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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府被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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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月宫中,内殿里,金黄色的墙角下放着一个青色的矢壶。离矢壶一米远,虞重华正拿着羽毛箭玩着投壶。而所有宫婢宫奴都被屏退左右,只有虞懿楠站在一旁。虞重华将手中的羽毛箭对着远处的矢壶一扔,只见箭稳稳投中了壶口。虞重华笑着感叹道:“岁月不饶人呐,一转眼你们都这么大了,而朕也老了。朕的记忆也是越来越不好了。”

虞重华似又想起什么,面色古怪问道:“楠儿,朕记得你刚才进宫时,同朕说的什么来着?”

虞懿楠行了一礼,“父皇,儿臣想说,誉国自开国以来,便是泱泱大国,礼仪之邦。既是大国,那就要做到人人平等。人虽分男女,但不只有男子是可以上得战场,封侯将相的,若能给女子一个机会,他们一样可以不输男儿。所以,儿臣想向父皇讨个恩典,段家小姐一直有一颗想征战沙场,上朝为官的心,若将来段家小姐有机会在战场上立得大功,就请父皇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做官。若她真的不堪大用,父皇便再将她革职也为时不晚。”

虞重华嘴角笑意深沉,那双漆黑的眸中似有一汪潭水,深不可测。虞重华悠悠说道:“你想拉拢段家?”

虞懿楠知道自己被虞重华猜忌,立马解释道:“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意。”

虞重华轻笑一声,“懿楠,别紧张。若你真想朕会帮你的。无论是太子还是朕这个位置,都是有能者居之。你是朕的儿子,有心想与太子争夺皇位,朕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朕不会厚此薄彼,朕不仅会帮你也会帮太子,至于最后鹿死谁手,就得看你俩谁更有本事了。”

虞懿楠心里冷笑一声,父皇这算盘打的真精。太子之位,能者居之。但不管是虞重华的哪个儿子上位,都不能是个草包废物。所以虞重华此举,是想让虞懿楠当虞懿嵩的磨刀石,他想将虞懿嵩这把温钝的刀磨的锋利无比,无心无情,磨的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然,若虞懿嵩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那虞重华就会弃了他,另立虞懿楠为太子。虞懿楠行了一礼,“儿臣知道了。”

虞懿楠话语刚落,只听门外宫奴一声大喊,“抓刺客,抓刺客……”虞懿楠变得警惕起来,虞懿楠正要走出宫外,只见一宫奴脚步极快的走了进来,虞懿楠一把护在虞重华身前,宫奴却在离虞懿楠五步之遥处,单膝下跪行礼道:“陛下,二皇子,刺客已被昭翎卫伏诛,本是要留活口的,但谁知刺客口中藏毒,在被降伏的那一刻,吞毒自尽了。”

虞重华问道:“可曾弄清是哪来的刺客?”

宫奴恭恭敬敬应道:“回陛下,刺客一共有五人。通过搜身,发现领头刺客的身上有一块玉牌,经查验,是瑞国三皇子的贴身玉牌。”

虞重华轻哼一声,命令道:“来人,即刻封锁皇宫,搜查是否还有同党。将尸体拖到停尸房中安置妥当,摆驾,公主府!”

宫奴行了一礼,“是!”

宫奴语毕后,虞重华带着虞懿楠和一众宫奴宫婢离去。公主府一处庭院里的屋子被大火烧的滋滋作响。公主府的奴仆都慌慌张张的拿水救火,庭院外,虞竹雪呆呆傻傻的站在一旁,她被吓的脸上的泪水不断往下流淌。与她并肩而战的顾寒舟将虞竹雪揽入自己怀中,柔声安慰道:“殿下别怕,我在这呢!”

虞竹雪泣不成声,一脸担忧道:“寒舟,驸马在里面,驸马在里面……”顾寒舟抚慰道:“我知道,可火势这么大,驸马此刻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顾寒舟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宫奴高呼,“陛下驾到!”

公主府的奴仆皆放下手中的活毕恭毕敬的跪下,虞竹雪从顾寒舟怀中出来,他和顾寒舟站好,看到虞重华向众人走来时,众人才行礼,异口同声道:“儿臣,臣,奴婢,小的拜见父皇(陛下),父皇(陛下)万岁,万万岁!”

虞重华看了一眼庭院里还在燃烧的熊熊大火,命令道:“还不赶紧救火?”

奴仆们听后,立刻站起身来,都顾不得行礼,就又端水前仆后继的去救火。虞重华将虞竹雪,虞懿楠和顾寒舟带到另一间院子里,虞重华问道:“发生了何事?为何院里突然起了大火?”

虞竹雪走上前一步,心惊肉跳,她颤颤巍巍的解释道:“父,父皇,儿臣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院子本来是驸马一直在居住,但不知怎的,突然就着火了。”

“那驸马呢?”

虞竹雪泪如泉涌,哽咽道:“驸马,驸马被大火烧死了……”顾寒舟刚准备走上前将虞竹雪护在身后,虞懿楠却快他一步,走上前将虞竹雪揽入怀中。虞懿楠解释道:“父皇,竹雪哭成这样,应是受了惊吓。还请父皇准许,让儿臣带她回府歇息。”

顾寒舟上前一步行礼,“陛下,二皇子,带殿下回府歇息这种小事让臣来就好。”

虞重华明白,虞竹雪痴傻,再怎么审问,也审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想着放她离去。虞重华轻叹气,“竹雪受了惊吓,寒舟,你带竹雪回去休息吧。”

顾寒舟行了一礼,“是!”

顾寒舟走到虞懿楠身侧,他双手刚握住虞竹雪的胳膊,虞竹雪就像打了惊的兔子一般,吓的大叫一声。一双眼中是恐惧的目光,就好似她看到恶魔鬼怪一般,吓的神色不清,精神恍惚。顾寒舟一个劲的小声安慰道:“殿下,殿下我们回府休息了,别怕,已经没事了!”

虞竹雪在顾寒舟的声声安慰中,那双恐惧的眼才慢慢恢复平静。她神色不定的随着顾寒舟离去。待顾寒舟和虞竹雪走后,虞重华才饶有兴趣问道:“瑞国三皇子派人行刺失败后,自己又葬身火海。懿楠,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虞懿楠分析道:“儿臣以为,瑞国三皇子表面来誉国为质,实则是瑞国派到誉国的细作,潜伏多年,只为刺杀。如今刺杀失败,知道自己活不长久,所以才自杀身亡。”

虞重华心知肚明,虞懿楠不是真傻便是在蒙骗他。韩风倾葬身火海时,就已经从公主府逃走。虞竹雪痴傻善良,再加上公主府又在皇宫外,只要稍稍哄骗利用一下虞竹雪的善良痴傻,再以公主的名义从公主府逃走,是最容易的。估摸着此刻,韩风倾已经逃出了上京,即便封锁城门,派人去追,也为时矣。虞重华只能顺着虞懿楠的话说道:“原来如此,但照懿楠这么一说,那瑞国岂不生了反叛之心?”

虞懿楠正不知如何提让虞重华派兵去支援流月一事,没想到虞重华倒是自己先说上了。虞懿楠趁热打铁,“父皇,瑞国在暗中日益渐大,若一直放任不管,着实是让人担心啊。此次瑞国派兵攻打流月,不如我们就派兵去支援一下,也好借此机会去敲打一下他们。再者,瑞国都光明正大派人来刺杀了,也等于是和我们明面上撕破了脸皮,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开战呢?”

虞重华轻笑一声,“你想借开战一事,拉拢戚家?”

虞懿楠行了一礼,“知我者,父皇也。”

虞重华微微点头,“准了!你去戚家传朕口谕,戚家小姐戚轻羽文武全才,能征善战。朕特派她领兵三十万,驰援流月。若此战能胜,戚轻羽班师回朝之日便是赐封将军之时。”

虞懿楠跪地行了一记大礼,“儿臣,替戚家女戚轻羽叩谢父皇圣恩,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红日初升,荒凉的道路上,寸草不生,只有满是碎石的乡野小路。狐治带着三百人押了二十车粮食前往月谷。月谷城高楼坚,花宸曦一直久攻不下,再加上屠茆又将城门大闭,只守不攻。这场在月谷的持久战花宸曦已经和屠茆打了两月之久。正午时分,天气炎热。狐治和三百人走了一上午,只觉累的口干舌燥,便找了一块清凉之地,整军歇息。狐治是半月前才带领人去流月给花宸曦和他的军队送粮,这一路上他们拖拖拉拉,硬是走了差不多半月,才勉强走进了流月国的地界。狐治靠在一棵树下,刚拿出水壶准备喝水时,不知是从哪发射出一支飞快的利箭,仿若要划破长空。利箭闪着寒光,箭尖锋利,它快准狠的发射到一位士兵心脏处。只听“额啊~”一声痛呼,士兵心脏处流出艳丽浓稠的鲜血,疼痛传遍士兵的全身上下,直至他失去只觉,倒地不起。剩下的人都警觉起来,他们抽出随身佩戴的利剑,环顾四周。就连狐治也不由得心慌起来。此刻的安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平静如常,就在狐治还未从惊吓中走出来时,空中万箭齐发,从东南西北,前后左右发射而来。在箭的包围下,那二百九十九人和狐治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现下他们四面楚歌,腹背受敌。虽也有伸手好的,在拼命挣扎反抗,但始终逃不过一轮又一轮的万箭齐发。长箭在日光的照耀下,银光闪闪。不出半个时辰,狐治与他带来的三百人全部死于非命,无一人存活。待狐治和三百人死绝后,那些藏在暗处射箭的人才露面,他们是流月国的士兵,领头人是闫威。闫威派士兵去战场上检查是否还有活口,士兵领命后,来到石子路上,踩踏着那三百人和狐治的尸体,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上行走,仔细一番检查后,确定没有了活口,闫威才收兵回了流月。而这些却都被藏在暗处的人看的一清二楚,见流月国人退兵离去,暗处的人也转身离去。四月初始,正是梨花开的旺盛之时。帝京里,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花府中,朵朵牡丹向阳而开,浓郁的芳香飘满整个花府庭院。花清兰身穿一袭白衣红裳,一头乌黑浓密的黑发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看着英气十足,英姿飒爽。右手上套着一个碧绿色的护腕。只见她手执一把长箭,在空中灵活挥舞。唐雪瑶命人搬了一把软椅放在游廊中,他坐在软椅上,面前放着一张木桌,桌上放有许多各色各样的糕点和一壶清茶。花清兰的武功是花宸曦亲自教授的,花清兰时不时就会来院中舞剑,唐雪瑶每次见花清兰舞剑,就会给花清兰准备一桌子糕点和一壶清茶,就怕她舞完剑后饿了渴了。唐雪瑶一边品茶,一边欣赏花清兰舞剑。只见花清兰身姿矫健,步伐轻盈,花清兰手中的剑剑若冰霜,剑气如虹,一剑挥舞下来有气吞山河之势,再挥一剑,狂风大作,将盆中的牡丹激的片片花瓣纷飞漫天。院中美景如画,美不胜收。花清兰收剑后,才快步向游廊走去。唐雪瑶笑的温柔,花清兰来到唐雪瑶身侧,唐雪瑶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伸手给花清兰轻轻擦拭脸上细密的汗珠,唐雪瑶笑道:“清兰,舞了这么久的剑,应是渴了吧?”

唐雪瑶将帕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他斟了一杯茶水递给花清兰,花清兰将入鞘的剑也放到桌上后,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花清兰抿了抿唇,咧嘴一笑。唐雪瑶从花清兰手中拿过茶杯关心道:“还要不要再喝点?”

花清兰摇头,“不要了,父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呀?”

“怎么?清兰是不是想爹爹了?”

花清兰一个劲点头,“想,爹爹已经有两个多月都没回来了,我真的好想他。”

唐雪瑶伸手抚摸了一下花清兰的头,宠溺道:“清兰,你爹爹一直都是战无不胜的,所以啊,父亲想着他此刻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清兰乖,再耐心等几日,你爹爹就一定会回来的。”

花清兰乖巧懂事道:“嗯,好,等爹爹回来了,就让他教我骑马。”

唐雪瑶佯装不悦,“你这没良心的小丫头,原来你不是真的想他,只是想让他回来教你骑马。”

唐雪瑶说着假意吃醋道:“而且,只有爹爹能教你骑马吗?你就觉得父亲教不了你了?”

花清兰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骑马倒是其次,我是真的想他了,爹爹两月不归家,我心中真的好担心他。而且,就算我想学骑马,那还不是因为我想跟爹爹一起去沙场征战,这样,我就能替他分忧了。”

唐雪瑶看着花清兰那可可爱爱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唐雪瑶微微一笑,魅惑倾城,美的连院中的牡丹都失了颜色。唐雪瑶白皙如玉的手轻柔的捏着花清兰那嫩滑的小脸蛋,“小丫头,你告诉父亲,你学武到底是因为你想征战沙场,还是你只是想帮你爹爹的忙而已?”

花清兰毫不犹豫道:“那自然是想为爹爹分忧啊,不然谁想上战场征战啊,不过,学武功和骑马倒还真是我心中所想。”

唐雪瑶的手松开花清兰的小脸蛋,笑着夸赞道:“我的清兰还真是长大了,都想着要为你爹爹分忧了,父亲听了这些话也真是深感欣慰啊。”

花清兰一脸人小鬼大的补充道:“我学武功可不止要为爹爹分忧呢,以后等我再大些,我还要好好保护父亲,不让父亲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唐雪瑶听后,笑意更甚,“好好好,那父亲的安全以后就全靠我的小清兰保护了。”

花清兰一脸自信的点头,漆黑的双眸中流露出的是满满的斗志。唐雪瑶话音刚落,一个男仆慌慌张张快步走了进来。男仆走到花清兰身侧,行了一礼,“公子不好了,去月谷的士兵,八百里加急,传消息回来了……”以往花宸曦都是寄信回来,这次居然是士兵回来花宸曦未回。唐雪瑶心头跳了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唐雪瑶冷静下来,打断道:“知道了!先退下吧!”

男仆踌躇了一会,才行礼,“是!”

男仆退下后,唐雪瑶站起身,笑脸盈盈道:“清兰,天气冷,你剑舞又流了一身汗。未免着凉,快去沐浴更衣换身干净衣裳吧。”

花清兰笑着点头,“嗯,好!”

唐雪瑶命令道:“来人!”

两个婢子走了上来,行了一礼。“去为小姐准备热水,伺候小姐沐浴更衣。”

两个婢子行了一礼,“是!”

语毕,婢子带着花清兰退下。唐雪瑶来到书房里,才命方才那男仆进来,男仆行了一礼,眸中呈现悲痛之色,他声音微颤,“公子,将军,将军殁了……”突来的噩耗如晴天霹雳,让唐雪瑶一颗心如坠深渊。唐雪瑶吓的心中慌乱,脑子里发热,失去挚爱的痛让他眼中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流淌。唐雪瑶哽咽了几下,强忍着心中的伤痛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男仆也伤心的流下泪来,“听回来的人说,将军在外征战的两个多月里,一直没等到朝廷送来的军粮。将军出征时,粮食带的本就不够,月谷城楼又城高楼坚,流月国士兵只攻不守,将军和将士们粮草不足,本就无力再战。后来,誉国派兵来流月国支援,领头的主将是一位女子,名叫段轻羽。将军和士兵饿了许久,又与流月士兵打了许久,早就疲惫不堪。将军不敌段轻羽,败下阵来。他不愿做俘虏,便拔剑自刎了。至于尸体也被敌军挫骨扬灰……”男仆话音刚落,只听花清兰的哭泣声传来。“爹爹、爹爹……”花清兰哭的撕心裂肺,悲痛交加。两个婢子当着唐雪瑶的面下跪请罪,一婢子弱弱说道:“公子,婢子们实在拦不住小姐,请公子恕罪。”

花清兰命令道:“都退下去吧!”

婢子和男仆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退去。唐雪瑶走到花清兰面前蹲下身,他一把将花清兰揽入怀中。花清兰哭的一身热汗,但心里却是痛不欲生。瑞丰初年,他死了爹娘,瑞丰七年,他又失去了一个最疼爱他的爹爹。唐雪瑶心疼花清兰,但又心如刀割。听了男仆说的话,唐雪瑶明白,景帝猜忌花家多年,他终于可以借征战的事情故意谋害花家,所以军粮是故意不送的。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唐雪瑶心里冷笑,天家果真无情,枉我花家为其征战多年,到头来,却是落得个因谋害而战死沙场的下场。傍晚,月色溶溶,星河灿烂。房屋内,一盏明晃晃的灯火透过绿纱窗。唐雪瑶坐在床榻边,看着躺在榻上,满脸是泪的花清兰,心中伤痛不已。但唐雪瑶还是要忍着痛,对着花清兰笑。因为花宸曦一倒,唐雪瑶就是花清兰唯一的父亲了。所以他不能哭,他要坚强,不然以后谁来保护花清兰?唐雪瑶笑的温柔,轻声问道:“清兰,怎么还不睡啊?”

花清兰哽咽道:“我想爹爹了。他答应过我,他回来的时候会给我买好多好多我没见过的稀罕东西,他还说,以后要教会我骑马,还要将一身武功都教给我,让我跟他一起征战沙场,还说,我不爱学习,看话本子的时候,认不全上面的字,他要去看话本子,看完后,在我每天晚上睡觉时,当做睡前故事讲与我听……”花清兰说着,已是泣不成声。唐雪瑶刚准备伸手去抚摸花清兰的头安抚她时,却发现自己的泪水也流了下来。唐雪瑶缓了缓情绪,他给自己擦干泪后,才哄劝道:“清兰乖,不哭了啊,清兰,爹爹虽然不在了,可父亲还在啊。爹爹承诺过你的,父亲也可以做到,以后的睡前故事,父亲讲给你听,骑马,父亲教你,等以后有机会,父亲就给你买许多好玩的稀罕物件送你,至于武功,父亲会请最好的武功高手来教你,你一样能习得一身好武艺,好不好?”

花清兰抽泣道:“好,可是,可是我想见爹爹的时候,该怎么办啊?”

“其实我们可以每晚都见到你爹爹的。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繁星,所以每天晚上,爹爹都会在天上看着我们。清兰,以后想爹爹的时候,就在晚上,去庭院抬头看看星空,与他说说话,爹爹听见了就会保佑你的。”

这套骗小孩子的说辞,唐雪瑶自己是一个字都不信。他知道人一旦死亡,一无所有。至于化作天上繁星,也不过骗骗花清兰,顺道也安抚一下自己的心。寂静的深夜里,寒风呼啸,花府挂起的满府花灯,被风吹的摇摇欲坠。花府某间庭院角落,燃起了零碎的火星子,随着风势,火越来越大,房屋被烧的滋滋作响,黑烟直冲夜空。焦糊味蔓延在空气里,刺鼻难闻。“走水了,走水了……”不知是哪个男仆大喊了两声,紧接而来的便是越多越多的奴仆提着满满当当的水桶,端着溢满水的水盆,跑到院中救火。这动静惊到了房中陪伴花清兰的唐雪瑶,唐雪瑶从床榻起身,走到房门口,刚打开门就见到端着水盆慌张乱跑的婢子,唐雪瑶抓起一个婢子,问道:“发生何事了?”

婢子行了一礼,“公子,府中西厢房的院子着火了。”

婢子刚说完,突感腹部一痛,她双眸紧缩,面带恐惧。紧接而来的是院中奴仆慌乱的尖叫声。婢子无力的手将水盆一松,只听“咚”的一声,水盆落入地面,一盆水溅了婢子一身。“刺~”只听到一个快速的抽剑声,骨肉和剑摩擦的声音被唐雪瑶听的一清二楚。还没等婢子因腹部疼痛而失去只觉的倒下时,唐雪瑶反应迅速,他立马将房门紧闭,找来门闩将房门锁住。门外的婢子双眼一闭,倒在门上,嘴里流出的鲜血浸透了门上的纱窗。唐雪瑶明白,府中的大火和婢子的死是景帝故意派人为之。花清兰在唐雪瑶和花宸曦的教导下,也学的反应灵敏,他知道外面情况不对,便立马翻身下床,将衣服快速穿好。唐雪瑶走到窗户边,刚将窗户打开时,门却被一脚踹飞,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站在门口。唐雪瑶不会武功,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将花清兰护在身后。花清兰移到唐雪瑶身侧,小声提醒道:“父亲快走,我来对付他。”

唐雪瑶摇摇头,“清兰,你听好,父亲去拦住他,你趁机逃走。”

唐雪瑶话还未完,黑衣人提着刀一个飞身上前。花清兰经过花宸曦的悉心教导,一身精纯的内力加武功刚到七品。七品虽不算厉害,但对付这些黑衣人却绰绰有余。花清兰手下运功,一个飞身上前,与黑衣人打斗起来,唐雪瑶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生怕那黑衣人伤了自己的掌心宝。黑衣人手中的刀似一面镜子般,刀身泛着森森寒意倒映着花清兰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黑衣人一刀顺着花清兰顺势劈下,花清兰施展轻功,连退数步,就在黑衣人要扬手再挥一刀时,花清兰却反脚一踢,干净利落的一脚直接踹到黑衣人腿上,黑衣人躲闪不及,直接被花清兰一脚踢倒在地。唐雪瑶大声提醒道:“清兰,今夜过后,你便不再是花家尊贵的大小姐。清兰,朝堂的人要谋害花家,你想活,就要学会心狠手辣。杀了他,我们才都能活。”

花清兰一旦杀了黑衣人,那就会满手沾血,全身染上罪孽。唐雪瑶虽不想花清兰缠上冤魂无数,但此刻,他别无选择。他知道一向不曾造过杀孽的花清兰是下不了手去真正杀人的。但他就是要逼花清兰一步,因为今夜过后,前途未卜,他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若是花宸曦没死,韩启赢不曾派人将花家灭门,那唐雪瑶和花宸曦可以护着花清兰一辈子。但如今花家支离破碎,家破人亡,花宸曦也战死沙场,以后还会有许多意外陆陆续续的发生,唐雪瑶算不清未来,便只能教她杀人,防身。这样即便以后发生变故,唐雪瑶不在花清兰身边,她也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自保。花清兰心里犹豫了,花宸曦和唐雪瑶将她护的太好,她就似温室里的花朵,从未经过磨难与挫折,更没有做过杀人放火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花清兰因没杀过人而不敢杀人,面对黑衣人的进攻,花清兰只守不攻,可唐雪瑶却决定再逼他一把。唐雪瑶大声说道:“清兰,你若不杀他,死的就是我们。清兰,你不是说要保护父亲吗?这黑衣人的援军很快就到了,你若还在这跟他继续纠缠,等他援军一到,父亲和你定会必死无疑。”

花清兰一想到父亲会死,她的双眼红了几分。因为她想到了爹娘的惨死,又听到了爹爹的死讯,她失去了太多的亲人,所以,她不能再失去父亲了。花清兰的脑子被唐雪瑶的话激的发热,他一腔热血涌上心头。双眼的目光阴狠毒辣,泛着森森寒气,似要杀人嗜血。她不再收敛着全身内力,而是放开打。一身精纯的内力全部喷涌而出,散发在冷空气中,冷的令人后背发凉,全身打颤。只见花清兰凌空一跃,手中的一掌似一把快刀劈向黑衣人,黑衣人横刀凌空一拦。在内力的支撑下,花清兰长发随着衣衫翻飞,她袖中灌风,一掌下来似猛虎饿狼般凶悍无比,刀只在一瞬,被劈成了两半。花清兰没有给黑衣人喘息之机,她接着凌空一脚,腿脚带着汹涌的劲风,直接狠狠踹到黑衣人胸口。黑衣人被踹飞在地,他因全身疼痛松开了手中的刀,花清兰快速接过刀柄,用一把断刀毫不留情的插进黑衣人的胸口。“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刀和花清兰身上的衣服,那抹鲜红的血色映在了花清兰的眼底,直到慢慢消失不见。待花清兰反应过来时,只见唐雪瑶已经将叉竿把窗户撑了起来。回过神来的花清兰看着地上惨死的尸体,心中慌乱无措。可此时的境地已容不得花清兰再去慌乱了。唐雪瑶将花清兰拉到窗口,花清兰冷静下来,她身手敏捷的翻过窗后,又扶着唐雪瑶翻过窗。唐雪瑶将窗户关好后,便带着花清兰消失在夜色中。两人刚走,韩少恒带着一群黑衣人进了屋。一个黑衣人行了一礼,询问道:“主子,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陛下那边该怎么交代?”

韩少恒不答,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瘆人的笑。他刚转身,黑衣人便只觉喉咙一痛,紧接着他双眸放大,眼中布满血丝,一抹鲜血挥洒空中。原来是韩少恒从手中抽出的匕首割断了黑衣人的脖颈,黑衣人刚想用手捂脖子时,身后被插入身体的一剑让他彻底倒地不起,死后长眠。韩少恒转身,只见十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人,面带面具,恭恭敬敬的站在韩少恒面前。而韩少恒带来的黑衣人全被这群人杀死,而这群人便是效忠韩少恒的死士。韩少恒在暗地默默培养了五万这样的死士,这些死士被称为玄衣卫。玄衣卫只效忠听命于韩少恒,他们对韩少恒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韩少恒命令道:“派两个人去跟着他们,其余的,你们善后吧!”

玄衣卫领头人行了一礼,“是!”

韩少恒听到满意的回答后,便转身离去。而与此同时,与花家同在帝京的狐家也被一把火给焚烧殆尽。瑞丰八年,孟夏,子时三刻,帝京城中,花府与狐府火光冲天,大火焚烧三日三夜,才尽数熄灭。火到之处,断壁残垣,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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