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看到乔岁岁也在，就收了话，冲乔七月使眼色，神情焦虑，额头上都是汗水。乔七月蹭的就站了起来。刚要阻止王松继续说。一边的顾蹊就问了出来：‘是我妈妈吗？她又去哪里了？’王松上下打量顾蹊：“你就是齐欢的儿子？”

顾蹊点了点头。王松长叹了一口气：“你家里没有大人吗？怎么让你一个小孩子过来？你爸爸呢？”

‘死了。’顾蹊说的漫不经心。可是，几个大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王松，抬眸跟乔七月求证，乔七月清楚的记着，齐欢说，她是离婚了，前夫重新结婚，不要孩子，每个月只给两千生活费。可是，顾蹊在，她不敢说。拉了厉云霆和王松要躲开。还嘱咐乔岁岁；“你好好看着哥哥，他没来过这里，别让他走丢了。”

乔岁岁用小手比了个ok的姿势，还冲乔七月扮了个鬼脸。可是，他们前脚刚走。顾蹊就将乔岁岁给推开了：“走开，小屁孩，我又不认识你，不要靠近我。”

顾蹊有点凶。乔岁岁嘴巴一撇，要哭。顾蹊眼睛一瞪，张嘴道：‘给我闭嘴，憋回去，不能哭。’乔岁岁瘪了瘪嘴巴，竟然真的给憋了回去。看着顾蹊摁电梯，她巴巴的跟了上去：“哥哥，你要去哪里？妈妈说，你不能一个人走，你没来过这里，会走丢的。”

顾蹊没说话。电梯开了之后，他直接走了进去。乔岁岁嘟着嘴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大哥哥是个坏人，大坏人，不要岁岁，不管岁岁，还凶岁岁。”

说是嚎啕大哭，也不为过。顾蹊听她哭，眉头紧皱。眼瞅着电梯要关上，他又摁了开门键。低声说道：‘进来。’“好嘞，”乔岁岁利落的回应，眼泪收放自如，迈着小短腿，直接就扎进了电梯里。顾蹊的脸上漏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但是什么也没问。拉着乔岁岁出了医院大厅。乔岁岁昂着脸问顾蹊：‘哥哥，咱们去哪呀？’顾蹊只顾左右看人，不回应。乔岁岁又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顾蹊依旧不言语。乔岁岁也不着急，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哥哥，你从哪里来呀？”

“哥哥，你的书包里头装的是什么呀？”

“哥哥，你生气了吗？怎么眼睛红红的？”

顾蹊一伸手捂住了乔岁岁的嘴巴，黑着脸，冷着声音，吓唬乔岁岁：‘若是你再问来问去，我就将你扔到下水道去。’乔岁岁瘪了瘪嘴巴。好一会才说：‘哥哥，原来你会说话呀？’顾蹊叹了一口气，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抓了个护士问道:“有没有看到一个警察带着一个坐轮椅的人过去。”

护士看了顾蹊一眼：‘嗯，看到了，去医院的后院了，说是有人跳楼了。’顾蹊的眼底的情愫晦暗不明。一把将乔岁岁给抓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后边跑。乔岁岁一脸懵，小声喊道：“哥哥，怎么了？谁跳楼了？你认识吗？”

顾蹊语气很着急，直接吼了一句:’你要是再问，我就将你给扔了。”

乔岁岁终于闭了嘴巴。顾蹊抱着乔岁岁跑了有十几分钟，才找到后院。已经有制服同志在拉警戒线了。顾蹊抬脚就要跳，有人喊他’:“唉，唉，哪里来的小孩子，没看到这里有警戒线吗?走开，不要靠近这里，一边玩去。”

顾蹊像是没听到一样。在制服同志过来之前，他已经穿过了警戒线朝着厉云霆跟乔七月冲了过去。是齐欢，她真的跳楼了。从医院最高的搂上跳下来，三十层的高楼，脑浆都甩出来了。落在绿化带上，绿植的枝干穿透了她的身体，脑袋朝下，王松派人将她翻了过来。乔七月不敢看，将头扭到了一边，眼泪顺着手指缝滑落。厉云霆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别哭了，一会孩子该看出来了。”

可是，乔七月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正崩溃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快，快，抓住那俩小孩。’顾不得哭了，抬头一看，顾蹊正抱着乔岁岁过来。她慌了，要去阻拦，可是，还没靠近，顾蹊就从她身边冲了过去。十二岁的男孩子，还是很有力气的。乔七月被撞的身体趔趄，可是，她什么都顾不得，直接喊：‘王警官，快，快拦住孩子。’王松也自然也注意到了动静。毕竟是警官，身手还是有的，反应也很快，一把就将顾蹊给抱住了。顾蹊也不挣扎，只歪着头看躺在地上的齐欢。还没来得及给她该白布。顾蹊站的很近，完全能看到齐欢不成样子的尸体。乔七月哭着过来，要捂他的眼睛，顾蹊倒是镇定，直接伸手捂着了乔岁岁的眼睛。眼底冰冷乍现，不哭也不闹，，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乔七月不忍心，揽了他的肩膀：“好孩子，咱们不看了，阿姨带你离开这里，咱们回去好不好?”顾蹊没回应，只说：‘挺好的，她活的这么辛苦，这样子，也算是解脱了。’此话一出，乔七月呆愣住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歪着头看顾蹊的脸，这孩子，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若不是满眼的悲伤，乔七月甚至会觉着，这是个冷血的孩子。顾蹊说完，先是将乔岁岁塞给了乔七月，又将书包取了下来，在里边翻找了半天，拿了一张银行卡给王松。“这是我的钱，我偷偷攒的，攒了好几年了，大概有五千块钱，叔叔，你拿去吧，什么都不用做，直接送我妈妈去火葬场就行，她活着的时候，天天念叨，说活着太辛苦了，若是死了，就一把火烧了，骨灰撒了，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顾蹊说的简单。但是周围的大人，每听他说一句话，心疼就会增加一分。王松把卡还给了顾蹊：“好孩子，钱不用你来出，”乔七月也跟着说：“好孩子，你什么都不要管，叔叔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的，走，你跟阿姨回去，我们不在这里呆着了好不好？”

乔七月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面的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