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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童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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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修道人山中亮嗓道:

“阳阴县,山接岭,岭挨山,人如鼠,沟中钻,山高皇帝远!阳阴县,水连水,大阳河,大阴河,妖遍地,鬼夜行,神魔逍遥域!阳阴县,阴阳门,野云岭,南山窟,三派争,正邪不两立!”

在阳阴县大阳河畔某处的马村,10岁多的小孩吴怪梅与家中一个娘亲相依为命。他家平时靠娘亲上山下地干活维持生计,与偶尔接受到本村地主马映红一点救济。

因为附近常有小孩在大阳河里溺亡,与娘亲往往一上山砍柴就是大半天,所以,从来不让他到河边玩耍。

从马村靠河边的几丘田下一道矮田坡后就是倾斜入水的河岸,除了在春季发大水期间外该段河岸会剩余比较宽敞。

但是,只要他敢走出那几丘田的范围,被娘亲发现了则马上跑来狠狠抽打一顿竹刷子。

他的娘亲总是一边打一边吓他说,在河边有水猴精上来拖小孩的。

这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从未如此好奇河边,总之不知不觉走到河边了。当看见比小鱼塘清澈多了的河里许多小鱼小虾热闹活动的景象,他不由看着水下出神了。

某一刻抬头,他看见河心出现两个怪人,用脚踩着水面向下游说说笑笑走去。他感觉眼前分外奇怪,不由抬手一指同时朝身后问去道:“他们……”

他发现小伙伴们没有谁跟来河边,全仍在远离河边的田里玩耍。等他再转回头看向河里,却发现两个怪人已经变到面前几步距离了。

其中一个是露着大肚子的高大中年男人,头上扎着顽童牛角短辫,手里摇着一把芭蕉扇。

另一个的头顶秃了与下方留着披散开的长发,并且手里拄着一根铁拐棍。另外,在他的拐棍上方系着一个葫芦。

“老李,这小子小小年纪能看见我们,可谓仙根卓绝!”

挥着芭蕉扇的用扇尖指着吴怪梅说道。

拄拐的一边抬手算开,一边说着:“噢,待我掐指一算!”

紧接着,惊讶说道:“不妙!此子不能算,想必又是一个仙界大祸搅棍仙!我等八仙能耐不上不下,还是仅看热闹为好!”

两位怪人接着各化作一团烟云,缓缓朝对岸飘去。

两团烟云一边戏耍一边飘远着,一会互相绕着一边,一会互相争抢上方位置,仿佛故意在勾引什么。吴怪梅小小年纪不知畏惧,不知不觉追随走上河面了。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居然像走在雨天的石板路上,不仅不会沉进水里去,甚至还能趟起水花。

他觉得这样好玩极了,情不自禁呵呵笑着小跑起来。

久久一阵后,他听到身后隐约传来娘亲的声音喊道:“怪梅,你要去哪儿呀?难道不要为娘了吗?”

他有几分没听太清,同时明白娘亲才上山不久。尤其,当娘亲看见自己近水的话总是先开骂的,将蠢崽子骂得震动山谷。所以,他认为自己大约听错了,接着一边缓步走一边凝神听着。

不一会,身后再次响起声音喊道:“怪梅,你要去哪儿呀?难道不要为娘了吗?”

这次他彻底听清楚了,下意识怀疑娘亲或许有急事半途返回了,然后看见自己能走在水面上害怕了,所以忽然温柔起来了。

他于是哎着应了一声,想马上转回头告知什么。但是,存在脚下的看不见的石板突然被撤走了,让他紧随其后溺水了。

他溺水后没感觉特别难受,仅是先陷入一片黑暗再进入混沌一片。久久后,出现一团模糊边界的圆形白光绽放着光芒。当能分辨那团光芒后,他发现正是一轮太阳。

他独自在梦中连续游荡了5天,发现除了人和大型凶兽如同虚化影像外,感觉梦里其它元素与外面的世界几无区别。

他一直没吃喝过任何东西却根本感觉不到饿和渴,当想睡觉的时候随便站在哪儿都能睡着。

他在梦中能思考事情,又能清楚听闻到各种声音,并且十分清楚知道在做梦,却没有办法让自己从梦中醒过来。

当第6天太阳出山后,从太阳处飘飞下来一个中年男子。该中年男子自称为吴怪梅的日老师,说以后将教他读书、写字、下棋与画画等。

同天晚上,从月亮上则下来一个身手矫健的年轻女子,该女子则自称为吴怪梅的月老师。她则是把他带到云上教授锻炼身体各个部位,并告知说这样才能让肌肉生长健壮。

当通过一段时间接触后,吴怪梅发现日老师能信手变出书本、桌案与棋具等,哪怕一棵挡阳光的苍天古树,或者一处村庄与一座山中寺庙。

吴怪梅在白天不是进屋内念书,而是前一阵可能刚被带到一座山上,接下一阵则很可能被带到一条大河旁,再接下一阵又换一座庭院内了,总之像在梦境中一般梦幻。

他分白天与黑夜各受教小半天工夫,再剩下的时间则自由活动。在梦中哪怕整夜不睡也不困。

由于梦中的日子快乐而充实,让他简直要忘记身在梦中了。

当然,有一件事却总会提醒他一下,因为他在梦中还能长个子,所以月老师每年会给他变出一件新衣服换上。哪怕他后来并不长个子了,但月老师依然会替为变一件新衣服。

他不知道在梦中怎么记时间,所以不知道这一场梦持续多久了。

而去问任何一位老师却总让不必计较年月,还说天地之间的昨日、今日和明日不过是同一日。

总之,他在梦中由10岁长到成年模样了。

有一天刚过中午,日老师忽然对他说:“你该走了!”

接着都没给时间让他道谢一声,只见周围马上发生变化了,像当初进到梦中的逆过程,先是进入一片混沌一阵后再陷入无尽黑暗中。

等他终于再睁开眼发现躺在陌生人家里,四张面孔正围着床边均十分严肃地看着他。

那四张面孔分别是一位白头老汉,一位半老徐娘,一位十七八岁的年轻后生,与一位十三四岁的漂亮小姑娘。

吴怪梅在梦中蹦蹦能跳,却在醒来后感觉身体异常虚弱,连张口说话都很费力,半晌才支吾出半句:“你们是……”

白头老汉接口说道:“小伙子,你现在身体十分虚弱,等病好再说话吧!从河里捞出来后昏迷6、7天了,都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哩!”

吴怪梅能瞥见被窝,发现自己的身躯确实成年了。他感到那儿不对,心里不由一通想开:

“才6、7天能长到成年吗?白头老汉为什么要骗他?莫非那个长长的怪梦是自己被从河里救起后发生的事情?……如果说时间过去很久了,为什么对5岁后的事情感觉犹在昨天?甚至,连与地主家同龄小孩每次滚念珠分输赢然后有没有打架都记得?”

小姑娘捧着一碗汤水凑近吴怪梅,用调勺舀着汤水送向他的嘴边,说着:“小哥哥,乖,张开嘴巴!”

吴怪梅的脑子里仍忙于乱想,所以没有及时张开嘴巴。

靠近床头站着的年轻后生紧接俯身伸手将他的嘴巴一把捏开,接着得意说道:“妹儿,老规矩,硬喂!”

“哥,你轻点,别又把他弄晕了!”

小姑娘一边抱怨着,一边用勺舀着汤水送到吴怪梅嘴边。

年轻后生仿佛有多大力气使多少似的,让吴怪梅感觉嘴巴都被捏的生疼。不过他想到对方毕竟是在搭救自己,所以也没太介意什么了。

另一边,年轻后生感觉到他懂得配合后渐渐松手劲了。

小姑娘像是早喂过吴怪梅无数次了,将一切都拿捏的都非常好,让他躺着下咽都很舒服。

他一边乖乖地咽着汤水,一边暗自梳理着什么。

原本自己才10岁多而已,在村子前面挨近大河边的田里玩耍。因为娘亲从来不让靠近河边玩耍,结果自己偏偏更好奇河边,从而不久后碰到两个怪仙人。

当那两个怪仙人变为怪烟离开时分外怪异,让感觉在勾引他追随而去,所以,才引发他溺水并导致发生如今这一切。

“6、7天绝对不可能长这么大!”

吴怪梅内心坚定想着。

当然,这件事太奇怪了,他觉得不该说出来。

“老伯,是你们救起……”吴怪梅挣扎出这些字后再度晕厥过去了。

数日后,白头老汉正在自家大屋前面隔一座菜园的田里犁田,而年轻后生在一边看着学犁田,一边顺便看一眼一头小牛在河边田坡上吃草。

白头老汉家的大屋是一座三合院,三栋屋近似形成一个“凹”字形。其中凹字底是一栋朝向大阳河的大横屋,在堂屋两边各有4间两两共墙的房间。而凹字两边各是一栋长竖屋与大横屋一端隔一道挨着。

在大横屋与长竖屋的端头半围处的地方有茅厕、澡堂与畜生房等。

其中两栋竖屋都是2层吊脚楼,每一层是排成一排的4间房间。

家中小姑娘一边欢快跑到田边,一边叫道:“爹,哥哥,小哥哥又醒来了!这次精神格外好,坐起来大口大口啃着放在床边的煮番薯了哩!”

“你跑出来告诉我们干什么,爹不犁完这丘田又不会回去。等下还要让我赶紧送耕牛走,好让下一家用!”

哥哥笑着数落妹妹道。

“你快回去照看着他点!”

白头老汉说道。

“哎,爹!”

妹妹答应一声,紧接顺口问道:“娘哩?”

哥哥告知道:“傻妹妹,对岸地主牛化腾家又添两口了!尤其小孩拉撒多又不会打招呼,让娘洗衣服当然要更晚回了呀!”

接着打趣道:“这么傻,干脆让嫁给地主的小儿子做小老婆算了,换他的大很多的童养媳给我做老婆!”

“哼,坏哥哥!”

妹妹骂了哥哥一声,轻跳着步伐回去了。

当吃完两颗熬熟的番薯后,吴怪梅便勉力坚持着出门了。他觉得自己肯定溺水了,所以像看看自己被水冲到哪儿了。

当从吊脚楼房间的门内跨出去,吴怪梅脱口而出道:“咦,这不是郎中地主马映红家的大屋吗?”

他太熟悉眼前的三合院了。当往所住的吊脚楼一侧上一个齐一层屋顶高的大斜坡后是一个坪子,而在坪子那边挨着一丘大丘田的其中一部分,再紧挨着大丘田面朝坪子的土墙屋就是他家。

大丘田即是一块为几户共有的大田,特征是田里面仅是很窄的小田埂。

在他家前面的坪子另一端挨着一条台阶式石板路,由此可以上到一条半边街。

半边街的意思是仅有一边建造房子了,而另一边因为各种原因不方便建。

马村的半边街是靠近山一边有一排房子,而另一边是挖成几乎垂直的坡了。

挨近石板路平齐他家有另有一间土墙屋,里面是村里用脚踩着舂米的地方。在他家与舂米房就在半边街前面的坡下。

该半边街最繁荣的时候住着十几户人家,一端大约平齐吴怪梅家,另一端大约平齐马映红家的大横屋一端。

从大丘田那边再下一个坡,再走不远就到村里的一口水井。

在水井旁有一棵树冠发达的大树,并且在树下有一些架好的石板。

在夏天很多大人到井边石板上坐着乘凉,然后互相说一些精怪故事。

如今除了马映红家的大屋外,这边山坳里总共不到十户人家的房屋,除了在半边街上的5户,其余皆散落在山腰上。

从马村这处山坳往下游方向翻过一道山脊后,那边还有一处山坳的情况却看不到了。在那边还有十几栋房屋,其中一半仍住了人。

如今他家的土墙屋连地基都没影了,而舂米房的土墙屋明显是后来新建的。

当想到村上曾经有一户刻碑的,并且也算娘亲的宗亲,所以,他抱着侥幸想去找找母亲的坟,盼着人家可能随便找块小石板帮忙立一下。

他记得娘亲在水井附近开过几片菜地,所以,打算先去那儿瞧瞧。他觉得娘亲最有可能埋在那儿,否则很可能要埋到山腰上。

不过,当他走到老菜园后却失望了,因为发现荒草都比人高了,所以,哪怕有坟都分辨不出了。

当再次经过水井旁的时候,他用手抱树想估计一下过去多少年了。当他在小时候抱住井旁的那棵树的时候,同村小孩告诉过他还差两个手掌。他现在长大了刚好能抱住。

“噢,这棵大树都长大一倍多了呀!”

他揣度着喃喃道,“长这么大需要多少年呀?”

一会后,他在古树下井旁的石板凳上坐下来。

不过,他紧跟想起出门前小姑娘进过房间一下,所以紧接马上起身离开了。他认为小姑娘很可能去通知家里了,所以该及时回到大横屋附近免得他们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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