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那样，”杨海声音微微有些哑，“你穿着白色连衣裙，不染尘埃，干净极了。从那时起，我就打算守着你，让你一辈子都这么干净纯洁。可他们说，你家里破产了，欠下的债是我几辈子都没办法还上的。”

“我只好远远地看着你，好在你和我料想的一样，和那些稍被打击就想着出卖自己的女人不同。一直坚守着这份干净，没有堕落。”

“后来杨家找到我，说我是他们在外面的私生子，要我回去继承家业。”

杨海幽幽地盯着云鸢额上的一小块伤口。“你知道我那时候在想什么吗？”

云鸢僵坐在地上，他捏着手帕狠狠从那块伤口上碾过。“不……”云鸢喉咙抖动着，“不知道。”

男人表情依旧温柔，“我想着，我终于可以，把你从深渊里拯救出来。只要没了那些债务，你就永远没有堕落的风险。可是……”他声音骤然一冷，“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为什么还是出卖了身体！为什么自甘下贱，为什么！”

他想起云鸢身上和别人欢好的痕迹。一想到他曾经奉为天使的人被人压在身下玷污侵犯，他就恨不得杀了她。恶魔一样的低吼撞击着云鸢的耳膜，云鸢的心跳再一次激烈到了顶点。“不过，”杨海重重呼吸了几下，亢奋的情绪缓和了些。“现在没关系了，以后，我都不会让你，被那些人污染。”

他眼睛通红，云鸢心口一窒，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下一秒就会被他掐死。然而他的动作却无比轻柔。灰白的手指绕到她背后，拉下她的连衣裙拉链。“乖，这种肮脏的颜色，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他森冷的目光盯着云鸢身上那条红色连衣裙。云鸢意识到他是想让自己换上他手里的那条白色裙子。要做点什么。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云鸢大脑飞速转动着，终于在他撩下裙子衣袖前抬手止住他的动作。“我的身上，也脏了，你这里一定有浴室，对不对？”

她艰难地发出声音。不管怎么样，先找到和他分开的机会。“刚才跑上来的时候，沾了很多灰尘，我先洗澡，才不会弄脏了这条裙子。”

云鸢极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顺从些。对付这种变态，不能以常理来，只能顺着他们的想法。杨海见她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顿时有些意外。他的手从她的睫毛上掠过，发红的双眼幽幽地盯着她。灰白细长的手指摸索着她的肩膀，冰凉的触感袭来，像是被蛇舔舐一般，令她无比恶心。“我……我也不是出卖自己的，和那个人在一起，我也觉得很恶心……”云鸢硬着头皮顺着他的思路安抚道，“要是能摆脱他，我愿意一辈子留在你这里。要是有的选，谁愿意出卖肉体出卖灵魂呢？”

她眸中渗出眼泪，如湖水般澄澈的双眼，干净得能倒映出他的脸。杨海心念一动，灰白的手指抚上她洁白的皮肤。云鸢吓得浑身发颤，却不敢有任何抗拒的动作。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鸢僵坐在地上，精神高度紧绷，等着他的答案。“我就知道，你不是自愿的，”杨海扔掉手心的手帕，凝眸看向她瓷白皮肤上的灰尘。“这么干净的人，怎么会甘愿弄脏自己呢。”

听到答案，云鸢心中一喜。杨海抬手把她拽起，走到房间另外一侧打开了门。手臂上的触感消失，云鸢按下心里的激动，转身，想关门。然而高瘦的男人却死死挡在门口，阻挡着她关门的动作。“我就站在这里，”杨海唇角勾起，神色温柔，“你一定不会想离开的，对吗？”

看着他坚决的神色，云鸢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这个变态，竟然还存有一丝理智。要冷静，绝对不能激怒他。想到这，云鸢软下声音，顺从道，“不会，我不会离开的。”

说着，她走到浴缸旁，打开水龙头放水。趁着防水的间隙，云鸢一边小心地打量着四周，一边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既然这么想保护我，为什么一直等到现在？”

云鸢背对着他，缓慢开口，“当初，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迎新晚会之前，我们有很多独处时间，不是吗？”

闻言，杨海眉头一皱，表情微沉。“我想救你的，但是那个姓裴的，我暂时，得罪不起。”

他走了上来，轻柔地拍了拍云鸢的背。“不过你放心，他不会再来找你的，这里很安全。”

“你怎么知道？”

云鸢音调拔高。杨海拍着她后背的手一顿。“怎么，你还想回到他身边？”

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云鸢连忙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我就是害怕，他在京城也算是只手遮天。想找一个人，不是轻而易举吗？”

她语气转而更软了些，“不然，我们换个地方，南城海城，或者国外，离这里越远越好。”

听到女人柔顺的声音，杨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他不是傻子，自然猜得出她是为了脱身才说出的这番话。“别担心，裴野不会再找你的。”

云鸢看着浴缸里逐渐充盈的水，开口道，“你怎么能确定？”

杨海低头逼近她，“这种来者不拒的脏男人，自然是有了新欢。你被网暴的这些日子，他只要吩咐一声，底下自然有人解决，可最后呢，他帮你了吗？”

云鸢脸色微僵，脑海里闪过他和那个红衣美人相谈甚欢的画面。见她不说话，杨海继续开口，循循善诱。“别难过，我和那些男人不一样。我会永远保护你，只爱你一个人。”

云鸢还想说点什么拖延时间，他却打断了她。“好了，水满了。”

杨海转头过来盯着云鸢，“脱下这件脏东西，进去吧。”

说着，就上手钳制住她的肩膀，帮她解开背后的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