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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芳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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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冬日,可这宫内尚暖。只见那芳妃将外袍轻解,衣襟拉至上臂。其内所着轻纱软罗,裹着如脂如玉的肌肤,而那丰腴之处若隐若现。她身子软绵绵地靠在矮桌旁,娇媚若无骨。苏裴怡一下子明白她为何在这后宫之中,能获得如此娇宠。面前香艳之色,裴礼却视若无物,只淡然答道:“听闻芳妃身有不适,可否详述,以便在下为娘娘开药诊治。”

芳妃听闻又勾起唇角,缓缓伸出玉手,搭在桌旁,问道:“即是看诊,胥神医无需为我诊脉,再望闻问切吗?”

苏裴怡听她语气娇媚无比,这哪里是等着看诊,分明是红果果的诱惑!她瞥了一眼裴礼,抢先说道:“启禀芳妃娘娘,诊脉之事,小人代劳即可。”

芳妃将视线移至苏裴怡身上,沉思些许,忽而笑道:“胥神医这身侧的医徒,也是生得面容精致。你便来为本宫诊治看看,究竟是害了什么病。”

苏裴怡看了裴礼一眼,便走上前去,装模作样地将手搭在了芳妃腕上。她哪里懂得诊脉之事,可是这芳妃也明显并非生病。不过是走个流程,给自己个台阶下罢了。苏裴怡的手覆在芳妃腕上几许,别的没有感觉,只是刚刚那奇怪的香气愈加浓郁,想来竟是从芳妃身上传来的。芳妃柔媚地看向苏裴怡,轻声问道:“如何?”

苏裴怡松开她的玉腕,拱手说道:“不知芳妃娘娘有何不适之处?”

芳妃勾唇一笑,揉着太阳穴娇声道:“近来胃口不佳,偶有恶心反胃之感。”

“芳妃娘娘应是脾胃虚弱所致,待胥大夫为您开些调理脾胃的方子即可。”

苏裴怡信口胡诌道。这世人十有八九脾胃虚弱,等会让裴礼准备点类似健胃消食片的东西给她吃吃,总是没有错的。可芳妃却冷笑了一声,不悦道:“这医徒看来真是不比神医啊。怎么,你竟未诊出本宫这是喜脉?”

喜脉?苏裴怡听来大惊失色。她哪里诊的出什么喜脉丧脉,本想耍个小聪明,竟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裴礼在侧连忙说道:“许是草民这医徒学艺不精。还请芳妃娘娘再赐玉手,让在下亲自未您诊来。”

芳妃倒也不怒,只是浅笑吟吟地又伸出手来。裴礼凝眉抿唇,手指搭在芳妃腕上,诊了又诊,眉头却也越皱越紧。许久,他才送来芳妃的手腕,退了回去,拱手道:“恕草民直言,娘娘脉象确有脾胃虚弱之相。而这喜脉……在下也诊不出来。”

听裴礼这样说,苏裴怡也松了口气。可那芳妃却悠悠然抿了口茶,说道:“若是,今日本宫想让您诊出这喜脉呢?”

“草民无能,不知芳妃娘娘所言何意。”

裴礼淡然说道。苏裴怡却对芳妃的意图了然于心。原来,她竟是想让裴礼帮她作假,赶明儿再来一场“狸猫换太子”什么的了。可是她一朝盛宠至此,应是不缺这怀上龙之的机会,怎会出此下策,还找了裴礼这么完全没有关系的人来作假?苏裴怡悄悄地审视着眼前这看似“胸大无脑”的芳妃,竟也猜不出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而芳妃却也坦荡,对于裴礼的疑问,她只是从容答道:“此处也无他人,本宫也不怕与你说来。”

说着芳妃又站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小腹说道:“这里,需要一个孩子。一个能继承大统的龙子。”

“此事恕草民无能为力。”

裴礼哪怕听出了她是何意,也只是斩钉截铁地说道,“生育之事自有其道法,我之医术尚不能逆天而为。”

芳妃瞟了他一眼,嗔道:“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自是知晓这孩子需得和皇上生,可是他……他而今病成那样,你觉得他还行吗?”

“皇上之病症,草民自会全力医治。”

裴礼坦然说道。芳妃却冷言道:“如何医他是你的事。今日,本宫唤你前来,还想问问你,这皇上若是不医……是否大限不久矣?”

裴礼面上一怔,只缓言答道:“若按草民之方医治,则可康健如初。”

“我知道你医术了得。不过随口一问罢了,瞧把你紧张的。”

芳妃娇笑着又坐了回去,“你今日回去给我开些保胎的方子,旁人问起你也无需多言。如此,你也不肯吗。”

“非症草民不得任意开药。有损医德。”

听裴礼说来,苏裴怡便知晓今日她来的对。若是仅凭裴礼在此一直拒绝芳妃,保不齐等下惹了芳妃怒火。苏裴怡见芳妃冷下脸来,眉头微蹙,连忙在旁说道:“胥大夫自是有他行医的规矩。凡是用药,还要知其病因。听闻芳妃娘娘已育有一位公主,而今怡月公主又过继您膝下,即便再无龙子,将来赵郡王做了驸马,若继皇位仍可奉您为母。何必走这假孕的险棋啊!”

芳妃听言脸上怒气更甚,指着苏裴怡说道:“赵郡王继承皇位之事,皇上且未拍板钉钉,哪里轮得到你个小医徒多言!”

苏裴怡连忙附身说道:“恕小人多嘴。小人也是为芳妃娘娘着想,且知一招错,步步错啊!”

芳妃走到苏裴怡面前,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凝视着苏裴怡那诚挚的双眸许久,芳妃才缓和了神情,说道:“你当我不知自己在行险招?哼,若是那赵郡王靠得住,我何必如此!”

苏裴怡被迫直视着芳妃的双眼,不敢再发一言。而芳妃却好似被点通了什么神经,愤懑不已的抱怨了起来。她松开苏裴怡,又端坐了回去,说道:“这个赵景之,初看不过是个单纯不已的美男子,我见他心思纯粹,这才撮合他与怡月一处,指望能将他扶上帝座做个傀儡。却不想……他!”

话说一半,芳妃带着怒气将手边的茶杯扔了出去。在苏裴怡险些被茶杯击中的瞬间,幸而裴礼眼疾手快将她拉到了身侧。茶杯飞落在地,霎时碎成几片。苏裴怡虽躲得及时,却还是未能幸免地被飞出的碎瓷片划伤了手背。门外的小太监听到屋内声响,连忙推门而入,可刚一露头,便被芳妃给骂了出去。“谁许你进来的,给本宫滚出去!”

小太监听言又急急忙忙地关门退了出去。裴礼抓起苏裴怡的手背探视,因为有芳妃在侧,苏裴怡连忙又把手收了回去。她缓了缓神,低头拾起散落四处的碎瓷片,轻声道:“芳妃娘娘息怒,不知这赵郡王如何得罪您了?”

“得罪?本宫可高攀不起!”

芳妃矫揉造作地嗔道。再经芳妃三言两语说来,苏裴怡才渐渐清楚芳妃与这赵郡王二人之间地恩怨。“如此说来,皇上有意让赵郡王与怡月公主成亲,竟是芳妃娘娘您所使?”

听了芳妃的话后,苏裴怡不禁叹道。芳妃昂了昂头,冷笑道:“不然呢?若非我在皇帝枕边吹这耳边风,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会关注庄亲王府上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儿!”

说着芳妃又看向裴礼,说道:“他赵景之不仁,便也休怪我不义。听我说了这许多……胥神医,今日这个诊书,你若不写,恐怕便出不去我这广和宫了。”

听了芳妃的威胁,苏裴怡忧心忡忡地看向裴礼。可裴礼却面不改色,只拱手说道:“恕难从命。”

苏裴怡听言,心中忙称一句“不好”,不禁为他们二人捏了一把汗。芳妃怒气冲冲地走到裴礼面前,说道:“好你的胥语延,果然与那尚亦兰是一派!你当下,是真的想死在这广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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