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办公室里，王sir推过去一杯水，有点诧异的看着顾沐沐，“你真的是个演员吗？”

“不，我只是个花瓶。”

顾沐沐搓搓手。让她意识到一个更加诡异的事情，宣双是顾昊的人没错，但和顾沐沐勾在了一起……那事情可能就不好处理了。毕竟这案子每每往前走一步，都要讲究一个真凭实据。烦躁的把那一杯水一饮而尽，下一秒，那杯子就被她血性暴躁的砸了出去。因为是塑料杯子，虽然没碎，但那脆生生的响声还是把王sir给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他对顾沐沐的印象不错，长的好看，态度也很好，演技好，根正苗红，而且在现场似乎很熟练的样子，根本不是她自己所说的花瓶。“烦躁！”

顾沐沐崩溃的揉着自己的头发，要是是顾昊那个傻子也就算了，这要真的是顾暖暖，那就真的遥遥无期了。果然不久之后，就有人回来说，已经破案了，8楼的房间是几个流氓，那几个流氓招供是他们本就在外面喝了不少酒，在楼下的时候看到宣双，看着长的挺好看的，就起了不轨的心思，当时她似乎已经喝了不少酒，就言语之上有点冒犯。一开始还说要送她回房间，再后来就起了争执，一气之下就出了人命。王sir疑惑，“那满房间的顾暖暖的照片是？”

“宣双是顾氏旗下的人，顾暖暖是顾氏的大小姐，领导或者是从属关系吧。”

顾沐沐已然站了起来，脸色一脸的平静，好似刚刚砸杯子的不是她一般。王sir被她这突变的情绪搞的有点莫名，“你…认识？”

“我并不知道我耳后有红痣。我自己也看不见。”

顾沐沐把自己的杯子又给捡了回来，乖乖巧巧的放在桌上，还给那杯子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没控制住。”

王sir：“……”怎么觉得有点可爱？顾沐沐真的是觉得心堵，那几个流氓怎么可能不知道杀人犯法？如果他们走到这一步，肯定是顾暖暖单方面警告或者压制过了。只要顾暖暖想，那估计是查不出来什么了，“王sir，我能看一下尸检报告吗？”

王sir把鉴定报告递给她，总觉得她不应该是一个演员那么简单。果然是醉酒状态，生前有过生理生活，身上有多处撕打或者是被强迫的痕迹，“她家里人怎么说？”

“宣双身份特殊，但家里似乎只有一个奶奶，而且现在老太太都已经是70多岁了，所以……”顾沐沐对这种需要动用感情的人情世故有些敏感，“她家里的奶奶……身体如何？”

“老年人嘛！多数都是有些病症的。宣双虽然是常年不回去，但其实也会往家里寄钱。”

“能不能把老人家的账号给我？”

顾沐沐揉了揉眉心。相依为命的祖孙俩…不由得又想起自己以前和妈妈同甘共苦的日子，似乎心有不忍。王sir把账号和用户名抄写给她，“怎么？感恩社会？”

“不是。我在想做大体老师。”

王sir一顿，“按照正常流程来说，只有自己或者是直系亲属的同意才可以，而且需要死亡时间…”“我说的是我自己。”

顾沐沐紧紧握着那纸条，看着呆愣住的王sir，“我是说我自己，如果我有一天荣幸或者是不幸死了，至少……你们就不惆怅该怎么处理遗体了。”

王sir：“……”顾沐沐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太阳西斜，莹莹绕绕的拢在身上，虽然天气是日渐暖和，但依旧是照耀不出来一丝暖意。师浩岩冲着她摁了一下喇叭，“想什么呢？不冷啊？上车。”

顾沐沐拿着那个号码，呼吸不畅，钻进了车的后座，整个人都是一种极度烦躁又无处发泄的憋屈感。师浩岩点了点自己的手机，“我的电话要被打爆了。你老公疯了。”

顾沐沐拿出自己手机，“没电了。有充电宝吗？”

师浩岩把手机和充电宝一起递过去，顾沐沐给厉北晏会电话，“喂？老公，我手机没电了。”

“你又去C市了。”

“是啊，忘带东西了。”

“什么东西？”

“清白。”

厉北晏在对面卡顿了一下，“你清白丢了？”

“不是你想的那个，现在已经解决了，会买最近的一次航班回去的，放心吧。”

挂了电话之后，顾沐沐长舒出来一口气，一整个瘫在了后座上。手机开机之后，微微震了震，是一条信息，一个匿名电话发来的，“水淼。”

顾沐沐手一抖，信息却是消失了。和上次一样，完全察觉不到收到信息的痕迹。师浩岩正要开车，就见顾沐沐一下推开了车门，又朝着办公室跑了过去，王sir刚刚整理好卷宗，就见她又火急火燎的冲了回来，“怎么了？”

“屋里有没有摄像头？！”

王sir一顿，“他们还没回来，不太知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顾沐沐深吸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是水淼本人啊！顾暖暖是怎么知道的？！她从哪里看见的？一时间，她的手都在抖，哆哆嗦嗦的去拿杯子，王sir讶异，“又摔？！”

“喝口水。”

勉强让自己神智回笼，顾沐沐眼睛一闭，坐在一边的凳子上，“你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留意一下，是否有摄像头，如果有的话，说不定会拍下现场。”

顾暖暖是怎么知道她就是水淼的？难不成……宣双的死，只是她想用来试探自己的工具？顾沐沐怎么都冷静不下来，冲到了水池边，把自己劈头盖脸的浇了一个透湿，王sir刚刚打完电话，赶紧回头给她拿毛巾，“这大冷天的，你疯了？！”

顾沐沐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她居然有种，自己已经被顾暖暖诱惑着逐渐进入陷阱的错觉。几个同事回来的时候，就见王sir拿着电吹风，摁着顾沐沐在给她吹头发，小姑娘一脸迷茫，还带着慌乱。怎们看……好像，俩人是有点什么。顾沐沐见他们回来，猛的抬头，“有吗？有摄像头吗？”

“有。”

阿sir把物证袋往桌子上一放，“足足八个。老王你是怎么会想到有摄像头的？”

王sir看着顾沐沐，她怎么知道的？顾沐沐心都在抽搐一般的颤着，“里面的内容你们看了吗？”

“还没有。”

顾沐沐微微闭眼，几乎是带着绝望到，“你们看看吧，我去洗把脸。”

王sir嘱咐，“别又洗一头！容易感冒！”

摄像头的记录时间是从一个月之前开始的，也就是过年的那段时间，这个房间里经常会有人，但每个人似乎都不同，进来的人好似身心都很疲惫，进来就吃泡面，睡觉。时间跨度一直等到了杀青的那天……大概有三四个人的样子，一直在屋里喝酒，房间里面脏兮兮又闹哄哄的，一直到宣双被带进了屋里，场面一度惨不忍睹，正如顾沐沐所说，她是别人扔下去的，虽然是喝酒了，但手却是紧紧的抓着栏杆。直观现场，给人的痛苦和压抑感让在座的一些人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不适。整个一片沉默。“摄像头是故意放在那的。”

顾沐沐站在门口，脸色阴郁。办公室里的人齐齐回头，顾沐沐声音都变得喑哑，喉咙涌上来带着铁锈味的甜腥，被她表情极其痛苦的压制了下去，“他们根本就是亡命之徒，根本没想着跑，甚至，这些都是故意留下来的。还怕一个位面记录的不清晰……360度无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