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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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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没有办法放弃,抱歉。”

复遥岑道。

  黎阳眼神终于稍变,深深看他几眼后,垂下眸继续喝茶。

  灌下一整杯茶后,在复遥岑再次体贴给她斟茶时,黎阳适时表示:“既然这样,那没什么事了,复先生要是忙,就不用作陪了。”

  复遥岑问:“要回去了吗?我送你们。”

  “我再坐坐。谢谢。”

  复遥岑眼神放到桌子对面,女孩子低头瞧着茶杯,神色倦怠,精美的五官像蒙了一层凌晨三点的月光,模模糊糊,有些旅途疲惫的状态。

  “黎小姐,是我个人原因,和这个职业本身、和你,没有一分关系。对于这个事情到最后一步才没谈拢,让你措手不及,我很抱歉。”

复遥岑起身。

  黎阳目视他离开的背影出神,直到人消失在楼梯口,都有些没回过神来,或者说没彻底接受了这个事情的结果。

  直到一位服务员朝她走来。

  服务员把两个檀木色礼盒置于桌面,上面印着“云福茶庄”的祥云logo,一看里面就是装着茶叶。

  接着在她困惑的目光下对她说:“黎小姐好,这是云福茶庄的茶叶,复先生说黎小姐喜欢。见您对祁红也很感兴趣,他也觉得云福的祁红不错,所以黎小姐可以尝尝。这里面东方美人和祁红各双份,另一份送和您同行的那位小姐。”

  黎阳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茶盒好几秒,忽然一股挫败感涌入心头,她双手捧着脸颊,露出有别于刚刚面对复遥岑时端庄大气的苦恼的神色。

  怎么办,婚约取消了,那她的工作怎么办?

  几分钟后,她给韶凝发消息:“他走了。”

  韶凝的脚步声很快传到耳边,闪入屏风后坐在刚刚复遥岑那一面,“他这么快走了?”

  话落,见黎阳脸色稍虞,她心口随之一突:“不顺利吗?”

  黎阳:“他说,他不希望另一半是记者,还是驻外记者。”

  韶凝张口就疑惑道:“什么?这就是他取消婚约的原因?为什么?”

  “我没问。”

黎阳苦笑,“好像没有意义了。”

  韶凝一下哑口无言,确实没有意义了,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她深呼口气,安抚黎阳:“没事,再想别的办法,离你研究生毕业还有三年时间,你不要着急。”

  黎阳点点头,急也没用。

  韶凝见桌上的点心都没碰过,推荐她吃点心,“很好吃,既然来了就不要白来,怎么也得填饱肚子。”

  黎阳百无聊赖,随意捏起一块。

  点心含着淡淡的桂花香,香气甜而不腻,很有锡城的风味。

  “想什么?”

  她捏着糕点看了好久,没吃也没动,心神不宁的模样,韶凝不禁问。

  黎阳声色轻飘如茶香,隐隐约约:“可惜我们这些人身不由己,不然复遥岑……”她抬眸看韶凝,浅笑一番,“也算良人。”

  “你才见他不到一小时,且合作也没谈成,还觉得他是良人?”

韶凝朝她眨了眨眸子,揶揄。

  黎阳挺肯定地点点头,“虽然没谈成,但是他有他的理由,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她下巴微抬,指了指桌上那两盒茶叶。

  韶凝才发现那东西,得知是复遥岑安排的,嘴角一勾:“他确实蛮会做事,不愧是江南百年复家出来的公子哥,这些人情世故都是骨子里生出来的。”

  黎阳对复遥岑的评价眼下确实还蛮高的,从他提前赴约,又“帮亲不帮理”二话不说出手救她们于水火;再然后他的颜值属实顶天,已经是祸国殃民的线了;再者他为人很会来事,谈完事想送她回去,最后不忘给她送茶;

  这份细心属实难寻。

  回到酒店韶凝就把茶叶收进行李箱了,唯恐到时候离开锡城忘记带走,她看过网上关于锡城的人文介绍帖子,里面提到的云福茶庄,说云福的茶金贵得很,是锡城千金难求的特产之一,需要预订一个季度至少。

  所以也就是说,一般人根本没法直接当场在店里买下,复遥岑这波还挺阔气。

  第二天古城天气不算太好,一天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两人都没有出门。

  黎阳在下午寻了个父亲一贯不太忙的时间,打了个电话回家。

  黎岸生浑厚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更浓三分,有了些许当面没有的温和:“我听韶凝的父亲说,你们临时改道去了锡城?”

  “嗯。”

  “去做什么?不是最后一站才去看学校吗?”

  黎阳抿抿唇,略有些没底气地说:“找复遥岑。”

  电话那头在书房里的中年男人拧眉,声音果然很意外:“什么?”

  黎阳猜得出父亲对复家取消婚事的态度,他不会过问太多原因的,那样有些上赶着不放弃的丢脸,所以自然也不会同意她找上门。

  说到底,她的自尊心来源于她的父亲。

  但是这个电话已经打了,她也就没有退缩,还是问他:“爸爸,复家取消婚约的理由,是什么?”

  “复遥岑觉得不合适,昨日不是跟你说了?”

黎岸生轻叹口气,表示,“你昨天拿了复遥岑的电话,就算不开心不明白也打个电话问两句就好了,何必还亲自去一趟?”

  “爸爸。”

  黎岸生的意思是:“没必要上门去,我们两家旗鼓相当,这婚事谈得成就谈,不成有的是给你挑的,没必要上赶着去找他。”

  “我只是讨要一个他们欠我的理由,并没有上赶着。”

黎阳缓和爸爸的情绪,“再说,也许能成的话,这不也算择优录取吗?”

  黎岸生果然在电话中静了静,随即徐徐传来一记浅笑:“你很看重复遥岑吗?那后面再给你谈个差不多的。”

  黎阳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觉得好像要从适龄人中再挑一个复家,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不然从她读大学那日和黎岸生谈好条件起,迄今为止四年了,家里也才给她找出来了一个可以和她匹配的复家。

  所以,复家只此唯一,无论北市还是锡城,都再没有适合她的复制品。

  黎阳没有说后面的事,犹自说着自己这通电话的目的:“爸爸,复遥岑取消婚约,好像不可能只有一个毫无意义的‘不合适’就打发了我们家。您也说了,我们两家,旗鼓相当。”

  黎岸生徐徐挑眉:“你什么意思?”

  “这事是谁给您转达的,我也不清楚,我意思只是,以后这些事,您还是亲自过问清楚的好,不要假手于人。我的婚事是小,可因此对复家造成误会的话,损失就较大了。”

  黎岸生听出来她这句长长的话里唯一的重点,“是你阿姨给我说的。”

  “是嘛,既然如此您也别多说什么,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只是怕您对复家有什么目中无人的成见。我昨晚见了复遥岑,他完全没那个有意冒犯的意思。他的不合适,具体是觉得我以后会从事新闻行业,他个人有点不方便,这事他早就说了,只是你和我都没听到,不然我没必要白跑这一趟。”

  黎岸生沉默稍许,说:“好,我知道了。”

大概是为了安抚她不爽的情绪,他又提起了后面的婚事,“如果其他人你不满意,也不着急,总要找个你满意的。后面没合适的你就留在北市工作就好了,都一样,不一定要找个人结婚,你想从事新闻行业,说其实确实有许多人家忌惮的。”

  黎阳语气缓和下来,淡淡道:“行,等我回家再跟您详谈。凝凝找我了,先挂了?”

  韶凝安静地倒在沙发里,从手机屏幕抬起眼瞥了下走过来倒在对面单人沙发里发呆的女人。

  “怎么说?这事是你后妈从中作梗?”

  黎阳哼笑:“挺意外吧?她胆子这么大。”

  “对啊,安如佩什么意思啊?”

韶凝蹙眉,“她背地里想搅黄你的婚事呢?”

  “也不算她搅黄,取消确实是复家提出来的,不过她省了句理由没有告诉我爸爸,因此我爸很明显对复家有意见了,只是他不愿意去问。”

她看韶凝,“你知道,我爸不过问的话,就更不会去挽回这桩婚事。”

  韶凝深吸口气:“安如佩其心可诛啊!她吃准了你爸爸的性子,所以她不想你和复家联姻是吧?”

  她哼笑,“这女人不想你过好,她希望你过你不喜欢的日子,从事你不喜欢的工作。平日表面上把你捧上天去,张口闭口‘我们黎家的长公主’,实际上在盼望着你爬得高高的再狠狠摔,事事不如意。”

  黎阳无所谓,她都知道。

  “没事,我爸会找她的。我们晚餐吃什么?”

  韶凝把手机屏幕转给她看:“锡城有条穿城而过的牡丹河,河边很多老餐厅,去走走。”

  “牡丹河。”

黎阳瞥了眼手机里那还不错的景色。

  韶凝:“牡丹母单,去的都是想艳遇的,是条脱单路。网上都这么说。”

  “……”黎阳粲然一笑,“我怎么觉得,去了是一辈子单着的意思啊。”

  “……”

  韶凝吃惊,“那我可不去啊,换地方换地方。”

  黎阳已经起身准备去换衣服:“换什么,我饿死了,再说你没谈过吗?你和那个词有什么瓜葛?”

  “……”韶凝一本正经道,“我真没谈过,你又说我那个八百年前年少时期的网上暗恋?”

  黎阳笑而不语。

  韶凝说她那会儿都没见过人家的照片,不算暗恋,她最多只是恋人家的才华。

  等黎阳换衣服回来,韶凝坐在化妆柜前继续给自己易容,对着镜子问她:“既然你觉得一辈子单身你还去?”

  黎阳靠在身后墙上,懒倦道:“我是觉得,搞不了复遥岑我大概率是得一辈子单身了。”

  韶凝闻言不免挑眉:“为什么?你家里还允许你不结婚?”

  黎阳漫不经心地把黎岸生最后一句话复述给她听,最后接了句自己的话:“他同意,可我不想在北市,你说我在北市做什么呢?家里不想回,在北市从事的也是我不喜欢的工作,我也没那个心思把公司当家,那我在北市做什么?才22岁,难不成我要从此孤独寂寞地终老。”

  韶凝失笑,看着镜中她微垂着脑袋,螓首蛾眉的模样,悠悠道:“黎小姐孤独终老是全世界男人的损失。”

  黎阳淡淡扯了扯唇角,睨她:“可是,好像也只能如此了。黎先生给我的最大的宠爱,就是可以不随便找个人结婚,随我结不结。”

  韶凝的笑容又缓缓收敛。

  她知道真的只能如此了,和复家的婚事能够给她换来学业以及后面择业的自由,因为她当记者对黎家的家族发展没有任何帮助,但是复家可以帮助黎家。

  简单来说,要么她自己为家里付出,要么联姻让复家来扶持黎家。

  所以这段婚事不成的话,黎阳听从父亲的意思留在北市,就只能自己从事对黎家有益的事了。

  一辈子,为黎家效劳,毕竟,黎家长公主嘛,这名头不能白得。

  黎阳忽然浅笑了声,说:“我昨晚就知道今天这通电话我爸爸会说什么了,所以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复遥岑答应我继续这段婚约了,真是想疯了。”

  韶凝眨了眨眼,忽而转头对她说:“那不然你再去找他?”

  黎阳:“我昨晚问他了,他说没有办法抛弃他介意的这个事。”

  韶凝噎住。

  黎阳看她装好口红,站直起身:“算了,吃饭去吧。”

昨晚因为这事失眠到天快亮,又浑浑噩噩做了一个似真似假的梦,她直到中午才勉强醒来,但没胃口吃饭,一下午只喝了杯茶。

  复遥岑送的祁红,确实不赖。

  …

  牡丹河在云州古城附近的一个古镇外围,上百年来沿河开发了不少知名老店。

  韶凝是个旅游攻略达人,从一条快十年前的帖子里找到了这家店。

  原文是有网友在网上提问,牡丹河哪个店好吃。

  有个锡城本地人评论说,最好吃的是牡丹河街尾的那家云州菜,那家不是最火的,店因为远,很少有人走到最末去吃,但那才能吃出锡城的味道。

  所以韶凝今天就非得去试一试不可。

  到了街口,她从附近的商店租了两个自行车,推一辆给黎阳。

  两人踩着单车穿过了整个人来人往无比繁华的牡丹河街,终于到了那家百年老店。

  门口看着黑漆漆的平平无奇,一进去就看到一楼全人满为患,这么多年了这家店的名气似乎也已经被打开了,入门就能闻到空气中一缕清甜味道,是那种汤水味,料倒不是多么稀奇古怪,但是闻着就让人觉得鲜味无比,食指大动。

  “应该不会差,走走走。”

韶凝拉着黎阳随服务员的指引上楼去。

  黎阳和韶凝相反,她在主食这方面的探索不深,不太懂得怎么点菜,所以晚餐全交给韶凝去点了。

  她端起一杯酸梅汤抿了口,舒服得想问服务员这酸梅汤是不是他们店的秘制,她挺想学。

  那一眼,越过服务员的身侧,黎阳远远看到一抹略显熟悉的高大身影从某条过道穿过,往楼下去了。

  黎阳没想过这么偏僻的地方会遇见复遥岑,他穿着一件米白色风衣,慢悠悠穿过灯火迷离的老店二楼,窗外临江月色渡他半身,让那张脸有种惊为天人的蛊惑感。

  忽然想起韶凝说的,牡丹河,艳遇……

  下午黎岸生让她留在北市的话也从脑海里飘过,如牡丹河的风吹过复遥岑的领口,若有似无。

  门口这条路不宽,只能步行或骑自行车,所以她们骑了几公里到这边来已经不早了,从落日满天到星光乍起,因此复遥岑大概是吃好了。

  复遥岑是个适合说话的人,他的性子和她完全相反,虽然长相带着痞气,但是他骨子里难得有世家公子那的正经秉性。

  所以,黎阳看着渐行渐远即将要消失在瞳孔里的那抹身影,在想,她是真的坦然接受这个结局,一辈子留在北市无聊度日,还是去再开个口求他……

  自尊心让这个想法在黎阳心里疯狂挣扎,直到复遥岑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那一刻,一抹从天而降的失重感驱使得黎阳起身,她好像看到了留在北市后暗无天日的自己。

  匆匆朝韶凝说了句她下楼看看后,黎阳就脚步迅速地跑向了楼梯,踩着那很有年代感的木梯飞速到了一楼。

  “复遥岑!”

  被喊的人从门外长街的尽头站停下来,侧过脸向后,视线递向餐馆门口扶着门槛喘气的女孩儿。

  不止他,他身边正和他说话的两个男人也一同看了过来。三人面前停着一辆沾着不少泥土的越野路虎。

  牡丹河街的人流一点不比昨晚古城中的酒吧街少,几个人的视线隔着不息的人流齐刷刷地黏在了黎阳身上。

  黎阳呼吸一滞,在那几双困惑又好奇的目光中,噎住了胸腔里呼之欲出的话,那些眼神像哗哗的海浪浇灭了她心里那个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决定。

  复遥岑在点烟,右手的打火机在晚风中燃着一抹红豆般的烛火,左手正在掩风。

  五官在烛火映照下,痞气感浓得让人心跳如雷,俊颜完全让人不敢触摸。

  如果只是他自己,黎阳可能会摒弃掉那毫无价值的自尊心开口求他,但是有其他人在,这个口她就绝对开不了。

  这辈子她还没为了什么伏低求人过,还是在这样众目睽睽的目光下,还是为了一桩他主动退掉的婚事,而且这一刻的复遥岑和刚刚在楼上的风月温柔气质完全不一样,这一刻他莫名满含痞气,眼神里虚虚幻幻的打火机火光让人望而却步。

  他会看不起她的。

  这个想法让黎阳迅速后退一步,转身藏到门后去。

  深深咽下一口气,闭了闭眼,她迈开腿急匆匆要重新上楼。

  一只有力的手臂在那一秒从身后握住她的手腕,电光石火之间一拉,黎阳猝不及防被迫地向后一靠,人匆匆又抵上了门板,而眼前的光亮却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宽阔的胸膛。

  她怔怔抬头。

  复遥岑上挑的丹凤眼笔直地迎上她仓皇闪烁的目光。

  “怎么?”

  黎阳张着唇瓣,犹如失声没有动静。

  复遥岑也不急,不紧不慢地把手中还未点燃的烟重新塞入一个烟盒里,把烟盒丢入风衣口袋。

  边忙边对她道:“我还在呢,遇上什么麻烦了?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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