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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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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身后一道灵力迅疾显现,率先狠狠拍过。顿时魔物大惊四起,四散而去,露出草木之上的一具人尸!方隐之略一转眸。君临收回刚消散灵力的手,见他看来,微勾唇道:“师父,我来就好。”

“你来?”

方隐之轻笑一声,随后让开道路,抱臂站在一旁,“好,这些魔物,一个也不能少。不然回天山后,有你好看的!”

“师父下令,弟子自然得做的好看些。”

衣袂轻扫,草木间露水微染,他手中一柄长剑拔出,魔物微后退几步,紧盯着他低声嘶吼。君临一剑刺去,那最近的魔物翻身要逃离,却不料君临手腕一转,将他刚跳起的身躯给钉回地上。其他魔物见此,群起攻之,各个露出带着肉丝的獠牙利齿。君临进退有度,魔物袭来,他便几剑下去,它们停顿,他便翻手挽剑。几次三番这样,仿佛逗着魔物玩一般。偏偏这群魔物智力低下又执拗,非得跟他战个不休。方隐之看不下去他一时大开大合,一时挽剑耍帅,眼角重重跳起来,“给本仙君速战速决……怎么出来一趟,还变成孔雀了。”

这变成孔雀的,除了君临还能有谁?君临便迅速解决面前魔物,不过一会儿,魔物尸首四处遍布。他收回剑,转头看向方隐之。方隐之神情不变,依旧像往常一般平淡无波,微透着蓝意的眸子深邃如谭。君临看着他,却突然想到以冬昨晚说的话。方隐之薄唇细眉,但轮廓尤其柔和,眉眼也有些锐利,是薄情之相。薄情么?发丝轻起之时,君临凑上前去,微叹了口气,要张口问些什么,最终话锋一转:“仙君,我错了。”

方隐之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你发什么神经了?”

“仙君。”

君临又恢复那痞笑神情,“这几天我不和你说话,就没有半点不习惯么?”

方隐之耳尖一红,轻嗤道:“没有!本仙君怎么可能会不习惯!”

君临见此,笑意更深,微低头,鼻间尽是他身上清冷的气息。他再度服软,心头却有莫名的东西萦绕不去。他还要再故意调戏方隐之一番,余光却瞥见一道魂魄极速飞过。两人皆是眉心紧皱,转头要追,那魂魄却已稳稳当当地停在他们面前。君临看着这道魂魄,有些无奈又烦躁。竟然还是以冬。方隐之也有些惊讶,但他见过的此类事情很多,很快就定下神。他瞥见以冬脖颈的红线,微敛眉问:“有人害你?何人?”

以冬听见他的话,紧紧抿着唇,目光平淡地盯着他,深处却藏着翻涌情绪。方隐之见她这样看着自己,有些怪异。他自问虽然不多跟以冬接触,但怎么也没害过她,也没当着她的面杀过人,怎么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却如此复杂?此时以冬突兀开口,神情已波澜不平:“你们天山的神仙,都是这样的吗?”

方隐之闻言,目光倏然变冷,轻“啧”沉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天山的人的?你们凡人间,不是都流传什么黑白无常?”

以冬没有答话,而是双手紧攥,又突然转过视线,看着一旁的君临。“你不信我昨天说的话,而是相信你师父,无妨。”

说着,她咬紧牙,一字一句道:“天山的神仙,都无情至极,根本不会重情重义的!”

方隐之负着手,准备好整以暇地听着她说。见她没话后,方隐之只好拿出玉扳,“我还以为你有很多话要控诉天山,不曾想你只说了这么一句。姑娘,指责所在,还请安稳些。”

话音即落时,他手中的玉扳便大亮起以冬不躲不避,只看着他。正当她的魂魄要被吸走时,玉扳光芒却被一只手尽数挡住。方隐之偏头看向旁边的君临,神情不变,目光却是略微沉了一些。“仙君。”

君临叹了口气,“不如让她离开算了?”

方隐之闻言,面色冷下,“你这是要我违反规矩做事?”

君临张了张口,一时间却没没说话。他美眸微眯,冷哼道:“劣徒,让开。”

“仙君……”君临此时再叹了口气,面色尤其无奈。相处几日下来,他应该也会顾及旧情……君临却又突然暗自反问:会吗?方隐之见他目光越加复杂,心知以冬定是跟君临说过什么话,以至于让他想要试探自己究竟会怎么做。“君临。”

他眼眸幽深,黑如曜石,认真喊出一声。君临微微一顿。“你不用如此信任我。”

方隐之抿了抿唇,继而淡道,“我既然位列仙班,许多事就得做,许多规定就得遵守,在此方面下,我遵循大帝之命,不可违背。你明白了吗?”

他这番话,无疑是表明自己不会放走以冬。以冬此时咬紧牙看着君临,“你听到了?君临公子,你师父本就跟那群天山神仙一样冷血无情。一切都是错的,一切从开始也本就不对!”

两边的话语在君临耳边不断回响,与方隐之初见至今的一幕幕也萦绕不去。他不自觉松开手,玉扳再亮。这一次,以冬被直接吸入玉扳中:“都错了,君临公子,你的真心也错了。”

方隐之听着以冬说的话,面上毫无情绪。这次以冬到来,是摆明了挑拨离间。自己没办法解释这么多,也懒得解释。“走了,别想这么多。”

君临打断道:“仙君,我呢?”

“什么‘你呢我呢’?你废话最近怎么这样多?”

他负起手来,明明是显得稳重的动作,如今却被他弄的吊儿郎当。“我是说,如果换作是——”方隐之目视前方,闻言皱眉一句:“没有那么多如果。”

君临目光暗下。其实方隐之知道君临的意思。如果没有同生共死丸,如果他们依旧相伴这么长时间,换作要被收的人是他,自己会不会放弃收魂。其实本就没有这么多如果,方隐之也不想去无故构造一个“如果”的世界。两人愈走愈远,依旧并肩而行,但中间却仿佛突兀起了空气墙,将他们隔的难以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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