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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一段隐情,两厢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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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觉得人生有奇迹,是在见到心中的那个女孩时,而第二次让他觉得可以期待一番奇迹的人,则是面前的这个女人。“你相不相信,会有奇迹发生?我或许能帮你找到这个女孩?”

虽是疑问句,可透着无限的力量与肯定。“什么?你……你不会是……”先前便有种种猜测,虽已通过某些试探按捺下来,但加上雲薇这话,青阳很难不把雲薇与那个女孩再次联系起来。可是,一暖一冷,不可能啊……就在他疑惑却又不可置信的眼神,深深地刺激了雲薇之时,雲薇平静地说出了答案,让他心中的石头一落。“我只是觉得,你说的这个经历,与我在美国留学时,一个女孩跟我讲过的她的故事很相像。”

“真的?”

岳青阳一惊,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他失控地抬起双手,紧紧地握住雲薇的肩!直到雲薇左右各看了一眼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过头了,悻悻地放开。雲薇并没有责怪青阳动手动脚的意思,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恩。仔细想想,她的年龄、故事的经历,甚至是背有刀伤的细节,都很像。这样吧,我去联系她,询问一些当年的细节,再让你确认,好吗?”

岳青阳看着雲薇的眼睛,冷静而清明,如果是别人在此时此刻说这话,他定会怀疑那人不过是希望自己原谅她父亲而使用的缓兵之计。可从雲薇的嘴里说出来,他却没由地相信,至少相信她说的“奇迹”!“好!你若真的能找到她,我是说,找到我的那个女孩,只要她愿意,我就原谅你父亲。”

“好!君子一言……”雲薇举起自己的右手,作势等待岳青阳与她击掌定约。“快马一鞭!”

岳青阳也不矫情含糊,他说得出,定做得到!啪的一声,击掌,交握,约定。一个愿试,一个愿赌,两厢确定!双手的交握的一刻,岳青阳心跳似漏了一拍,她的手还是那么凉,凉得自己甚至都想用那只比她温暖一些的手紧紧握住,借以她温暖。可这时,老太太的声音在等待室里响起,雲薇应声收回了自己的手。“既然时机不到,二位也请先回吧!有时候,宽恕,不仅仅是宽恕别人,更是放宽自己的心。下周三晚,老地方见,一会儿自有人带你们出去。”

从青阳手中撤出的一刻,雲薇心里有淡淡的失落。虽然他的手比自己也暖不了几分,虽然他的手干瘦无肉甚至搁着疼,虽然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机会再交握下去,但依然很难不承认,自己真的不想放开。然而,必须放开。这,只是一个条件对换的交易;这样的触碰,只能留在这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里。二人先后戴上眼罩,在神秘人的引导下,再次回到了F大西门,各自回到自己的车旁,都一路无言。上车前,他们相视一望,会心的一眼里,有的是不言而喻:“我等你的消息!”

“希望确有奇迹!”

而后,彼此驱车离开。回到家的岳青阳,满心纠结、憧憬,回忆冲击着脑袋,也让一向淡定的他,坐立不安。从客厅、折腾到书房,从一楼折腾到二楼卧室,岳青阳来来回回地转悠,焦急不安地等待,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明知道雲薇的沟通、联系、确认等工作,需要一定时间,自己就是今夜不眠,也未必会等到结果,可他就是安静不下来!最后,他只好倒上一杯烈酒,泡在浴缸里独酌,以此放松和麻痹自己。浴缸里的青阳,双手搭在浴缸边上,露出坚实的宽肩和胸肌,手里轻晃着透明高脚杯里淡黄色的液体。这样的景象,因着充满男性荷尔蒙气息,可谓是春光毕露,惹人遐想无限。可另一半边,在他脚的方向,浴缸表面却漂浮着一艘很有陈旧感的略显稚气的塑料模型船。场面虽极不搭调,可岳青阳知道,目光所及的船才是他的心头宝。而在同一个时刻,雲薇却在自己的卧室里,对着电脑发呆。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扎着高高的马尾,侧身,回眸,笑得天真无邪的自己,雲薇有一种时光的恍惚感。当年的自己,真的好爱笑!这恐怕才是岳青阳怀念和感激的那个女孩吧?可惜,如同流逝的光阴,一去不复返,丢掉的笑容,也很难再恢复。雲薇在心中哀叹一声,最终还是放弃了用当年的照片直接取得岳青阳信任的想法。因为她知道,一旦照片落入岳青阳手中,很快便能调查出自己就是当年的女孩!她起身,推开卧室阳台的门,来到露台上,静静地倚着墙壁,缓缓坐到地上,单腿屈膝,一手握着手机,一手随意地搭在屈腿的膝盖上,感受着初夏温暖的风,悠悠地看向天空。天幕上的星星,今晚难得地没有受十五年间环境的恶化,依然密布;星星旁的月亮,也没有被云层遮挡,而是皓然当空;就连自己现在的姿态,也是在不经意间与十五年前那晚的青阳,如出一辙。可即便如此,一切还是变了。她不再温暖,她不再是情窦初开,轻则许下诺言的小女孩,不再是重则奋力救人的女汉子!她,只不过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父亲减轻了罪孽。他不再天真,他不再是贪念她的温暖并渴望人陪伴的美少年,他不再是需要人保护和救助的小男孩!他,已经越来越强,在依然孤独的成长环境中学会了适应强大的孤独。雲薇极不喜欢这样哀春悲秋的自己,可暂时也抑制不住这样的情绪。直到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来电显示上“张闻天”三个字,她并不意外,并调整呼吸,迅速恢复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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