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斗殴的人都在哪儿？怎么闹起来的？”

“还在会客室！”

宋月迈开步子就往会客室走。LILY跟上汇报情况：“今天有一个老客户王广来公司拜访，王广之前一直是俞经理在跟，她上个月休了产假后，这个客户就被分到了叶曦手上！”

“王广说他来之前给叶经理打过电话，叶经理说马上就到，没想到王广在办公室等了半小时，叶经理还没来，说是在路上堵车了！”

宋月听到这，冷冷一笑，并未置评。“白露这时恰好是会客室拿自己落下的笔，王广就跟她聊上了，没想到越聊越投机，就说要把自己明年的单子交给白露来做！白露只是个助理，按理没有这样的资格，不过黄姨站在她这边，说可以挂在自己名下，到时候抽成还是算白露的！白露跟王广都谈得差不多了，叶经理才赶来！一看自己的客户被人抢了，脸色就不好！她让白露让出客户，白露和黄姨不肯，叶经理就当着客户的面，说白露以前是做那种生意的，最会勾搭人！还打了白露一巴掌！两边都有人上去劝架，没想到劝着劝着就打起来了！”

“客户人呢？”

“也还在会客室里，我请都请不走，闹着要个说法呢！”

“那些人还在打架？”

“没有，后来惊动了李副总，好歹让她们都住了手！”

说话间，会客室已经在前方，透过看着的门，宋月看到里面围着黑压压的一片人。随着她的走近，围成一圈的女人男人们自动让出一条小道，宋月面无表情的走到圈子的中央，李副总正气喘吁吁的隔在两拨人的中间！白露和王广躺在一边的地上，头上都挂了彩，黄姨寻常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乱的像是鸡窝，脸上也有好几道指甲印子。这一边，叶曦白色外套上被泼了一大杯茶水，地上还躺着几个受伤的人，不是头破了，就是衣衫凌乱，形象全无。见到宋月出现，李副总明显松了一口气。可相持不下的两拨人的气氛却微妙起来。叶曦美目含泪，率先指责：“宋总，我知道白露是你安排进公司的，就算是你的人，也没有特权来抢我的客户吧！”

她这话让大部分老员工心有戚戚焉。他们不想多花心思维护客户，又不愿意将自己手上的资源拱手相让，但架不住那些后来的外地佬们善于钻营，有时候客户主动提出换人，他们也无可奈何！今天白露的行为，不就是摆明了挖人吗？要是不团结一致打压一番，以后她们岂不是会被那群外地佬踩在头上作威作福？叶曦这一句话，就让他们将矛头全部对准了宋月。宋月玖光后，动作频频。一出手都是大招，唯有市场部，还基本维持着从前的运转模式。如今一看，这白露说不定就是她放在市场部里的眼线，是她的棋子呢！他们可都是跟着沈进混了十多年的人，难道要被一个年级轻轻的宋月压住一头？这边宋月还没回应，那边王广倒是愤怒说道：“这是跟白露有什么关系？叶经理架子大，我等了半小时都不见人影，是我拉着白露说话，与她投缘才主动提出要跟她合作的！难道我连选择客户经理的自由都没有吗？”

叶曦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你当然跟她投缘，她伺候男人的手段可是一流的！你们在会客室聊了一个多小时，想必已经进行过深入的交流了吧？你觉得她功夫怎么样，要不要……”“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叶曦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的迎上宋月冰冷的眸子。她想要叫嚣，却被张一扣住手腕，瞬间痛得脸色发白。宋月走到王广身边，亲自将男人扶起，歉意十足的说道：“她是新来的，估计是家里惯坏了，说话没有轻重，您别见怪，回头我一定让她亲自跟您道歉，刚刚没伤着您吧？真是不好意思！”

宋月生就一副好皮相，冷厉时不怒而威，含笑时却又如春花般灿烂，让人难以拒绝。王广摇头：“你们玖光现在架子是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哎……”宋月面色微不可查的沉了沉，转头对李副总道：“王总，听说您下围棋难逢敌手？我们李副总恰巧也是个中高手，要不你们去切磋一局，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再去观摩学习？”

待王广走远后，宋月冷声道：“看来你们每年的规章制度培训，你们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啊？竟然在会客室，当着客户的面就开始打架！要打架可以啊！出了玖光的大门，脱下这身工作服，你们就算打得天昏地暗，缺胳膊断腿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她锐利的眸子在场中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说吧，是谁开的头！”

叶曦开口：“我已经说过了，是她抢了我的客户！”

“你的客户？”

宋月反问：“叶经理的架子好大，竟然让客户在公司等了一个小时！”

叶曦有些气短：“路上堵车了！”

宋月道：“我记得公司有规定，如果不是去拜访客户，早上九点必须要到岗，叶经理今天是几点到的公司，又是去拜访哪个客户了呢！”

“我是去看舅舅去了！”

公司人都知道，叶曦的舅舅是沈进，这也是为何大家都对她的臭脾气忍让三分的原因。“你请假了吗？”

叶曦强辩：“就算我迟到了，她也不该这样明目张胆的抢走客户！公司对于客户的分配也是有制度的！”

“就是就是！”

马上就有人附和了。黄姨护短：“是客户自己提出的，从头到尾小露没说一句要客户换人的话！”

“你们自己留不住客户，还来怪我们吗！”

这边的人也不甘示弱！宋月喝道：“够了，这里是菜市场吗！到底谁是谁非，公司自然会搞清楚。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凡事都有带头、点火的人，你们现在告诉我，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场中静静的，每一个人发声。宋月冷哼：“好，都不说是吗？你们是以为法不责众？公然在公司打架斗殴，按制度可以扣掉你们的全部奖金，这事儿就算是闹到劳动仲裁也说得过去，马上就要发年终奖了！市场部的年终奖可是最丰厚的，你们要为了那两个带头的人，丢了真金白银吗？”

这话一下去，虽然还是没人说话，但有人的脚步就开始渐渐后退，本地人这边最后孤立出来的，竟然是叶曦和一个五十岁左右，身材发福的中年女人。宋月做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叶曦，美玲姐，竟然是你们！”

美玲姐的面皮通红，虽然恼怒大家不齐心，倒也并不胆怯：“我就是想教训一下这些没规矩的后辈，不然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把我们的客户全部挖走。这些客户可是我当年跟着沈进沈董的时候一个一个争取来的，凭什么让她们捡现成的，不就是凭着年轻长得好，就到处撒钩子吗！”

她这话可能也说出了大部分本地人的心声。她们都老了，比不上这些年轻人有颜值，更可怕的是，她们还有冲劲和野心。自己四点就开始想晚饭要烧什么菜，她们却八点还在加班给客户打电话。自己周末都是陪儿子上补习班，她们周末却在陪客户搓麻将！如何比得过？美玲鼻孔上扬，指着对面的人说道：“黄意，你敢说你不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