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黎姝冷眼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掐着下巴啧啧道：“二伯母啊，害人终害己。”

方晴咬着牙，散乱的头发中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里，看着黎姝的眼神似乎有些怨毒。黎姝苦笑一声，“现在来看，分家是注定的了。二房离开将军府之后，日子必定不会好过吧？”

方晴心里清楚，这么多年，黎晟的人脉都是靠着黎晖来的。只要失去了黎晖，失去了将军府这座靠山，他们一无是处。到时候，别说是权力了，钱也没有。方晴害怕了，她抓着黎姝的衣服，泪如雨下，“我也只是想为黎柔创造一个好的环境啊，姝儿，这么多年，我对你也不错吧？”

“给黎柔创造一个好的环境，便是牺牲另一个人吗？”

黎姝的声音冷了下来，脸色也阴沉了下去，“在外人面前，我称你为二伯母，恭恭敬敬，可背地里，你是怎么对我的？”

明面上，方晴当然不敢那么明着对付黎姝。可这也绝对算不上是好。方晴又自责又后悔，除了哭，也没有别的法子了。黎姝冷眼笑道：“其实吧，我也可以跟我爹说说好话，不分家，也不把这些事情捅出去。”

一听这话，方晴马上就高兴了。她朝着黎姝露出谄媚的笑容，“姝儿，以前都是二伯母对不起你，可是给你下药的人，真的不是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那你告诉我，下药的人是谁？你跟谁拿的药？”

“我、我不知道。”

“不想说？”

黎姝冷哼一声，随即站起身来，像是一个巨人在看着一只弱小的、随时都可以随手碾死的蚂蚁一般，冷眼轻瞟，“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方晴泪如雨下，“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这么多年，是他一直给我传达命令，不问其他。”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做这些事？”

后面，方晴没有说话了。但是黎姝也猜出了答案。因为方晴的的确确是想解决了她。她轻哼一声，睥睨着方晴，冷冷吐出一句，“渣滓！”

随后，便直接转身离开。黎知秋站在原地，看看黎姝，又看看方晴，有些不知所措。外头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孤鹜晚霞，带着几分凉意。黎姝踩着如血残阳，面色淡漠如霜，直接回到了筑月小院。秋竹瞥见黎姝心情不好，便回头去泡了一杯菊|花茶来，刚回到门口，便听得里头传来说话声。好像是太子的声音。她顿了顿，没有进屋，谁知道黎知秋这会儿匆匆过来了。眼看着就要直接闯进去，她急忙拦着。“知秋公子，您这是干什么？”

“我来看看姝儿，她在里面吧？”

“在，不过小姐已经歇下了，不想被打扰。”

明眼人应该都能听出来，这拒绝已经够明显了。可黎知秋当做听不懂一样，依旧一个劲儿地往里头看，即使什么也看不到。“你放心好了，我进去跟姝儿说两句话，很快就出来，不会打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