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反正许母和许大，一到天冷就觉多，还睡得死，他们发现不了。牛大爷也是个有女儿的，虽然说他女儿比许悦然大上几岁，已经出嫁了，但人总是有同理心的。他那因为年纪上来了而开始变得浑浊的眼睛里，浮上几分心疼。“姑娘啊，你娘是个心狠的，家里再穷苦，你娘要是心疼你，肯定会让你同她一床睡的啊！”

许悦然低着头不再说话，茶也要茶得有水平，都被这样劝了，若还是帮着许母和许大说话，少不了会有人以为那是命贱，活该。牛车的速度不算快，但四条腿的终归是比两条腿要走得快的。路旁的大树和野花不停后退，被夯实的黄泥路，也在变化着场景。白云被风吹换了几个形状，只有白云后面的天空，一如许悦然出发前在村口看见的一样湛蓝。县城城门很快就到了。许悦然下车先是去了一趟张家木头铺，结完钱又直奔赵家而去。下花村所归属的这个县城叫四季县，县城里市坊分明，而四季县的坊又分为了西坊和东坊。能够在西坊居住的都是城中的富户，赵家自然也是在西坊。许悦然顶着大太阳，一路从张家木头铺走到赵家时，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她从背篓里拿出水袋，倒出水沾湿帕子，把脸上的汗擦了擦，才敲响赵府靠近厨房的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