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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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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裴怡见状立马紧张起来。她咬紧牙关,皱眉凝视着常霁玉持着刀柄,将冰冷的刀刃沿着刚刚那道痕迹,小心翼翼地在翡翠的脸上摩挲。感受到面颊上突然而来的凉意,翡翠霎时间亦脸色铁青。她神色慌乱,眼神不安地随着那刀刃的移动,嘴唇抖动着不敢出声,全身僵硬亦不敢乱动。苏裴怡在窗外看着,只感觉心脏都要跳了出来。若是再这样下去,他定然要伤了翡翠。她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情发生!苏裴怡心中想着,实在忍耐不住这股冲动,猛然站了起来。裴礼见状急忙又拉过她的胳膊。苏裴怡被这蛮力一拉,跌坐在裴礼怀中。裴礼看着怀中的苏裴怡,皱着眉叹了口气,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沿着廊侧带她离开了此处。跟着裴礼回到厨间,苏裴怡愤怒地随手从案上拿起菜刀,就向摆着旁边的那块猪肉狠狠剁去。剁了一下尚不解恨,她又补了几刀,才扔下菜刀,扭头对裴礼怒道:“你刚刚为何要拦我?你就不怕他伤了翡翠吗?”

“我刚刚若不拦你,便要担心他是否会伤了你。”

裴礼冷冷地说道。可他再见苏裴怡这副忧心的模样,又缓和了脸色,安抚道:“翡翠不会有事。”

“你如何知晓?他都拿出匕首了!况且他已伤了几条人命,你怎知他不会再伤了翡翠?”

裴礼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双手轻轻握住苏裴怡的双臂,凝视她说道:“我说了她不会有事。你不信我?”

“我……”不知为何,每每裴礼问出这种话,苏裴怡都会忽然冷静下来。裴礼又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说道:“翡翠不同于之前的那几位夫人,她是燕悦楼的人。若是她出了什么事,燕悦楼必定会报官。那常霁玉再过鲁莽,也不会前几日便伤了她性命。”

苏裴怡听言心中安宁了许多,只是一想起刚刚翡翠的惨状,又有些心疼。她低下头喃喃说道:“便使没有伤及性命,若是因此毁了容貌……她今后该如何生存。”

“小裴怡,这世间处处皆是困苦之人。我知你善良,可过于忧心亦是徒劳。”

裴礼轻声说道,“我只求你能相安无事。”

“这菜做的怎么样了?”

苏裴怡抬头看到常四走了进来,赶紧转身手忙脚乱地接着处理起那条鲫鱼。亦连忙勾起笑容,对常四说道:“正做着呢!不是说半个时辰吗?到时候保证让您看到香喷喷的午食!”

常四绕着厨房走了一圈,又看了看苏裴怡手上的鱼,抬眼说道:“你不是说这鱼只有他会做吗?”

苏裴怡这才反应过来,又机智地胡诌道:“这不是在帮他打下手吗。大厨哪有亲自做这些杂事的。”

常四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也不再言语,又转身走了出去。苏裴怡长吁一口气,庆幸道:“还好他尚未发现我们刚刚出去了。”

“你自己可还忙的过来?不如教我如何做,尚能快些。”

苏裴怡听到裴礼提议要做帮厨,又看了看着厨间的几口大锅,便也带着裴礼在锅前站好。她咧嘴笑了一下,说道:“不如你先帮我把火生了吧。这个我真不会。”

裴礼淡笑着摇了摇头,熟练地从灶旁捡起火石,熟练地摩擦了几下,将一根软柴引燃,塞进了填好柴的灶中。又取来扇子,对着灶间不断扇着,让火逐渐燃起。但见这火越燃越旺,裴礼站起身来,对正在将猪肉切片的苏裴怡问道:“然后呢?”

苏裴怡见裴礼如此轻易地就将柴燃了起来,心中叹赞不已。本以为裴礼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临江才子,在引火时恐怕会惹得灰头土脸。苏裴怡却忘了裴礼素来便有这类生活技能。裴礼聪颖睿智,苏裴怡将她要做的几道菜与他说来,又大概讲了下步骤,他便全然记下了。苏裴怡这边煎好鲫鱼,倒入开水,另一边又炒起了红烧藕片。裴礼便在旁听着她的指挥,在那碗切好的猪肉里,加了面粉绍酒少许的盐巴,搅拌腌制。又另拿了一个碗,按苏裴怡所说的加入酱油、糖、醋等佐料兑成酱汁。“这样可以吗?”

裴礼拿过那碗酱汁问道。苏裴怡用筷尖点了一点尝了尝,连忙点头道:“棒!”

而后,她又惋惜道,“若是有些番茄酱就好了。这糖醋里脊是我最爱的菜,没有番茄酱就不是那个味道了。”

裴礼却疑惑道:“番茄酱?那是何物?”

苏裴怡连忙又道:“没什么!反正这餐食又不是我吃,怎么做都一样。”

说着她取来刚刚腌好的肉,一片片放入热好的油锅中炸制,捞出又复炸一遍,留了底油,加入葱蒜爆香后,倒入炸好的肉和酱汁,迅速翻炒。不时,二菜一汤皆已出锅。苏裴怡夹起一块肉送到裴礼唇边,欣喜地说道:“趁常四还没过来,你快尝尝。”

裴礼面色微暖,笑了一下,启唇将肉含入口中。苏裴怡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口中咀嚼,问道:“如何?”

裴礼将口中的肉咽了下去,才叹道:“想不到你还有这般手艺。外酥里内,酸甜可口。着实美味。”

听他这样说,苏裴怡才露出满意地笑容。跑出去叫了常四过来“验货”。常四逐一尝了过去,亦赞不绝口。“如此,你们便回去吧。”

常四将菜碟小心装在食盘上,下了逐客令。苏裴怡却仍不甘心地问道:“那这账房应征之事……”“我且说了,你们过几日再来便是。”

常四不耐烦地说道,“快走吧,若是被我家公子发现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苏裴怡见他领了银子、得了便宜,此时又翻脸不认人了,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拿起抹布擦了擦手,又假装不经意地对裴礼说道:“裴兄,咱们也常去赌庄,可惜屡战屡败。什么时候能像常四爷这般在赌场上财运亨通啊。若是如此,咱们也无需来这鬼地方应征账房了。”

她口中说着,余光不时向常四瞟去。果然,此言一出,常四立马变了脸色,跑过来说道:“你们如何知道我去赌庄之事?”

“咱们贵安赌庄,谁人不知你常四爷的大名。”

苏裴怡说着,又觉得这话有些夸张,立马想起了贺子非提起的那个负心的王公子也常去赌庄,便又道,“我们初来乍到,也未见过你。只是听王公子提起过。”

“王公子?”

常四疑惑着念道,“难道是王俊才公子?便是身材消瘦,浓眉大眼的那个?”

苏裴怡哪里知道是哪个王公子,听他这样说,便连忙点头道:“对!就是他,王……俊才,王公子嘛!”

那常四一听,却立马变了脸色,同她笑道:“即是认识王公子,你们何须还来找我帮忙啊。”

苏裴怡却有些懵了,裴礼见苏裴怡脸色不对,连忙上前说道:“在这常府之中,还需您常四爷最有威望。以后若是能入府,还需您多加照拂。”

常四听了恭维之词,笑得更开心了,连忙说道:“客气客气,好说好说。”

他说着,又看了眼苏裴怡,眼珠一转,又道,“这位小哥刚刚说常去赌庄,不如今夜咱们约着去赌几局如何?”

“啊?”

苏裴怡莫名受邀,有些惊诧,忙说道,“您需给这常府守夜,怎有功夫去赌庄呢。还是莫要叨扰,我们改日再来拜会。”

常四却窃笑了一下,说道:“往日倒是难得外出,可如今这府上来了这么一个娇娘子,哪里还轮得上我守夜。正好趁机出去耍两把。说好了,今夜酉时,贵安赌坊,咱们不见不散!”

“这……不好吧。”

苏裴怡仍迟疑着,却又不知该如何推脱。“有什么不好的!你们不是说财运不济嘛,正好到时候我指点一二。而且王公子也会在,正好求让他为你们应征之事说上几句。”

盛情难却,且常四已拿应征之事做了借口,苏裴怡只好犹疑着先答应了下来。出了常府,苏裴怡仍不敢看向裴礼。若非她刚刚想借此事吓唬一下常四,也不会惹了这场莫名其妙的约定。虽说她不怕去这赌场,但若是晚上真的碰上了那个信口胡诌的王公子,被当面拆穿又当如何。裴礼在侧看出了她的疑虑,平淡着说道:“这常四本就是贪财之人,不过听到你说不善赌事,想贪些钱财罢了。”

苏裴怡听到裴礼主动说起此事,才抬头看着他说道:“只是,我们根本不认识那个什么王俊才。不如这赌场便不去了吧。”

裴礼凝思片刻,又摇了摇头,说道:“若是想再进常府,今夜之约,不赴不可。”

“那现在如何是好?还是说回去想个计策,晚上与他见上一面就想办法脱身?”

苏裴怡心情也焦躁起来。早知道就不说那句废话了。此时,贺子非摇着扇子,一脸笑意地从巷尾款步走来。苏裴怡见到他,便没好气地冲他嗔道:“我们进常府担惊受怕,你倒是潇洒了。”

“苏姑娘,你竟是越来越不讲理了。是你们不带我同去,怎还怪上我了。”

贺子非走到她身侧打趣道。裴礼此时却看着贺子非几许,敛容说道:“子非,此番又有事相求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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