皆是被一股巨力打飞回去,又砸倒两名同样正在杀来的同伴。知识分子正震撼,乔迪停下来,他回头察看,又是一小群手握锄头,斗志十足的老乡……曾经的了。乔迪刚刚的出手显然震慑到他们,村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两边的人马把乔迪两人围在道路中间,就连道路两旁的荒草坡上,都有几十个拿刀扛斧的壮劳力阻断他们的去路。(普)“左手无法活动,不影响我杀出重围。只不过万一下重手杀几个人,以我这辨识度极高的口音和衣着,坐牢入狱是迟早的事。况且我还顶着叶玄的脸,那就更不能在人前露面。我又不可能像DIO那样彻底和人类社会脱节。”

乔迪不断在心里权衡利害,脑海中演绎着事件可能的发展路线。“你能不能跟他们交涉一下?”

乔迪小声对知识分子说,“我不会讲你们这里的方言。”

“行吧先生。”

知识分子很没有底气地回答。一只脚往前迈一点,又缩回来。“我暗暗保你,莫怕。”

乔迪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出现。同时一股不大的力量落在他的右肩上,但是他的右肩上只有衣服被下压的痕迹,看不到力量的源头。先生,果然身怀绝技!知识分子大喜,有“先生”暗中“护法”,恐惧一扫而光,他走上前去。不出所料,5支利箭从人丛的缝隙里精准地射出。3支箭被“世界”弹飞,剩余两支箭悬浮于知识分子面前,随后箭头慢慢转向乡民们的方向。“先生先生!不必不必!”

知识分子赶忙大声说,担心乡民暴起。箭头转而指向地面,悬停在他左右。粗笨的乡民见到乔迪的“妖法”,手握紧简陋的武器,退意刚刚萌发,余光看到立于最前方的两个道人,两位神人施展“神通”的画面马上在脑海里浮现。两位“仙爷”的手段肯定不亚于这妖魔!大部分人这么想着。至于被乡民给予厚望的俩举旗道人,口中的咒语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的,一时间竟忘了原本在心里准备好的真言。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完了,这人是有真本事的。一人举起一只手,示意乡民稍安勿躁。“这先生绝非妖魔,只是外出办事,不识路……”知识分子用方言对前方大声解释,系统把方言翻译给乔迪听,乔迪听到这说辞,想要笑出声来,却只喷出一口气。(普)“才谈了几分钟呀,他就这么信任我。自己都不懂得我从哪儿来,还敢向别人瞎编。”

乔迪在心里自己说着,这种信任的感觉,它莫名其妙地想到……自己女儿小时候的样子。“你要证明它不是妖,它却套着裹头布,你觉得乡亲们如何能信?!”

一个道人大声呵斥。“先生……”知识分子回头看乔迪。头巾下面,乔迪满脸黑线,现在“世界”正保着知识分子,并且“白蛇”和“世界”的切换必须间隔整整4分钟,完全来不及换替身用“白蛇”的能力蒙混过关。见到乔迪迟疑,两个道人都是一喜,不管它是不是真的妖魔,至少要敲打一点东西出来,才能弥补那个粗笨女人逼着他们拉人出来的损失。要是乔迪真是妖魔,还有这群炮灰可以阻挡一阵。“仙爷怎么还不施神通灭了这泼魔?!这畜生可是杀――杀了――”一个身强体壮的农妇手提柴刀,挣脱身旁儿女的阻拦冲到道人面前,大声质问,但是还来不及说完话,便泣不成声。(普)“这女人……怎么那么眼熟?”

乔迪惊得虎躯一震,河滩上这妇女的威猛让它记忆犹新,(普)“难道我打死的,是她丈夫?!”

“林嫂别乱说!先生初来乍到,你如何确定是先生杀了林四……”知识分子仍坚定地为乔迪辩护,这倒使乔迪微微感到欣慰,并且让它更冷静地思考:我又没在现场留下什么痕迹,没有证据,一口咬死说不是就行。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涉及人命的事件,最好不要掺和进去,因此大部分手拿武器的乡民都沉默不语。两个道人也才意识到事情的大条。他们本以为妇女口中的“妖魔”只是个小角色。就算是杀人抛尸,只要两人稍加哄骗,这乡里的文盲便会乐于保守秘密,又可以赚取村民的钱和信任,树立形象。当然,这是一般的戏码。俩道人的脸色有些难看,无知者无畏,自己若是不满足这个文盲的要求,天知道这泼妇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林四嫂你理智一点……”知识分子一开口,立即招来妇女的刀刃和谩骂:“你个遭瘟的……”妇女突然砍人,就连两个道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但也不用他们阻拦。妇女的柴刀距知识分子的头不过半尺,半截刀柄和整个刀刃就掉到地上,妇女手上只拿着半截木头柄。刀刃掉到土地上,响声不大,而一声闷响紧随其后,妇女犹如导弹把人群撕出一个巨大的裂口。两个道人手中的木杆子倒下来,差点砸到站在前面的知识分子,不过知识分子不躲不闪,楞楞地站在原地,即便是木杆砸地的声音好像也没有唤醒他。(普)“女乃女乃个腿的!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呐!老子好不容易改过自新做个守法公民,你们逼我炸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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