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箭射向天，天赐良缘合家欢；第二箭射向地，天长地久人如意；第三箭向远方，生活美满爱久长！”

王百泉凤眼狭长，眼下有些明显的笑纹也掩盖不住他此刻的意气风发。杨梨柔荑雪白，指甲涂的血红，色差对比强烈，却又与婚服相得益彰，虽然看不见脸，想必长相不会差。伴郎送上红球，王百泉与杨梨各执一端站于台中。由于杨梨是孤儿，王百泉的父母也在前些年先后离世，于是省去了拜堂、敬茶、高堂致辞等环节，直接快进到挑喜帕。台下众人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一刻，王休现神情淡然。王休瑞在看到了新娘的手后突然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感几乎让他窒息。秦岱及身后几位长者都笑眯眯地看着台上的新人，似乎在祝福他们。伴郎送上如意秤杆，王百泉握着用红布条装饰的如意秤杆挑开杨梨头上的喜帕，寓意从此称心如意。杨梨害羞地低着头，钗环叮当作响，金色步摇衬得她的脸更小，正红色口红将她映得面若桃花肤白胜雪。秦岱若有所思地看着王百泉对面的女人，眼里感情复杂，忽然出声道，“她的侧脸很像当年的竹茹，尤其是鼻子。”

王休瑞忽然一拳砸在桌子上，双目猩红浑身发抖，恨恨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不解探究的目光，王休现迎上他们的视线，被桌子挡住的手不动声色地钳制住弟弟，低声道，“你怎么了？”

王休瑞挣扎无果，崩溃地伏在桌上，眼眶含泪却咬着牙不肯落下，他颤抖着，“哥，那是万瑾啊！她明明跟我说今天要参加演出，怎么会出现在爸的婚礼上！这不可能，”他忽然自我安慰道，“大哥，你调查过她对不对，她是不是有双胞胎姐妹，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周围好奇的视线越来越多，王休现身子往弟弟那倾了倾，双手禁锢住王休瑞，强迫他看着自己，声音沉着冷静，“王休瑞，你看着我，看着我！不管她是不是杨万瑾，这件事婚礼后再说，现在不能自乱阵脚，否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冷静一点。”

王休瑞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但他只有一个优点，就是听大哥的话，他声音哽咽，眼里的光一下黯淡下来，喃喃自语道，“难怪她不愿意跟我们吃饭，难怪她总是没空搭理我，难怪她愿意跟我说话，都是为了接近我爸......”秦岱隐约听到外孙传来动静，他不带情绪地瞥了他们一眼。主持人丝毫不知道台下发生的小插曲，继续热情洋溢地cue流程，伴郎送上合卺酒，“新人喝合卺酒，从此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杨梨，或者说是杨万瑾，她端起托盘上小巧精致的酒杯，深情款款地看着王百泉，两人挽起双手，绕过对方的脖颈将酒一饮而尽，仿佛一对情深的天鹅。王休瑞捏碎了手中的酒杯，目眦欲裂，碎片割破手心，划出一道道血口，顺着手指一滴一滴落到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