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先说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你画的不好，那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说完，云陌月开始摆造型。一手撑着头，一手撑着桌子，一只脚还跨在椅子上，脸上摆出了她自认为的‘睥睨天下’。苏痕熠嘴角抽了抽，“这样不好吧？”

云陌月仰头，继续睥睨天下，“我说好就好！”

“好好好，完全可以。”

苏痕熠估计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这么随和。可是，在开始动笔的那一瞬间，气氛就开始不对了。因为苏痕熠在作画，云陌月又不能动，要给苏痕熠做模特。所以那本来就不说话的文博，现在更是不发一言，而两个小丫头，看主子都不说话，也是静悄悄的不敢打扰。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屋子里燃着一盏灯，橘黄的灯光，打在每个人的脸上，使得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熙色暧暧，有一种温和的安稳感。苏痕熠的凤眼，印着旁边的灯光，眸中一片璀璨。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时而抬眸，时而低头，修长苍白的手指，精心地为云陌月描摹着每一根发丝，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而云陌月也只能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苏痕熠。微长的墨发，比一般人要漆黑许多，柔顺漂亮，垂在身子的两遍，挡住了大部分的肩膀，使这个病怏怏的男人，看起来更加儒弱。可是那眼中的认真和坚定，却没有半点娘气。他时常是看云陌月十几秒钟，而后低下头去画三秒钟。这让云陌月很费解，难道他的记性就这么差？烛火溶了一半，微微炸起一个星子。云陌月咽了咽口水，睥睨天下的造型，很难摆啊！尤其是看着眼前的男子，那双绯色的双唇。暖暖的船身里，在这狭窄的空间，很容易让人思绪乱飞，尤其是和苏痕熠这么四目相对，云陌月总是想咽口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无耻，还是因为紧张？她总是回想起在桃花潭的那天晚上。正想着，苏痕熠忽然低头，看着她摆开的腿中央。比上次看脸多看了一秒钟！不过这个细微的动作，还是让云陌月给发现了。其实她忽然很想并起腿来，而后大喊一声：死流氓！但这样倒显得她一惊一乍的，并且十分没有气度，所以云陌月依旧是直挺挺的坐着，不过双腿之间还是微微合拢了一些。苏痕熠本来画的好好的，正研究云陌月下面裙摆上的花纹。却见她双腿之间的比例发生了改变？微微皱眉，“把腿再张开一点。”

文博，小枝，婉儿的脸，都红了红。也没有更使像熟透了的番茄。暴喝道，“你丫的耍流氓啊？！”

苏痕熠嘴角勾了勾，复而抬起头来，“我怎么耍流氓了？”

“那……那你为什么，要叫我，要叫我把腿张开一点？”

也没有脸上真的没有一丝的表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尴尬的话来。苏痕熠脸上同样也没有什么表情，“是你说要这个坐姿，是你说要霸气一点的啊？并且，刚才我画的好好的，裙摆上的花纹，还剩一半了，要是你换了姿势，我不好把握。”

云陌月呆了三秒钟，终于为自己找到了理由，“你作为一个画师，难道连写意都不会吗？那些不重要的地方，那模糊画一下就好了！重点只是我脸上那种霸气的表情，你知道吗？”

“写意是写山水，我现在画的是工笔……”苏痕熠说地很专业。看云陌月又呆住了几秒钟，应该是在想应对的话。苏痕熠轻咳了两声，忍住笑意，“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让我用替代法，或者是换个花纹对不对？”

云陌月一脸，‘既然你明白干什么装蒜？’的表情，“基本上是这样的。”

“恩。”

苏痕熠回答之后，将椅子往云陌月身边凑了凑，蜡烛也往两人之间挪了挪，而后说道。“重点是你的脸，尤其是你脸上的表情，而决定一个人表情的，是她的眼神，所以，我要离你近一点，仔细观察你眼中的神韵，尽量找到霸气的感觉。”

小枝忍不住笑了笑，婉儿撞了撞她，示意她不要发出任何的动静。云陌月这辈子还没有这么近的和一个人对望。要是再近一些，其实是会变成斗鸡眼的。这时候，苏痕熠居然能够清楚的听见云陌月那‘故咯咕噜’的咽口水声音。还有云陌月那在他低头的瞬间，总是会偷偷看他的嘴唇。天地良心，云陌月真不是因为色他，而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让她不由自主的多想了。她对耶和华发誓，上辈子，她喜欢的类型，绝对是温柔的大叔，不然就是精壮的汉子，绝对不可能是苏痕熠这种柔弱的小男森！但为什么她感觉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呢？苏痕熠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在他抬起头来的瞬间，她便重新将视线定格在他的头顶。而低头的时候，又在悄悄的看他。苏痕熠好心提醒，“请看我着我的眼睛，这样画出来的画，才会更好。”

云陌月这个时刻居然忘记了伶牙俐齿，听话地看着苏痕熠的眼睛，漆黑如墨，亮晶晶的，闪着不明所以的笑意。而苏痕熠看已经呈呆滞状态的云陌月，脸上分明飘着两朵红晕，偏偏还咧着嘴，想要装霸气。真的很想吻上去……可身边还有三个闲杂人等。并且现在要是吻了她，她应该会生气的。所以苏痕熠也不打算逗她了。“好了。”

说罢，迅速将椅子从云陌月的身边撤离，将画交给文博，而后收好笔墨。云陌月如释重负，完全没有想起来，查看那幅画究竟画的怎么样，而是擦了擦额头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磨磨蹭蹭的，小伙子，做事还是雷厉风行一些的好。”

苏痕熠好笑地点点头，“是！我下次知道了。”

“没有下次了！”

云陌月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激动。苏痕熠颇有几分委屈，“我的画，你看了雕像之后，就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