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顾轩昂也看见了凌煦的目光，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再喊都没用。”

胡玉芝收回目光，瞪向凌煦，“你说说，你家顾菱居然打兄长，她的教养呢？也难怪，没娘教的东西，怎么会有教养。”

凌煦薄唇轻抿着，淡漠的神色透着几分冷意，“大舅母，我敬你才会喊你一声，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如此说顾菱。”

他相信，顾菱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胡玉芝愣了一下。这个瘸子，是在护着顾菱吗？虽然疑惑，但却被他的语气气得怒火蔓延。胡玉芝上前一步，用力戳着凌煦的肩膀，“死瘸子，给你脸了是不是，你别忘了，你什么都不是，要不是我爹救了你，你早就死在悬崖下了，哪还有机会在这里对我这样说话。”

这句话，被出门寻找凌煦的顾菱听得一清二楚。就算还没靠近，可是那尖锐的声音让人不想听到都难。顾菱刚才下山将野鸡拔毛，清理干净之后，发现凌煦还没有回来，有些担心，便准备出门看看。谁知，没走多远，就看见前面胡玉芝对着凌煦指手画脚。那副嘴脸，当真让人厌恶。胡玉芝并不知道顾菱来了，越骂越起劲，最后将凌煦放在骡车上的拐杖扔在了地上。顺势踩了两脚，“知道自己是瘸子，就不要出门，当心另一条腿也瘸了。”

胡玉芝坏心的诅咒着。这些话，连顾轩昂都听不下去了。“娘……”刚想阻止，清冷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大舅母，说这些话，难道就不怕烂嘴巴吗？”

胡玉芝蓦地转身，就看见顾菱走了过来。“死丫头，你说什么？”

“大舅母，生而为人，劝你善良，不然，当心天打雷劈。”

胡玉芝脸色都气得发白了，“死丫头，你居然诅咒我？”

顾菱冷笑了一声，面无表情，“你能诅咒我夫君，我为什么不能诅咒你？”

“你……”“还有，我夫君不是什么都不是，他是我的夫君，而我，也是顾家人。”

顾菱冷着脸，清脆的嗓音染上了冰雪般的寒冷。胡玉芝突然有些哑口无言了。下一刻，当想到自己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死丫头给吓到时，更是火冒三丈。“顾菱，你算什么顾家人，你别忘了，你那不知羞耻的娘可是怀着你回村的，你连你爹是谁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是顾家人。”

“娘，别这么说。”

顾轩昂皱着眉。“给我闭嘴，这个死丫头都打你了，你还要帮她说话，我怎么有你这个没用的儿子。”

胡玉芝骂了顾轩昂一声，继续将矛头对准顾菱。“顾菱，别到处打着顾家人的旗号，我们顾家人可没你这样的人，不然，你怎么会被赶到这里来住，心里都没数的吗？”

“长得跟你娘一样狐媚子，除了这个瘸子要你，哪个男人敢娶你这种不安分的女人。”

“大舅母，你不要太过分。”

凌煦沉着脸开口。“过分？”

胡玉芝嚣张一笑，“死瘸子，我过分怎么了，你还敢打我不成？”

“哎哟，疼疼疼。”

顾菱蓦地掐住了胡玉芝的手，用力捏着。胡玉芝觉得手腕都快要断了，扭曲着脸，“死丫头，你做什么？还不赶紧放手！”

顾菱哼了一声，更加用力捏住胡玉芝手腕的一个穴位，“我夫君不敢打你，我敢，你不是说我不是顾家人吗，打你又如何？”

“你……”“大舅母，喊你一声只是客气，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顾菱满眼冷光。这种极品亲戚，压根就不需要客气。“现在，立刻，马上把我夫君的拐杖捡起来。”

顾菱甩开了胡玉芝的手，冷声开口。胡玉芝看了眼手腕，都红了。死丫头的力气居然这么大。胡玉芝很生气，但也是个怂包的人。看顾菱现在这个样子，要是不捡拐杖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打她。胡玉芝脸色难看，最终还是将拐杖捡起来了。顾菱接过拿在手中，脸上的冷意还是没有散去，“拐杖捡起来了，你是不是还忘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胡玉芝下意识问道。“你刚才辱骂我夫君，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道歉？”

胡玉芝的声音有些尖锐，“你让我跟这个死瘸……”未说完的话在接触到顾菱看过来的摄人目光时，下意识的停了下来。该死的死丫头，眼神怎么这么恐怖。很不想妥协，但这样的顾菱让胡玉芝很是畏惧。最后，终于开口了，“对不起。”

道歉后，胡玉芝觉得太丢脸了。转身灰溜溜的逃走了。顾轩昂愣了一下，也跟在后面离开了。娘都被打败了，他若是留下来，岂不是自讨苦吃。顾菱转身面对凌煦时，笑眯眯的，完全没有刚才的厉害。“阿煦，你没事吧？”

凌煦心中动容。早上他说了那样的话，但她却一点也不介意，在胡玉芝的面前保护他，关心他。“我没事。”

“没事就好，不用理那个八婆，等把你的腿治好了，亮瞎他们的眼。”

……回到了家，顾菱扶着凌煦下了骡车。“阿煦，你先回屋休息，今天我在山上抓了一只野鸡，咱们中午就吃小鸡炖蘑菇。”

眼看着顾菱准备朝着厨房走去，凌煦喊住了她，“顾菱。”

“嗯？”

顾菱转过身，笑着等他说话。凌煦抿了抿唇，他想为早上自己的言语道歉，可是从未道过歉的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怎么了？”

顾菱不解，问了一声。“这是今天的工钱。”

凌煦转移了话题，从怀中掏出了一串铜钱。三天抄书的钱，一共八文钱。顾菱看了一眼，笑着道，“不用，你自己留着，我身上还有钱。”

“好了，我现在去做饭，你赶紧回房休息，现在就不要抄书了。”

顾菱走进了厨房，就开始忙活了。还好早上将野鸡都处理好了，现在直接烧就可以了。凌煦过来看见的就是顾菱忙碌的身影。尽管厨房很小，可因为有了她的存在，似乎都亮堂起来了。一时之间，凌煦有些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