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陈氏兄弟的第一眼他们在做工，和我在剧里看见的景象仿佛重合在了一起。世炎跑上去帮忙，陈延年问到：“你是谁啊？”

“先干活。”

世炎笑着回到。“哥，咱们歇会儿吧。”

陈乔年到。“嗯。”

陈延年点头到。“你就是红苹果吧。”

我笑着上去和陈乔年打招呼。“你是？”

陈乔年看着我不解的问。“我是安庆老家给你哥哥定的未婚妻，来找他结婚来的。”

我一脸正经的说到。“你又信口胡诌。”

世炎无奈又宠溺的说到。“我是赵世炎北京来的，她叫黎时柒，也是北京来的。”

世炎介绍到，说罢伸出手去握手。陈延年却不做反应。王若飞见状急忙过去打圆场到：“这是陈延年，这是他弟弟乔年。外号苹果。”

他边说边指。“你好，来来来。”

陈乔年扶着世炎坐到一边。“赵世炎，共产主义的鼓吹者，听说你在施耐德办了个读书会，一个夜读。还有一个俱乐部。”

陈延年一边干着手边的工作一边说到。一眼也不看我们。“在我的读书会里，有很多人看你办的进化丛书。”

世炎到。陈乔年看着我一脸警惕的问到：“你真是我哥的未婚妻吗？”

“黎十七，共产主义的鼓吹者，赵世炎的影子，巴黎大学的文学生，章太炎的忘年交什么时候成了我家的未婚妻了？”

陈延年问到。“嘿嘿，开个玩笑嘛，苹果儿那么可爱逗逗他而已。”

我嬉皮笑脸的回答到。他不说话，我感觉有点尴尬，继续找话题到：“你们这活挺累啊，一天下来吃得消吗？”

“没有什么吃不消的，就怕没得吃。”

他到。说罢，便继续扛大包。“我们呀从小就干粗活，在上海我们还去码头扛过大件呢。”

乔年说着还给我们展示他结实的手臂。“我知道。”

我笑着说到。说罢悄悄塞给他一个苹果。眨眨眼暗示他收下。他装进口袋朝我傻笑。我在心里想真是个可爱的弟弟。世炎拦住陈延年到：“路过上海特意拜访了仲甫先生，令尊托我给你带封信，还有给你带句话。”

陈延年接过信，随意塞进了口袋。说到：“陈仲甫这个人，说什么做什么由他去，大可不必在意，也无需理他。”

说罢，又继续搬东西去了。“他就那样。”

“我哥就那样，别理他。”

我和乔年同时到。“碰一鼻子灰吧，我说了，他这个人，不好交。”

王若飞对世炎到。世炎摸了摸鼻子，我看着他，没忍住笑了一下。“我觉得，陈延年挺有意思的。”

我摸着下巴到。“陈延年，家书抵万金啊，你是不是该请我们这两位信差去家里坐坐。”

我也不管他理不理我，自顾自的说着。“我们买菜总行了吧不白吃。”

我说到。“你这个人简直无耻，我有说允许你去我家吗？家门都不许你进你还想着吃饭。”

陈延年终于没忍住说到。“这不是会说话嘛，算啦不去就不去了。我们大老远的赶过来给人家送信，人家不领情也就算了，还给我们摆黑脸，啧啧啧，出了国门就没有礼数可言了。”

我阴阳怪气的说着“世风日下哦。”

“你……”陈延年气得说不出话。“十七姐，赵大哥，谢谢你们给我们送信，我哥他不是那个意思。”

陈乔年急忙过来解释到。“我们今天也还有别的事，我在学校刚安顿好，还有些事要处理，世炎也有事，所以就不叨扰了，改天再登门拜访。”

我对着乔年说到。我拿出处理过符合这时代包装的面包递给王若飞和乔年说到：“一点见面礼。”

“十七，这我们不能收，怪贵重的。”

王若飞到。“异国他乡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交个朋友送点礼物还是没什么的。”

我说到。“你是官费生？”

王若飞问到。“我受太炎先生资助，自己也做些生意，过得相对富裕些。”

我回答到。“哦对了，高君曼女士说上次见到你们两个的时候看见你们俩的布鞋都破了，心里一直记挂着，就给你们做了几双鞋，鞋底留了余量，要是大小不太合适，我可以帮你们改。”

我继续交代给乔年。“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世炎对着三人到。“再见。”

我朝着他们挥手道别。来法国的这一段时间，我零零散散的做起了帮人做美甲的活计。作为一个除了学习对什么都感兴趣大学生，我确实热爱我做美甲。所以当初零零散散买了许多东西。全套的工具以及各种颜色质地的甲油胶。我的定价偏高，一次3-8法郎不等。依据款式不同定价。价格虽贵但依旧人满为患。果然女人爱美古今中外。虽然章太炎先生每月寄给我的500法郎完全足以维持生活，不过作为财迷，我还是坚持写文章，做美甲。把钱都存起来。而且我还找到了个新乐趣。“乔年，开门，我来蹭饭了。”

我在陈氏兄弟住处门前敲门到。“陈乔年你再敢给她开门我打断你的腿。”

我听见屋里陈延年的怒喝。“延年哥，你不开门我就要在门口等，你们这儿这么偏，一会儿天黑了大晚上的我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啊。”

我假装哭腔的说到。“吱吖。”

我听见门打开的声音，不禁笑这招果然百试百灵。“下次一定让你被抓走。”

延年到。“我又不是白吃，我每次都有带菜来的。”

我委屈到。“黎时柒，我再说一遍，你来做客我们欢迎，你再带东西来，就给我滚出去。”

陈延年到。“我就带了点面来还不行，我个北方人，借你的锅煮面条总行吧。”

我到。“十七姐，你这面条怎么一股肉味啊。”

乔年问到。我看见世炎刚走进来，便说道：“啊，世炎买什么了吧，怎么会是面条呢。”

世炎边进来边说自己饿的快吃手指了，不过没有多余的碗筷，乔年便表示自己快吃完了，道给世炎。“我就用这锅就行了。”

世炎说到。边说边把香肠放在锅里。“呀，这菜里怎么还有香肠啊。”

世炎到。世炎把香肠也夹给乔年和延年。延年却把香肠拿了出去。“唉，你别看我啊，我没和你约法三章，你说的女子难养。”

我边说便给世炎填面条。“你怎么还有碗筷？”

世炎问到。“啊，我总来，就存了副碗筷在他们这儿。”

我坦然到。“你弟弟都从红苹果饿成青苹果了，都是朋友总说什么施舍啊。”

世炎到。“他啊，油盐不进。你再说，面条他都不吃了。”

我调侃到。世炎尝了口面条，朝我神秘一笑。我当然知道他笑什么，福州有种小吃叫做肉燕，根据肉燕皮的做法，我直接做成了面条，不过看起来和普通面条差别不算大。陈延年先生的钱都用来印杂志了，我只是不想他一直吃白菜而已。“我认识一个朋友，他那里有价格低一点的纸，质量很好，就是和你现在用的这种材质大小不太一样，这个总不算施舍了吧，省下来的钱，你请我吃炖猪蹄。”

我说到。陈延年沉思了一会儿到：“可以。”

“本来想说有事求你，看你这态度还是算了。”

世炎到。“能做到的，尽力相帮。”

陈延年到。“我没地方住了，我把我的铺位让给了两个留学生，所以来借住了。”

世炎到。我也不觉得稀奇，来到法国七个多月了，世炎总是居无定所。陈延年再次约法三章，可惜最后一章不许世炎提马克思。俩人僵持不下，世炎就离开了。乔年出去送世炎离开，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延年。“陈延年，送我回家。”

我理直气壮的说到。他不做声，只起身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