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她就要张开嘴给相亲对象看她可能被蛀掉的牙吗？可以的唐醋醋。“刚才挂号一时没留意医生的名字。”

她的手还保持着捂脸的姿势，平静道：“很抱歉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你见面，要不等我的牙治好了再来聊聊我拒绝你加我微信那件事？”

是的，在她母上大人兴高采烈地把她的电话发给了相亲对象以后，相亲对象当晚就申请要加她的微信了，备注信息上的确写的“你好，我是姜淮”这样的字眼，然后……她微笑地点了拒绝。自那晚以后，相亲对象就再没联系过她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她觉得今天可能会“还”得很痛苦。姜淮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又把口罩戴上了。“牙怎么了？”

他一边戴着手套，一边示意八卦的护士把检查的工具拿过来。唐醋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轻声道：“一早醒来觉得牙疼得厉害，昨晚睡觉时就有点不太舒服了，今天好像脸也肿了。”

姜淮等她躺稳后调节了座椅，轻捧着她的脸用口镜检查了她的患处，“嗯，智齿蛀了，看起来挺严重，建议把牙拔掉。”

唐醋醋：“……除了拔牙，还有没有其他治疗方法？”

姜淮一双桃花眼定定地看着她，点点头，“把牙拔掉。”

唐醋醋：“……”好吧，牙是保不住了，最重要的是她落到了被她拒绝过添加微信的相亲对象手上。姜淮把口镜拿出来后坐着那张会动的转椅回办公桌那边写着她的病历，边写边问：“要拔牙吗？”

唐醋醋幽幽地回答：“拔。”

不拔留着过年吗？姜淮点头，写完病例后喊了一个挺闲的男护士过来，递了张卡给他，顺便把病历一并交到他手上，说道：“帮唐小姐交一下费，刷我的卡。”

男护士和旁边那个八卦的小护士同时愣了下，随后露出一抹诡异的“我懂的”的表情来，然后他就快步跑去了。唐醋醋的心情都写在了她的脸上。先是茫然，然后是惊诧，接着是狐疑。半晌，她见那个偷笑的小护士走去柜子那边拿拔牙工具，压低声线和姜淮说：“这钱我待会还给你。”

第一次见面被相亲对象请吃饭是件正常的事，但第一次见面就被相亲对象帮忙付拔牙的钱就有点不太正常了。姜淮也没拒绝，眉眼一弯，明显带着笑意，“好呀，待会我加你的微信。”

唐醋醋：“……”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套路了。在整个拔牙的过程中，唐醋醋抱着会被“报复”的心态，紧张地等待预想中的痛苦。哪想到除了打麻药时丁点的麻痛以外，基本没什么痛楚。要说有什么值得她注意的话……大概就是姜淮的声音了。现在的牙医说话都那么温柔的吗？就算戴着口罩，还是让人感觉到他满脸笑意一样的温柔。成功拔了智齿以后，她咬着满是血腥味的棉花，就算不看自己的脸都觉得现在的样子可能有点丑。姜淮补充完她的病历后，拿出一张小纸条递到她手上，嘱咐道：“这两天尽量吃流体的食物，别刷牙漱口，不要舔舐患处，按照这张纸条上说的做。如果麻药过去后很痛的话就吃点止疼药，刚才我已经开好了，你待会去药房拿。”

唐醋醋点头，口齿不清地说道：“谢谢。”

姜淮摘下口罩，看着她笑了笑。这会儿他已经摘下手套了，忽然伸手碰了碰她刚才肿起来的脸，观察了一下后松了口气，“过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都还没等唐醋醋回过神来，他已经把手收回去了。唐醋醋望着他，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的二维码页面，递到他面前。姜淮挑眉勾唇，没说什么，拿出手机扫了码。在弹出添加好友申请的页面时，他轻松地输入了一句：你好，我是姜淮。唐醋醋瞄了眼在旁边津津有味看着他们八卦的小护士，通过了他的申请。她扬了扬手机，想说什么，却被他温和地阻止了。姜淮：“暂时不要说话，咬紧棉花，一个小时后轻轻拿出来扔掉。”

这男人，好温柔。唐醋醋“嗯”了一声，朝姜淮和那个护士点点头，背起包包转身就要走。才走两步，姜淮忽然大步跟上，抓住了她的手。唐醋醋望着他，没有表情的脸上隐隐写着几个问号。姜淮笑了一声：“回去后千万不要把我删掉。”

唐醋醋觉得有点窘，艰难地回了两个字：“不会。”

“那就好。”

姜淮自然地松了手，笑道：“下班后我再和你聊聊蛀牙的那些事。”

唐醋醋：“……”她忽然有点后悔加他的微信了。坐车回去的时候，唐醋醋在微信上和宁诗说了拔牙这件悲惨的事，但没有提起姜淮这个人。宁诗表示可以趁机出一期煲粥的视频，做节目的同时还能缅怀一下她那颗被拔掉的智齿，反正这几天她也只能吃流体，一举三得。唐醋醋想了想，觉得这方法可行，在车上就埋头做起了新的食谱。回到家楼下的时候，新食谱已经想得七七八八了，她索性绕去菜市场买明天熬粥的食材去了。东西才买到一半，市场里一家卖自制汤圆的店老板叫住了她试图推销汤圆，她愣了愣，蓦然想起之前做好的汤圆还放在冰箱里冷冻着。自制汤圆和商场里卖的不同，因为没有添加剂，保鲜期很短。按照她拔牙的情况来看，这一个星期都不用指望能吃那些汤圆了。宁诗之前帮她试吃甜品已经吃怕了，总不能把汤圆都塞给“队长”吃吧？思忖了半晌，她果断站到一旁，拿出手机给谷温言留了言：「如果方便的话，你能发个能收快递的地址给我吗？我把做好的汤圆给你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