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看到了竟夕的身影,立马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开始唤她。“谁是你妹妹?”
竟夕冷漠道。“不,你,你是我妹妹,我们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妹妹,救救哥哥,救救哥哥好吗?”
竟夕的眼神就跟看着禽兽一样,毫无温度。她又看向了旁边的任郡王,往日威风的“父亲”,现在如此地狼狈,奄奄一息,她倒是没什么感觉了。“竟夕,你若是还有心,便救你全家一命,不然,你只怕会不得好死。”
竟夕霎时哼笑,满脸不屑,“心?什么心?我觉得你更应该感恩,我还愿意姓任。”
“你!”
“任郡王,我的出生对你来说,就是一个错误,你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娘,我娘死了,我走,我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无论生死,都从来没有干涉到任家,从我娘死的那一刻,我就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欠你们,大可各走各的路,可你们非要逼我,让我走到这一步,还想怪我无情,真想挖出你们的心,看看到底是长成什么样子,可以让你们无耻到这个地步!”
该淌的血,该流的泪,都够多了,现在就是要给一切都做个了结,再无仇恨与牵挂。瑶权拉着铅华走到任辉面前,抓着她的手,道,“看看,他怎么对待你的感情,怎么害得我暴露身份,在宫中痛苦,我现在千百倍奉还给他,记住他现在这幅模样,这是你的教训,往后要记得,外头那些男人,根本没一个好东西!”
铅华含着泪看着眼前的任辉,早早就梨花带雨,而且眼神里,也迸射着从未有过的厌恶和仇视。瑶权逐渐放开了她,让她自己面对着任辉。铅华缓缓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满身是血的模样,虽然害怕,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厌恶完全掩盖了她的恐惧。“我只问你一句,你对我的,到底是不是真心?”
任辉看着她站在自己眼前流着泪,“铅华,我是真心的,是真心的!是他们逼着我利用你,和我没有关系的,我是爱你的,你救救我,只要你把我救出去了,我就带你远走高飞,带你去游山玩水,我们两个人就好,好不好?”
铅华顿时哼笑,露出了从未有过的鄙视神色,在最后一滴泪水的驱使下,铅华挥手狠狠给了任辉一个巴掌。伤口没有愈合,被这一巴掌下去,就更加淌血,更加生疼了。让任辉不由得大喊大叫了起来。“那你就去下地狱吧!”
说罢,铅华捂着脸跑了出去。她擦过瑶权,瑶权也无力地站在那里看着竟夕。竟夕一滴泪都没有流,眼神里更加没有一丝的不舍,最后一眼过后,她转身,对瑶权道,“他们生死,与我无关。”
说罢,她也走了出去。瑶权意会她们的意思,本来就是要让她们来见这些人的,最后一面罢了。“我真的很厌恶你们,若是没有你们从中作梗,我们东方府的人,何以会个个都不得安宁?还有陛下,还有天下百姓!”
佟国公冷笑,“东方瑶权,你弄死了我们,怕过不了多久,你也会自己下去见我们了吧?”
瑶权转身,眼神冷漠,“你管不着,你们也没谁可以见面了,任家和佟家,被抄家了,陛下恩德,没有赶尽杀绝,该杀的杀,其他的充军流放,而你们也见不到陛下了。”
她缓缓向前走了两步,浑身无力,“在搞清楚十年前真相之前,我就先用你们的命,来祭奠我方氏全族,还有五万大军的英魂!”
说罢,她决绝地离开了刑具室。转而走进来的三个狱卒,一人手中一把小刀。瑶权还没走远,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凄惨叫声,她没给他们一个痛快。就这么让狱卒,一刀一刀,把他们,剐死……任郡王和佟国公,还有一个连带的任辉,被凌迟得骨肉不分,就这么挫骨扬灰,下地狱去了。对瑶权来说,心疼的感觉没有,舒畅的感觉也没有,人心荒凉,她自己也在慢慢变成一个魔鬼一样的人,近来手上沾的血,实在是太多了,她的命,还能有多长?在坐马车往鹰司监方向去的路上,她又在马车里呕血了。不做声,也不喊人医治,只是吃药坚持罢了。鹰司监那位才是最重要的,瑶权踏进去的时候就开口。“该死的人死了,现在只剩下你了。”
展王站在窗边,负手哼笑,“你这是来处置本王了?本王看时间还有很多,你怎的不多给些?不也说不急吗?”
瑶权哼笑,缓缓走过去,看了看桌面上,基本没有动过的文房四宝,浅笑,“我是知道你的骨气,只是不明白,你还在拖延什么,坚持什么?”
“除了十年前的旧案,你当下还想要做什么?”
瑶权抬眼看着他,“自然是陛下要削藩。”
展王哼笑,“削藩?是你一直开口闭口在陛下的耳边提及,陛下才会想要削藩,对否?”
“削藩之事,由来已久,并不是我在陛下耳边撺掇两句,陛下便铁了心要削藩,他本就有了撤藩之心,我只不过是顺从圣意而已。”
“先帝之时,便有了削藩的苗头,本王的好侄子,怕就是在他的父皇的影响之下,然后就是曾落。”
瑶权蹙眉看着他,“现在削藩与否,与你无关了,就算没有削藩,你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展王。”
展王冷笑,回头看着她,“本王知道,本王只是感慨,这真要说起十年前的旧案,这要是没有曾落,其实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瑶权颦眉,“四王造反,拿曾落当借口,曾落本来就没有什么错,而先帝明明一开始那么重视他,可却还是屈服在四王的淫威下,竟然还把他扔出去当替罪羔羊,我真为他不值。”
展王点了点头,“你确实和他很像。”
他顿了顿,走过去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曾落,也是可惜了。”
“当年的事情,到底该怎么联系,你倒是说说。”
展王哼笑,抿了口水,“急什么?其实本王倒是提议你,还是先找到端宁那个女人再说吧。”
瑶权顿时眼神犀利了起来,“什么意思?”
“你以为当年的事情,全部都是男人们在做?”
瑶权霎时蹙眉,眼珠子开始转了起来,大脑也跟着不淡定了。“倒是本王想问你,你到底是谁?方氏的遗孤?总该知道自己原本姓甚名谁?”
瑶权冷漠地看向他,“姓方名瑶,父亲,方旭鸿。”
展王手中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番,然后哼笑摇了摇头,放下了杯子,“原来是他的女儿,怪不得,委实有雄鹰之风。”
“现在我不是在这里听你废话!告诉我!到底所有的事情,该怎么联系起来?!”
展王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泛着红血丝,眼神也不是很友好,就勾唇,“其实曾落,和你的父亲,是挚友。”
瑶权一怔,眼睛也瞪得很大。“虽说二人当初相距甚远,可是,依旧感情甚好。”
展王还看向了瑶权腰间的另一半枯鱼珏,哼笑,“当初没看你戴着,反而是暴露身份之后,才开始戴着?”
瑶权低眸看了眼枯鱼珏,“你知道?”
“知道,而且……”展王抬眼,“另一半,在曾落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