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老大的应允，后面的小孩纷纷散去，重新往山里跑去。许余一直看着伙伴们往大山里跑去的背影，等到他们跑远了，看不见了之后，才舍得扭头，重新把担子挑回肩上，“走吧。”

许悦然看出了他眼里流露出的羡慕，说：“帮我挑猪相当于抓了两只兔子。”

许允默不作声，自顾自的走在前面，但许悦然感觉到他的脚步轻快了很多。很快，挑猪的两人和紧跟在许悦然旁边的秦宝穿过山泉，到了秦阿婆家门口。许悦然说到做到，立马结账，回房里拿出一个荷包，从荷包里拣了二十文钱递给许余。许余拿过铜钱后，从头到尾数了几遍，小心翼翼地把钱塞到怀里，似乎是怕钱掉了，使劲儿把腰带又勒了勒。在旁目睹所有过程的秦宝哼了一声，“你知道二十是几个二吗？”

“什么啊，二十就是二十。什么几个二？”

许余自认比秦宝大一岁，对于秦宝说的话，他不明白，直接认定是秦宝在胡说八道。“十个二！”

秦宝说完，又转头看向许悦然，“我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把口诀来来回回背了很多次。”

许悦然正在解绑野猪，随口附和道：“不错，做得很好。”

秦宝见许悦然一路上都跟许余有说有笑的，现在轮到他了，就爱搭不理，他有些生气，但是许悦然现在是他唯一的朋友，秦宝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他继续争取许悦然的关注，“我知道三十个二是多少了。”

许悦然抬头，这么快的吗，只背了几遍乘法口诀，就能够举一反三，并且可以通过现象看本质了吗。“是多少？”

许悦然问道。“六十。”

情宝昂起头，非常得意，“一百个二就是两百，一百个三就是三百，一千个三就是三千。”

他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一百以上的数，昨天在他算出来三十个二是多少后，苦思冥想了很久，都不知道一百个二是多少，后来他就问了他爹，1一百之后还有数字吗。他爹到地里拔了一天的草，累得腰酸背痛的，沾着枕头就要睡着，没想到被小儿子推醒了，虽然生气，但难得小儿子那么上进，还是耐着性子说：“一百过后就是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以此类推，再到另一个一百，就是两百。”

秦宝番然醒悟，又问了九百过后是什么，九千过后是什么。幸好他爹是个生意人，相比其他农户，勉强知道多一些数字，秦宝的问题他都能一一回答了。仅仅只是一个晚上就知道那么多数字的秦宝，自然得意的不得了，在他眼里，许余就是个只知道来来回回数20的小傻子。“不错嘛，真厉害，还知道些什么了。”

没有人不喜欢聪明的小孩，特别还是自己教的小孩。“知道了百过后是千，千过后是万。”

“这有什么，我也知道。”

许余不甘示弱。秦宝因为许余他们从来都不带他玩，特别不喜欢他们，又加上今天许余一直在和他抢许悦然的关注，秦宝更加不忿，“你知道三十个二是多少吗？你知道二十个三是多少吗？”

许余愣住，他刚刚听到秦宝说三十个二是六十的时候，非常惊讶，他不知道这个数字是对的还是错的，但看许悦然的表情，许余就知道秦宝说的是正确的。只是，三十个二是六十，那二十个三又是多少，许余不敢出声了，因为他的确不知道。“也是六十！哼，笨蛋。”

秦宝呛声道。许悦然察觉到两人之间起了硝烟味，连忙出声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狗儿，我再给你出道题。”

本来眼里快要冒火的秦宝听到许悦然跟他说话后，眼里的火焰马上熄了下来，“许姐姐，你说。”

“六十就是可以分成几个二，六十又可以分成几个三呢？”

秦宝眨巴眨巴双眼，他心中是有答案的，只是不明白许悦然这样问的意义是什么？“六十文钱分二十份，一份几文钱？六十文钱一共有几种分法？”

许悦然又问。秦宝领会到了许悦然为什么这样问了，她是要教他新的东西。秦宝随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的沙面上演算着，许余也探过头去看，想要看清秦宝在写什么。秦宝见状，转身把屁股对着许余，用身子把他在地上画的东西遮挡得完完全全的。许悦然噗嗤一笑，许余也回过神来，秦宝的这些东西都是许悦然教的，看秦宝在地上画的这些东西还不如直接问许悦然呢。“九姑，我也想知道。”

蹲在地上的情宝听到这话后急了，活像一个被逆毛撸的猫。“不能告诉他！”

秦宝今天的表现一直都很小气，许悦然见他是小孩，都一一忍了，只是看见他对于知识都那么小气，有些怒了，“怎么就不能告诉他？”

秦宝搓着手想要反驳，但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一个不能够告诉许余的理由，最后只好扯了一个连他都觉得没有说服力的说法，“我把身上的泥洗干净，你才教我算数的。”

他委屈得像个小媳妇，许悦然怒气也消了，打趣他道：“可是许余身上干干净净，他又没有泥？”

秦宝红着脸，气呼呼地蹲下来，重新用树枝给分六十文钱。许余能够成为孩子王，也是有道理，他知道许悦然教秦宝算数是有条件的后，从怀里把二十文钱拿出来，塞回许悦然的手里了，“九姑，我不要钱了，你教我吧。”

许悦然笑着把钱推回去，“这是你帮我挑猪的钱，退回来干什么？”

想要学知识是好事，许余和秦宝这个年纪本就应该是好好学习的时候。只是既然昨天答应教秦宝是有条件的，许悦然也不好当着秦宝的面就这样子教许余，这个年龄的小孩正是秩序敏感的时候，厚此薄彼不仅会让秦宝对她失望，还会让秦宝心里对许余的芥蒂更深。“上山抓兔子去吧，你要是抓到只大兔子来，我就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