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之后，再由着丫鬟送去右厢房。”

怀元一边应着沈慕东的话，一边举步朝着屋内走去。管家见怀元走近，两人似是有话要谈，他当即便出言告退，待得到允诺之后这才离去。沈慕东觉得怀元办事向来稳妥，倒是对此安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饭席间怀元的一番话语令得他有些疑惑。“方才晚饭间，你为何要对那丫头如此讲话？”

他指的是怀元有意给苏水凝安排血燕进补，以及有意的在她面前夸大剩菜剩饭浪费一事。怀元对此解释道：“少爷，苏姑娘家境不好，因着我明白她对于食物的爱惜之心，这才如此出言。苏姑娘不愿意糟践浪费食物，自是会继续进食吃饭了，我想少爷本意也应当也是希望苏姑娘多吃些东西吧？”

是确实也是这么个心思，不过沈慕东不太想要承认，便只是有意掩饰般的开口道：“我不过也是看她个子生得不高，人又长得瘦弱可怜，我这才对她的饮食略微多关心了一些而已。”

这也没有人询问沈慕东关注苏水凝饮食缘由，偏偏沈慕东他自个儿解释了这么一堆话，怀元看出沈慕东颇有些自欺欺人之意。不过也因着沈幕东自己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于苏水凝的格外上心，作为局外人，他也不好直接出言提醒，故而怀元便顺着沈慕东的话茬来回道：“少爷心地善良，自是愿意扶贫弱小。”

这个理由倒是听得顺当，沈慕东道：“就是这么个意思，你既知那丫头身体柔弱，便在吃穿用度上给她备得精细丰厚些，别让她觉得我苛待她，省得到时候我又落得她埋怨。”

怀元闻言点头一一应下，随后这才下去了。沈慕东望向镜子间身着新衣的自己，又想着苏水凝方才的那一番赞赏之言，他嘴角泯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又是喃喃自语道：“小丫头，算你还挺有眼光。”

这一夜，沈慕东将新衣置于床头间，倒是睡得香甜。待天色渐明、晨曦微露时，还在熟睡的苏水凝便听得门口一阵敲门声响。她被这声音吵醒，待侧眼朝着门口一看，隐约可在窗纸间瞧见印照出来的人影。苏水凝自床上坐起身来，对着门口喊了一句：“谁呀？”

她这声音听起来鼻音浓厚，且声音腔调软绵，一听便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声调。“苏姑娘，我们是伺候你洗漱穿衣的侍女。现下亦然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因着怕姑娘耽误了一会儿的早膳，这才敲门来打扰姑娘安眠的，现下我们可否进来替姑娘妆伴一二？”

苏水凝听着这些人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话，顿时便只觉过意不去，她不好再让这些侍女继续等待，便连声道：“那你们进来吧。”

随着苏水凝这声允诺响起，门便‘吱呀‘的一声自外面推开来，一下子便进来了八九个身着绿衣的侍女，她们各自手中都端着个朱红色的漆盘，除了领头的两个侍女手中漆盘搁置着铜盆锦帕等洗漱之物外，其余在后头的侍女手中端着的都是衣裙纱巾、步摇钗环等物什。苏水凝的目光自那些金银饰品间一一掠过，虽是她平日里甚少见这些东西，但便是瞧着这些饰品的做工质地，都可知那些东西价格不菲，非她可承受的。想起昨夜怀元的话语，苏水凝知道这些东西是给她准备的，但是她不愿意换衣妆伴，便忙开口婉拒道：“姐姐们，我实在是用不了这些东西，沈少爷既是见我身上的衣服碍眼难看，便就随便给我一件蔽体的衣物就好，至于其余的发簪首饰，还是请姐姐们带回去，我当真是用不上的。”

那几个侍女看苏水凝这话说的言辞恳求，看样子是当真不想接受这些东西，她们当即便也苦着脸对苏水凝做出乞求道：“姑娘，你既与我们少爷相识良久，想必也是知道他的脾气的，若是我们没有做好他所吩咐的差事，必定是会受到惩戒。还望姑娘可怜可怜我们姐妹，就穿戴上这些东西吧。”

眼看着这些侍女出言相求，且她也算是见识到沈幕东的嚣张霸道的，苏水凝当下便也不好再拒绝她们，她自床间站起身来，只好是任由她们帮着擦脸换衣，又是被按在梳妆台前坐下，由着这些侍女们盘发梳妆。苏水凝坐在椅子上，只是随便让她们折腾，像她平日里只是随便的洗把脸便能出门了，可现下这样的一通打扮下来，当真是耗时得很，苏水凝坐着坐着便在椅子上打起瞌睡来，正好她早晨也没有睡饱，如今索性便闭着眼睛小憩起来，也正好算是补个回笼觉。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被身侧的侍女伸手一直推搡着，她这才惊醒过来，当下便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出言道：“妆上好了？”

“是，姑娘瞧瞧眼下的模样，看看是否满意？”

有侍女将铜镜立起来让苏水凝观看，当苏水凝望见镜中的自己时，她登时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