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奈何穆子湛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粗糙的大手，从耳垂一路向下，摩挲着霍言心的下巴，想逼着她看向自己。带着颗粒感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穆子湛低沉带着蛊惑地问道：“我，你舍得吗？”

“不舍得。”

话才说出口，霍言心赶紧捂住嘴巴。她这句话说得娇嗔无比，还带着发嗲的语气，要多腻乎有多腻乎。身为一只果感的小狐狸，怎么也不相信这么矫情的一句话是从自己口中道出的。偏偏始作俑者还腻着她，笑得一脸的满足。小爪子就想给那人挠上一下，可使坏的小手还没抬起，就被穆子湛按在了头顶。随后猛烈的男子气息迎面落下，两人不是没有接过吻，但这次的穆子湛尤为轻柔，所有的感官在他的循循善诱下被完全掌控。如同着了魔一般，霍言心在意乱情迷间，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鬓角！穆子湛帮她捋去贴在脸颊上的发丝，仅仅一吻便让他动情得难以抑制，探在霍言心耳边用气息问道：“今晚可以吗？”

小口喘着气，霍言心整个人都是麻的，吻得软绵无力的她完全不知道穆子湛在问什么，无意识地说道：“什么可以吗？”

穆子湛手上也没有停顿，顺着白皙的脖颈一路往下，亲吻间迷离地答道：“同本王生一只小狐狸。”

霍言心猛然一愣，脑海中似有什么飞快地闪过。事实证明有些东西，手上比脑子更快，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穆子湛以一种极难看的姿势挂在床边。“霍言心！”

他眼里都是隐忍的恼怒，说出去都没人敢相信，他堂堂湛王在和女人求欢的时候，竟然被人差点被一把推下床来。真想要掐断那女人的脖子，又觉得不舍得，先前心底的旖旎完全荡然无存。霍言心被这声怒吼也惊得清明了起来，看着穆子湛咬牙切齿的样子，她这才反应过来干了什么好事。“四哥，不是的，我不是拒绝你。”

想要极力解释，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楚，“我想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穆子湛耐着性子，脸上却黑如墨，人依旧挨着床边，就这么不上不下地挂着。他这人最可怕的不是发怒的时候，而是这么闷声不响的样子，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前兆，马上要释放个大招。神智清明的霍言心自然不能等他把大招憋出来，立马讨好地伸出双手把人给拉了回来。末了还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诺诺地说道：“我真是想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四哥你要不先听我说说。”

身边之人依旧黑脸，霍言心能感到他身体紧绷，还带着点隐忍的颤抖。前些日子也刚受过发情期的摧残，那滋味别提有多抓心挠肝的，估摸着穆子湛此刻也是一样的感受吧。好像，她这祸闯得有点大。就她和穆子湛的关系，不是没想过再进一步，甚至霍言心也不怎么感到排斥。“四哥，你别这样，我害怕。要不你……我们……”这事情要怎么说才显得不突兀，霍言心憋得脸都要成酱紫色了，末了细不可闻地吐出了几个字，“要不你先来，我等一下再说。”

说完干脆把眼睛一闭，小爪子直接伸进了穆子湛的里衣里就一通乱摸，一副康概就义的模样。穆子湛气断声吞，明明是自己被弄得不上不下的，怎么在她委委屈屈之下自己倒显得他像个急不可耐的禽兽一样。堂堂湛王只能哀叹，这辈子怕是要折在了这小女人手里。抓住胡作非为的小手，喘了口粗气问道：“说吧，想到什么了。”

见他恢复正常，霍言心依旧不放心，若有似无的瞟向棉被之下。在穆子湛警告的眼神下，又侃侃收了回来说道：“我觉得瑜妃和伍彤云或许都是狐族的人。”

瑜妃入宫不久就临盆生产，而伍彤云也是嫁入忠勇侯府两个月就生下来霍言心。旁人不知，但霍言心却清楚得很，他们狐狸的怀孕周期就是两个月。先前穆子湛提到生一只小狐狸的时候，她才猛然醒悟。不是伍彤云隐瞒了什么，而是他们怀孕生子的周期本就与常人不同。虽不想承认，但还要面对现实，她果然是霍天济那个老头子的亲崽子。“根据那小鬼的话，可以证实四哥你是瑜妃当年生下的婴孩。可能你的体质本就与常人不同，三年前战场上有中了奇毒，激发出了体内的白毛毒。”

霍言心一拍手掌，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道：“我知道为什么你患惧女症的时候，只有我能碰你了。”

狐族和狐仙本就是一脉相承，他们身上的气息有部分相同，所以也就能解释为何只有霍言心才能触碰他了。“说完了？”

“呃……”这算是什么态度，不应该夸她是个大聪明嘛。“本王知道了。”

霍言心有些愠恼，敢情她说了那么多，都白瞎了。还是说穆子湛早就想明白了这档子事情，她此刻正是多此一举。“四哥，你早就想到了？”

“嗯，不然呢……”穆子湛抬着眼皮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最后停在了霍言心的红唇上。不然呢……若是没有想明白这些，若是没有搞清楚两人之间不清不楚的兄妹关系，他能这样碰她。霍言心捂着被亲红的嘴唇，就觉得好没意思，像是打了个大大的气球，突然被戳破的感觉。直了直身子，她把下巴放在膝盖上，换了个话题问道：“今晚那小鬼提出的条件，四哥你准备怎么办？”

“本王自有安排。”

安排个屁！没有她小狐仙作法，就凭他一个凡人穆子湛都把小鬼带不出永宁殿。穆子湛见她也没话说了，掌风袭过火烛，转了一个华丽的身，直把背影留给了霍言心就准备就寝。别扭的男人，看来先前真的把他伤得不清。霍言心小心翼翼地一点点靠近，见他没拒绝，大着胆子伸出小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身问道：“四哥，你还在生气呢。”

其实事情都聊完了，现在要做点什么，也不是不可以的，她甚至还有一些小期待。话说不出口，霍言心决定用行动表示，摸索着来到穆子湛的腰间。刚找到中衣的带子，就被一个猛力拉进了怀里。轻柔的吻落在额头，只听得穆子湛低声道：“心儿的意思本王懂了。”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在以为穆子湛要睡着的时候，霍言心又听得他说道：“明日，本王喜欢月牙白。”

啥？稍稍一愣，霍言心就明白了过来，瞬间满脸羞得通红，这人是懂暗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