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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浓浓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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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翠绿的柳树下,夏渺渺安静地跪着,看着廖嬷嬷不断地忙活着……“这招魂幡就是用来引路的,至于小小姐你刚刚剪下来的这一缕头发,当然要放在火盆里面……”一边说着,廖嬷嬷一边弄着火折子,把那头发点燃,然后放在色彩绚丽的火盆里面。“小小姐,只有这样,小姐才能闻到您的味道,然后找过来。”

这些东西,夏渺渺表示自己都不是很懂。小时候,自己倒是跟着养父母一起回到农村去过,然后给先祖们上坟。也不过就是点燃蜡烛,再给祖先们烧点儿钱过去,最后再作揖拜一拜。要是有愿望的话,最后还可以在作揖的时候,对着先祖说说心里话,许下心愿……但是反观大宛这里的习俗,自己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虽然有些繁琐,但的确是很正式,也能让人心里顿时肃然起敬。一阵风突然吹了过来,带起柳树枝丫浮动飘舞,很是好看……荷花池里面也是碧波荡漾,翠绿的大片荷叶左右晃动着。见状,廖嬷嬷嗓音哽咽,眼中已经一片泪眼婆娑。“小姐啊……”“您来了对不对……老奴虽然不能看到您,但您肯定是在这周边的。”

拿起那打包好了的布匹,廖嬷嬷一点点展开,眼中都是珍视珍重。“您看这布料怎么样啊……”“这是小小姐特意给您买回来的。”

一边说着,那苍老的面庞上面早已经布满了泪痕,一颗一颗透明的泪水砸落在那*的缎面,然后一点点被吞没。“小姐……渺渺是真的有孝心啊……随便出去逛一逛,那么远,她都记得要给您带东西回来。”

捏着火折子,慢慢地靠近布匹的一个角……那明黄色的火苗顿时像是一张大嘴,一下子吞噬了一片,然后飞速地蔓延……夏渺渺看向廖嬷嬷,一双水灵漂亮的大眼眨了眨。以前常常觉得,春节时候的上坟扫墓,都是迷信……可是如今,似乎也有一些感悟了。哪里是迷信呢……不过是在追思悼念故人而已……不过是,平常隐忍想念,在这一刻,却是能够明晃晃地哭出来,絮絮叨叨。不过……是为了告诉那个深埋在土里的白骨,还有人记得你……我依旧记得你……“渺渺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廖嬷嬷把剩下还没有燃尽的布匹放到了她的手里。“快过来,和你阿娘好好说几句话——”手指之间是冰凉*的触感,对面就是在不断靠近的烈烈火苗,带着滚烫的温度。这鲜明的对比,带来一种奇异的感觉……夏渺渺看着那火盆里面的黑色灰烬,把手里面剩下的布匹一下子全部放了进去。一瞬间,那红黄色一下子跃起,就像是一只腾飞的火焰鸟,凶猛凌厉。“阿娘——”夏渺渺跪的笔直,长长的眼睫垂下,眼中有半分的落寞,半分的悲伤。“您在地下过得好吗……”“渺渺去皇城集市逛街的时候,看到了这布匹,觉得您肯定会喜欢的……”“您快点儿来领啊——”“渺渺现在过得很好……阿娘你不要担心……”“我现在,也长得很高了,也不再是小时候会被小孩子欺负的小姑娘了。”

“而且我雕的木头,也越来越好看了……小时候没有人和我玩,我就一个人坐在台阶上面雕木头……”幼时总是不太懂,为什么那些大人跪在长满荒草的墓碑前,烧着纸钱,一边说着乱七八糟的话……现在,似乎有些懂了。堆在心里的话,委屈悲伤,积压得着实太久了些。不能为外人道……只能对着,自己曾经最亲的人说……那火苗最后从一簇,慢慢地变小,然后消失。那绿色的绸缎布匹,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灰烬……一阵风吹来,带起这灰烬四处飞散……“小小姐,”廖嬷嬷看着那风,眼中有着笑容,“小姐她,收到您的心意了。”

“好了,这荷花池边冷,小小姐你还是不要呆的太久了——”廖嬷嬷慢慢地起身,把夏渺渺头上的白布取下:“万一到时候着凉了就不好了——”“没事,廖嬷嬷,我身体好着呢!”

正说着,夏渺渺突然一个仰头,然后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阿欠!”

廖嬷嬷抱着几条白布,那个惊诧啊,赶紧上前。“还说身子好呢,看吧,这就着凉了……”“小小姐现在赶紧回屋去做着吧,这里就交给奴婢来收拾。”

夏渺渺还想说什么,却是被廖嬷嬷一下子给堵住。“小小姐啊,您就听奴婢的话,快回去吧啊,乖啊——”这“乖啊”两个字,自然又亲昵,无比顺畅,就像是对着小孩子在哄一般。听着,夏渺渺鼻尖一酸。有人关心的感觉,可真好啊!见夏渺渺还站着,廖嬷嬷愣了:“小小姐啊,你还愣着干嘛啊,快回去喝点儿姜茶,暖暖身子。”

一下子回过神来,夏渺渺浅浅一笑:“没事,我先帮你收拾了再回去——”“那可不行!”

听到这里,廖嬷嬷满脸都是不赞同和惶恐。“这些事情,让我们来就行,小小姐你快些回去就好,回去就是对老奴最好的帮忙了。”

小桃见状,赶紧蹲了下来,把满地的灰烬都捧到了火盆里面。“小姐啊,你快些回去吧……”“小桃来帮廖嬷嬷清扫就行……”“是啊,小小姐。”

廖嬷嬷顿了顿:“丞相大人此刻说不定正在等您一起用晚膳呢——”“您还是不要再耽误了,快些回去歇着。”

终究是抵不过这两人一言一语,夏渺渺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你们两个弄好了,也快些回来……”“知道了小姐。”

抱起一旁的东西,夏渺渺被冷风吹得又打了一个喷嚏。浑身都是一个战栗。廖嬷嬷脸色都变了,赶紧催着。“行了行了,小小姐你快走吧!”

廖嬷嬷内心:看看看看,这身子骨还说很棒呢,这是弱的不行啊……夏渺渺也是暗自气恼自己的哈欠这么不给力,总是时不时出来炫耀一下存在感!看看廖嬷嬷这眼神,估计已经把自己划到林妹妹那个行列去了,以后都得把自己当成保护动物圈起来吧……不过,这浓浓的关心,让人真的是满胸腔都是温暖流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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