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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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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党收费站出来之后的一段路,开始渐渐有其他车辆出现。这一段是上党附近最繁忙的一段路,在永恒失控的夜间,车流依然不息。只是现在这些车流却成了公路上一处又一处的障碍。这些司机和乘客大多在永恒失控后的几分钟就因为车辆失控,侧翻,爆炸而死于非命,有些已经残破不堪,有些还在燃烧着熊熊火焰。有些地方,叶轻甚至不得不停下车来,先将障碍物简单清理一番才能让车辆通过。偶尔有几只游荡的尸人出现在车辆的前方,叶轻便开足马力,用坚硬的吉普车狠狠的撞上去,这些尸人大多不怎么健壮,当即便失去了行动能力。这些阻碍严重拖慢了三人的行进速度,直到晚上十一点,三人才将将行进到潞州附近,连路程的一半还没走过。因为失去了电力供应,漆黑的路面没有一丝光亮,只能凭借车灯勉强观察复杂的路况。然而如果一直开着车灯走夜路,叶轻又担心剩余油量难以支撑。最终,在行至漳河大桥时,叶轻决定在此处先过夜。他打开对讲机,呼叫道:“千海,能听到吗。”

“可以叶哥,你讲。”

王千海的声音听起来稍有些疲惫。“前面马上到漳河大桥,在桥头停一下过夜吧,不能再开了。”

“收到。”

一分钟后,两辆吉普车停在了漳河大桥的桥头。叶轻走下车来,对着打开车门的王千海说:“怎么样千海,困了?”

王千海揉揉眼睛:“有点。”

“那你先睡。这里我觉得可能不会太安全,但不能再往前走了,往前走更不安全,今晚我们要轮流值夜。千海你累了你先睡吧,我值第一班,谷菱值第二班,你值第三班,可以吧?”

王千海自然没有什么异议。三人从后备箱取出几盒罐头就着矿泉水吃了,王千海和许谷菱便在各自车上睡着了。叶轻坐在驾驶座上,侧耳倾听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北方夏夜的风还是有些凉的,身旁的谷菱缩了缩身子,她穿的可不厚。叶轻看着她,解下自己的冲锋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又温柔的帮她压紧……叶轻想的没有错,这附近并不安全。但此时的他或许还没有想到危险并不来自尸人,也不来自公司,而是来自和他们一样的幸存者。漳河大桥的下面,便是潞州监狱。这里关押着几乎全潞州的重刑犯和危险分子,而且大多数是25岁以下的青年。可以说,这里是永恒失控时受到影响最小的几个地方之一。永恒失控的那个夜晚,一个叫刘虎的青年最先发现了异样。刘虎今年23岁,去年因为故意杀人罪,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被判了无期而关到这里来。他在潞州可谓臭名昭著,带领手下几个“小弟”收保护费,持刀砍人,无恶不作,为人又狡猾老练,直到去年才被警方抓获。那天夜里凌晨一点时,刘虎还未入睡。跟狱友打牌输掉的那一百块让他愤懑不已,正拿着饭勺狠狠的在墙上划着,忽然他听到一声异样的低吼。是已经失控的狱警。多年的混混生活让他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敏锐的察觉到有机可乘,并迅速采取了行动。人们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手段驱使尸人为他撞开了牢门,并死于他的刀下。他将监狱里没有受到影响的犯人全部放了出来,并依靠人数优势在一场激战后解决掉了监狱里的所有尸人。刘虎很快凭借打开牢门的功劳和算得上冷静的指挥,被推举为所有犯人的头子,建立起了所谓的“虎头帮”,并在一群随他一起入狱的小弟们的拥护下当仁不让的担任了帮主,俨然已经是在这末世中建立起了一支势力。刘虎意识到如果世界真的发生了巨变,那这将是自己干“大事”的最好时机。他那仅限于基本爽文小说知识范围的头脑告诉他,人生的转机来了。他命令自己的死忠小弟们去监狱中的军械库取出武器,武装了一支巡逻队,负责维持自己的统治,甚至还杀了那位赢他钱的狱友,并前往不远处的公路上搜索物资。这些匪徒可没有什么道德感,如果叶轻再往前开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前面还有不少未尸变的幸存者中弹身亡的尸体——这是自然,不会只有叶轻想在这末世中通行于这条公路上,前几天已经有各种幸存者从这里经过,只是无一例外的都被刘虎残忍杀害并洗劫了。时间回到现在。凌晨三点,刘虎带领自己的巡逻队,决定再去公路上搜寻一些物资。监狱内部的发电机已经严重缺油,让刘虎自己的“总部”都无灯可亮,刘虎暴怒发作后,只得来到公路上在那些车辆残骸中寻找汽油。虽然全面电动化已经完成,但主流车辆总是会采取混合动力的方式,不少车的油箱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还是会加满油的。小弟报告说离监狱最近的这段路上的所有车的油已经被取尽了。刘虎皱皱眉想了想,下令前往漳河大桥上。叶轻三人,现在是许谷菱正在值夜。刚刚被叶哥叫醒时,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他的衣服,许谷菱感到温暖的同时,脸也有些红。此时看着已经睡着的叶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咔咔,哗啦。”

突然,一阵突兀的切割金属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中响起,许谷菱立刻警惕了起来,有动静!而且离自己很近。她细细看向前方,发现一支约莫四人的队伍,正在前方一辆车的残骸前操作着什么。许谷菱可以确定他们是人类。幸存者?许谷菱刚想出声与他们沟通,紧接着却听见他们的交谈:“老大,昨天那妹子怎么样,不错吧?年轻着呢。”

“废话,不年轻能不变成那怪物?”

“嘿,就是可惜了他那男朋友了,开着车被老大一枪崩了。那小白脸,多俊啊,我要是个女的我也喜欢。”

“去你妈的,老子不是变态……”许谷菱一下明白过来,这些人,不是朋友!纵观历史,国家,民族面临危机之时,人民如若同仇敌忾,总是能取得最终的胜利的。然而难就难在这个同仇敌忾,最危险的敌人,总是来自内部。面对全人类的末日,这句话也同样适用。而在许谷菱注意到这帮人时,刘虎也注意到了她。叶轻在停车时为了基本的照明没有关掉的车内灯暴露了他们的位置。许谷菱生的美丽,又带着几分少女的清纯可爱,刘虎狂喜道:“兄弟们看,那居然有个娘们儿!”

竟是丢下面前的车,直直向这边冲来。后面几个小弟也狂笑着举起手中的枪瞄向身边的叶轻和另一辆车上的王千海,准备开火了。许谷菱一瞬间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愤怒于这些人的残暴,以及——威胁到了叶轻的生命。她没有任何犹豫,心念流转,那右手手腕上手环一般的东西,开始向全身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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