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湛觉得不只是霍言心中邪了，连同他自己也邪乎得不轻。平白无故的还真的出来了一个小鬼，小鬼还能与霍言心对话。“死狐狸，竟然来阴招。”

那小鬼像是一个婴儿的模样，半米来高圆圆呼呼的。若不是全身呈透明色，穆子湛都要觉得他有些可爱了。“狐狸？”

穆子湛的反问，惊的霍言心一哆嗦哦。暗骂该死的小鬼竟然这么称呼她，正盘算着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忽悠过去时，那小鬼倒是先开口了。“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你这个狸猫啊。”

狸猫？是指穆子湛吗？两人同时都懵了，尤其是穆子湛直觉的先前要抓到的什么，被一句狸猫吹得烟消云散。小鬼胖乎乎的小手指着穆子湛说道：“你换了本皇子，不是狸猫是个什么？”

霍言心反应来得快，脱口而出问道：“你是瑜妃的那个死胎，是不是？”

没想到小鬼满脸的不屑，欢抱着双臂，抬头高傲地说道：“瑜妃？我可是从皇后肚子里出来的。”

一句话又把两人说得一愣，他弯腰低声在霍言心耳边说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霍言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和他怎么好好解释，说多了吧怕自己的身份曝光，说少了吧，这诡异的情况也没办法说服穆子湛。最后霍言心只得支支吾吾地说道：“一个有怨念的小鬼而已，回去我再和你细细解释。”

遇见霍言心之后怪事不断，穆子湛的心理素质明显提升了不少，觉得自己在个鬼魂面前也不惊慌，甚至还思考了起来。“本王问你，你可是当年母后生下的死胎？”

“母后？哼！”

小鬼凑近穆子湛，飘飘荡荡在他四周环了一圈道：“你个狸猫替了本皇子的位子，在母后那边过着好日子，却把我安葬在这暗沉沉的冷宫里。”

说着说着，小鬼躺倒竟然号啕大哭了起来。孩童哭起来已经够让人脑壳疼了，何况孩童还是个小鬼，连哭带干嚎，震得两人耳膜都发酸。“闭嘴，好好说话，你再哭我就收了你了。”

随着霍言心的话音落下，那小鬼果然立马用手捂住了嘴，弱弱地说道：“臭狐狸，你欺负人，不对欺负鬼。”

“欺负你怎么了，这边发生什么事了，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好好给我说道说道。”

小鬼满是不服气，霍言心扬了扬手指，他又乖乖的闭上了嘴。调整了下情绪，小鬼嘴巴撅得老高，不情不愿地道起了过往。与穆子湛所料不差，当年生了死胎的果然是皇后。她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偷偷叫人更换了瑜妃生下的婴孩。狠心之下，便把一个血淋嘀嗒的死胎送回到了永宁殿。等到瑜妃生产醒后，便直接见到了这个血肉模糊的东西。料到是一回事情，可知道事实又是另回事，穆子湛越听越心惊，所有不被皇后善待的种种油上心头。他果然不是皇后亲生的，难怪难怪。霍言心见他脸色暗沉，连带着嘴唇都在颤抖，一股子窝囊气上不来下去的样子。她握住穆子湛的手，问道：“那你为何埋葬在了永宁殿，没有进皇陵吗？”

小鬼摇了摇头，叹道：“瑜妃也算是个好母亲，我都那样子，她还是抱着哭了三天。直到开始腐烂了，她才不舍得埋进了后院。”

霍言心想了想，一般来说小鬼不愿轮回，无非只有两种情况。其一，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其二，心中有怨念执念，不愿意去轮回。可他这么个死胎，可以说连人世都没呆过几个时辰，霍言心实在摸不清头脑，他是为何在此处逗留。小鬼也没闲着，绕着霍言心打圈圈，不时还凑上鼻子嗅几下。见过猥琐的那人，没见过猥琐的婴孩，穆子湛伸手就想把贴在霍言心白皙脖颈间的小鬼给扯下来。可触及才发现，自己抓了个空。霍言心也被小鬼弄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转头就揪住他胖乎乎小手，实打实地握住提到了跟前问道：“你在这儿呆了多久了，可见到瑜妃是怎么身故的？”

小鬼在她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笑得意味不明道：“这你还来问我，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啥玩意？霍言心戳戳小鬼的脑门，满脸的不解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看着霍言心一脸真诚，小鬼想了想道：“你难怪你不知道，瑜妃死了三年后你才出生的吧。”

简直是鸡同鸭讲，哪哪都对不上，霍言心在凌乱中把先前元滢姑姑所道之事简略地说了一遍。听完小鬼哈哈大笑，直在霍言心的怀里打了好几个滚才道：“瑜妃把我埋了之后，没几日伤心过度就死了。你说的那个伍彤云是她的宫女，我见过。”

“至于瑜妃死后的事情嘛……”小鬼笑得一脸的邪气，拖着长音问道：“可知道永宁殿为何闹鬼？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人发现一些秘密……”霍言心和穆子湛对视了一眼，对于瑜妃身故的时期都是诧异万份。若是三年前瑜妃就不在了，那启帝为何还来永宁殿？一个龌蹉的想法在霍言心的脑中诞生，那个色胚皇帝难道是没有正宫，要个宫女也好的么。不能吧，毕竟宫里那么多妃子。况且，外界也一直说是瑜妃在生死胎后三年才过世了。“你小子是在骗我的吧，故意制造神秘的气氛。”

霍言心作势就想要在他身上滴血，可知仙家的血对于鬼族来说是致命的伤害。没想到小鬼也来了傲气，把头往她怀里一埋道：“我说的句句实话，你们帮我个忙，完事之后我便将永宁殿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们，如何？”

小小鬼怪还和自己谈条件了，霍言心有些失笑。不过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出了这个小鬼，找其他线索也破费功夫。“说说看，要帮你什么？”

小鬼的脑袋又转了出来，眼睛眨吧了几下，有些哀怨地说道：“我想见一眼母后。”

这事……还真不那么好办，霍言心正在犹豫不决时，旁边一道冷冽的声音说道：“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