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程方海有意为之，自己并不害怕面对任何人的恶意。可第二次更像是天意，公司彻底破产，他还不起这笔钱。就算还上了，想必A城再没有企业愿意跟他合作。程嘉嘉知道这件事后，用各种手段威胁父亲，整天寻死觅活，程方海对周叙白的厌恶又多了几分。周叙白留恋地看了办公室一眼，白皙的脸上长出青色胡茬，一向温和柔软的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疲惫，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行尸走肉。酒吧，周叙白最终还是选择了逃避现实，大醉一场改变不了任何结果，可是却能让他暂时忘却这一切。程嘉嘉知道周叙白出事后就一直派人盯着，听说他跑去买醉，自己毫不犹豫跟了过去。环境昏暗，灯光晃眼。程嘉嘉忍着呛人的烟味穿过舞池里醉生梦死的男男女女，一寸一寸地搜寻着周叙白。周叙白身边围着几个穿着各异的女生，一个身材妖娆的女生一只手勾着他的下巴，程嘉嘉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但他从未对自己露出过这种笑容。周叙白隔着人群瞥了她一眼，没作任何反应。怒意在胸口蔓延，程嘉嘉刚想去质问他，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小姑娘，第一次来吧。”

男人身上散发着学生气，至多不超过二十岁。程嘉嘉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走开小屁孩，姐没工夫跟你玩。曲辰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随后捏住了程嘉嘉的下巴，眼神凶狠，嘴角带笑，慢悠悠地道，“姐姐，这世上还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只有我曲辰不想要。”

程嘉嘉用力掰开他的手，眼神里不带一丝波澜，语气嘲讽，回敬道，“曲辰是吧？世界上多的是你得不到的东西。”

曲辰第一次被人忤逆，身后的两个保镖蠢蠢欲动，他挥了挥手，示意稍安勿躁，自己周身却萦绕着难以形容的不耐和烦躁。程嘉嘉绕开曲辰，离周叙白只有几步之遥。浑然不知身后的曲辰正一步步逼近，他轻而易举揽住她的腰。周叙白握着酒杯的指节泛白，他忽然扔下杯子撇开美女，往程嘉嘉的方向走去。程嘉嘉的脑袋有片刻空白，她忽然想起自己学过女子防身术，一脚踢向曲辰下体。曲辰早有防范，轻松避开，程嘉嘉的脚擦着他的裤子踹了个空。周叙白捏紧拳头，毫无章法地冲着他的脸招呼上去。曲辰虽然是个身强力壮的男生，终究打不过学过散打的周叙白，节节退败。舞池里的人停下动作，大家环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形成一个大圈。姗姗来迟的保镖从周叙白身后一左一右偷袭过去，程嘉嘉大声提醒他小心。周叙白躲闪不急，后背挨了几脚。酒吧经理急忙报警，让酒保疏散人群。曲辰被揍的头昏眼花，嘴角流血，眼睛肿的老高，还充血。他哀嚎着捂住鼻子，面向保镖道，“我怎么呼吸不了了，你们瞧瞧受伤没有？”

保镖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一眼，两个人犹犹豫豫，没一个人敢吱声。程嘉嘉连忙扶起周叙白，他的状况也不太好。虽然脸上没有明显伤口，但他能感觉到身体有不少淤青。曲辰右眼被揍的只能睁开一条缝，他恨恨地掏出手机自己查看伤势，惊叫出声，“毁容了！”

没错，曲辰的鼻梁骨歪了。程嘉嘉一边心疼周叙白，一边害怕曲辰作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突然扯起嘴角，拿着纸巾朝曲辰走了过去。曲辰龇牙咧嘴地扭过脸，声音四分五裂，“滚开，不要你假好心！”

随后吩咐保镖把律师找来。在一片喧闹中，两位民警沉着脸走到他们面前，把五位当事人分两车拉到派出所。四个人各执一词，唯独周叙白沉默不语，任凭别人抹黑自己。由于双方都故意殴打他人，两人获得了派出所五日度假游外加三百元罚款的大礼包。曲辰带着委屈抗议道，“警察叔叔，你看我全身被打的没有一块儿好地，他跟没事人一样。而且是他先动的手，我只是正当防卫，凭什么跟他一起蹲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