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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打开心防,两小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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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少年终于开口,声音清亮却不失稳重,雲薇立马又来了精神,她双手握拳一锤桌子,扬起嘴角,笑得眉飞色舞:“打来处来咯!果然还是牛顿先生有力量!也是,万有引力的发现者,难怪能撬开你坚实的牙关!”

闻言,青阳的脸上有一丝尴尬闪过,但很快又被冷峻全然代替。“我没见过你,你不是这附近的人吧?为何来这儿?”

青阳警觉冷酷的表情,就好似雲薇侵入了他的领地一样,雲薇心想,看来还是个霸道的孤寂美男,于是挑眉回道:“你又没写此湖是你开,此树是你载!我如何不能来?喂,你的模型好像有划痕,该不会已经做好后拆开,然后又重做吧?”

雲薇这话转得自然,也自觉无误,却不想,青阳听后似受了刺激,猛地握紧拳头,怒瞪了雲薇一眼,紧接着,他拿着模型站起来,冲到湖边,狠狠地将模型船扔进湖里。雲薇哪里知道,今天早上岳青阳欢喜地将自己辛苦一夜才成功做好的模型,分别拿到父母面前展示,却得到了一个赛一个的冷漠回应。母亲不屑一顾,父亲则因着急出门而匆匆敷衍了一句。他心里难过,回到房间便怒将模型摔碎了。接着,他一个人跑到郊外别墅。他喜欢这栋房子周围的风景,喜欢一个人躲在这里舔舐伤口,也忍不住拿出摔碎的模型,继续修补。然而,雲薇刚才的话,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现实就是无人在乎他。不在乎他做什么,不在乎他能做成什么,不在乎他喜欢什么,什么都不在乎。这一切,当时的雲薇并不知道。她被青阳突然的发飙一惊,也冲到湖边,看着模型船随风顺水越飘越远,她大吼道:“喂!你干什么呢?辛辛苦苦做好的,为什么要扔掉?”

“跟你有关系么?我愿意做,我愿意扔!反正也没有人在乎,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乎!”

岳青阳回吼,可雲薇看得出,他的眼中除了有怒意,也有对模型的不舍。闻言,雲薇的脾气也上来了,她不再给这个漂亮男孩任何好脸色,更像是把他当成跟班闻天一样教训道:“你个小破孩儿!这算是什么逻辑?没有人在乎就要扔掉?你考虑过模型船的感受么?你既然辛辛苦苦做出它,你就应该对它负责啊?再说了,就算全世界都不在乎它,你在乎就好啊!因为他是你奋斗的结晶!是你努力过的证明!”

雲薇突如其来的女王附身,让岳青阳一愣。他深深地看了雲薇一眼,随即便似魔障了一般,转身跳入湖中,看样子是追着模型船而去。可他拙劣的游泳姿势,以及越往后越变形的动作,真真是让雲薇心里一揪。半分钟后,岳青阳没追到模型船,自身却在原地扑腾,他似呛了水,眼神慌乱,脸通红,却仍不呼救。雲薇脸色一沉,心中暗叫不妙!下一秒,她已经脱下鞋,大吼一声:“喂!你撑住!”

然后纵身一跃入水,奋力向岳青阳游过去。很快,雲薇便游到青阳身边,她一把揽住青阳,使出吃奶的劲儿拖着他,吃力地游向岸边。好不容易,两人上了岸,雲薇甩了甩自己身上的水,又看着表情微痛苦的青阳,焦急地问:“喂,你还好吧?你刚才是抽筋了还是怎么的?”

青阳不答,只是在咳出水的同时,伸出手尝试着捏了捏左脚踝,一阵抽痛。雲薇了然,估计这家伙因为入水太急,脚撞击到石头之类的东西,有挫伤。她长叹一声,看了看四周,立即回到石桌旁,一把掀起桌布,然后裹到浑身湿透,甚至有些微微发抖的青阳身上,然后又扶着他,慢慢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这一次,岳青阳没有拒绝,只是,从离开岸边,到落座石凳上,他都直直地盯着越飘越远的模型船,说不出的遗憾与失落。雲薇见状,轻抽嘴角。这个家伙真是别扭、倔强得可以,之前明明不舍却非要意气用事地扔掉,现在明明想找回来却又力不从心,说一声请她帮忙,就那么难么?最后,她无奈摇摇头:“哎,我去给你帮你拿回来!真是的,明明舍不得,非要瞎扔,真当那个动作很帅吗?”

说完,雲薇嘟着嘴,又好气又好笑!“不用了,已经飘很远了……而且这湖里障碍也挺多……”青阳的声音依然清冷,却难得没有之前的疏离感。说着,他作势想站起来离开。雲薇却一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让他重新坐回去:“你老实坐好了!这么漂亮精细的模型,丢了多可惜?我去给你取回来,再说怎么处理你受伤的脚!还有,本姑娘的游泳能力,还从未得到过质疑!就这湖水,算什么?”

说完,雲薇自信一笑,这一笑,在阳光穿透斑驳树叶的映衬下,显得迷幻而神奇。就在岳青阳还在为她强硬的话、自信的笑失神时,她已转身跑到岸边,再次跃入水中。雲薇从不说大话,更不盲目自信,作为S市少年女子游泳冠军的她,很快便拿着完好无缺的模型船,重新坐回岳青阳对面。“给你!别再瞎扔了!”

岳青阳面无表情地接过模型,看看船,又看看雲薇,良久,才浅浅一笑,轻轻说了句:“谢谢!”

看到他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虽然很短很浅,雲薇仍是满足地笑开了花,也不枉她两次入水、浑身湿透。可青阳看着手中的模型,很快再次落寞起来:“不过,其实也没什么意义。有谁会在乎我成功做出它呢?”

“我啊!我还从没见到一个人能够不看说明书,就组装好如此精密的模型!”

闻言,岳青阳眼中闪过惊喜之光,但很快再次暗淡下来,他苦笑道:“连船都有人在乎,可我却……算了,没什么意义。”

“什么?”

雲薇微愣。虽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但这抹与他年龄并不相符的苦笑,却让她很是揪心。“我是说,大概,我的人生本就是无意义的!”

岳青阳看着雲薇,眼中有哀伤,又有羡慕。雲薇不知道他在羡慕自己什么,却很气愤他说出如此自暴自弃的话。于是,她收起笑容,坚定地看着他的漂亮眼睛,一本正经道:“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才会如此哀伤落寞!但我想说的是:你才经历了多少?你懂什么是人生吗?如果不懂,就别轻易给你的人生下定义!”

“可如果我的人生就是不公呢?”

岳青阳突然有些激动!他也不希望就此将自己的人生定义为黑暗,可是这种爹不疼娘不爱的日子,他真的受够了!雲薇双手按住他的肩,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冷静而坚定地说:“存在即合理,我们改变不了一些东西,就要尝试去理解它,包容它,最后实现大和谐,否则,痛苦的往往是自己。”

青阳一愣,他没想到能从一个跟自己几乎是同龄,甚至还略显小一些的女孩嘴里听到这话。可从他渐渐认同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将雲薇的话放进了心里,并且认真问道:“是因为你看得通透,想得明白,所以才这么快乐,这么爱笑么?”

此话一出,雲薇算是明白了他羡慕的眼神中包含的意义。原来,他是羡慕自己的笑容。原来,不是每个同龄的人,都过得单纯快乐。原来,他就过得不开心,他总说没人在乎,想必他的哀伤和落寞,应该是缺乏关注、关爱所致吧。想到这些,雲薇没由得心疼。她突然觉得,自己先前因为稍微缺少的关注而引发的不快,根本不算什么……她是幸福的,她是幸运的,而此刻,她想把这种温暖和快乐,传递给面前的男孩。“你知道吗?就你这副尊容,已经能让多少人为之汗颜?就你住在这个地方,又能让多少人羡慕不已了?当然,你也可以说,这些东西都不重要,都不是你的,某些你想要的东西,却一直没有得到。可是世事多艰,上帝不会太眷顾一个人,把所有的所有都给他的!你若是总看着自己失去的、没得到的,却不想想你拥有,你便很难快乐!”

岳青阳瞪大眼睛看着雲薇,眼中的情绪逐渐改变。半响,他的脸柔和下来:“这就是你笑容的秘密?”

见状,雲薇扑哧一乐,戏谑道:“哪有什么秘密不秘密的!想笑就笑咯!笑又不犯法!喂,说实话,你不笑,真的是对不起你这副好皮囊!”

闻言,岳青阳也忍俊不禁。好似在说:“你这个家伙,怎么总是在打趣我的皮囊?”

雲薇见他终于有了笑意,也松了口气。但随即却皱起了眉头,因为她闻到了自己身上浓浓的腥味,不自主的嘟起嘴来。青阳疑问:“你讨厌鱼腥味儿?”

雲薇笑答:“喂,我哪里是讨厌鱼腥味儿?我是讨厌鱼!”

青阳呆楞:“啊?你不爱吃鱼?那岂不是会错过很多美味?鲜美的寿司也享受不了啰?”

雲薇撅嘴:“寿司?你爱吃日本人传过来的那玩意儿?真的好吃么?想想都觉得怪怪的啊!”

青阳微笑:“不试怎知?”

雲薇灿笑:“好吧!跟你一个喜欢吃鱼的人讨论我吃不吃鱼,真是有点对牛弹琴!”

“对了,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岳青阳突然意识到。可惜,雲薇的答案,让他们错过了知道彼此姓名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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