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鬼本着胳膊肘不能往外拐的操守，给他家主上转了下眼珠。恰好被眼尖的叶依楠逮个正着，要笑不笑警告他：“眼珠子不想要了，我可以替你挖了它！”

看看，多凶残！“要，要，”青鬼眼观鼻鼻观心喝茶，默默在心里为自家主上烧香，希望他自求多福。“姓芸名霜……”徽渊说话间，注意着她的表情。“哦，是吗？”

叶依楠若无其事抿了口茶。青鬼极想给他家主上竖个大拇指，奈何这副尊容办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朝徽渊扬了下下巴。徽渊：“……。”

忍不住抬手，准备捏一捏跳的欢的眉心。瞧见叶依楠望过来，他将欲捏眉心的手改为撑住额角，姿态雍容的“嗯”了一声。叶依楠小人得志，终于愿意放过这茬了，回归正题：“你进御妖谷后，牧洵就成了你的内应？”

徽渊不知道她的这个问题里有没有“坑”等自己跳，妥善的思虑了一番，这才开口：“我未当她是内应，她说会用事实证明她忠于我族。”

他澄澈的眸子时刻保持着不知自己说的对不对的探究，莫名可爱，叶依楠不由好笑，放下茶杯，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笑道：“好了，不闹你了！”

徽渊瞧着她的笑脸，银眸里也泛起一片涟漪。“牧洵是想让你保护她的女儿吧？”

叶依楠问。“……嗯。”

徽渊应完声，紧接又道：“该回族的族众已回族，我此次回去准备封族。”

“封族？”

叶依楠不由想起上一世他用鳞刑处死琉芳的事，眸间闪过思索，问青鬼：“琉芳在哪？”

“你们自己看。”

青鬼扔出一个直播画面。只见叶依楠和徽渊曾待过的那座断崖下的小屋前，琉芳正在指挥下属掘地式搜索。不一会儿，便又一个下属跑出来道：“离开已有五日。”

“这么精准？”

叶依楠看徽渊。“他本体是狼狗。”

徽渊银眸含冷意，望着直播画面。叶依楠将手放进他手掌心，与他十指交握：“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嗯。”

他垂眸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身上的冷意也散开不少。琉芳方出院子，便见萧长卿带人浩浩荡荡赶来。萧长卿望了眼她身后，暴躁发怒：“没找到？”

琉芳并非他的下属，听他如此语气，虽怒却发作不得，懒的搭理他，绕过他。萧长卿把人挡住。两人瞪着彼此，火星子乱溅。“谷主，正事要紧，”牧洵上前，语气温柔，问琉芳：“若大护法知道妖王与叶依楠离开时间，还望告知。”

琉芳连同心中对萧长卿的火气，一股脑儿的倒给了牧洵：“麒麟日行千里，告知你有何用？”

牧洵面露尴尬。萧长卿搂住牧洵，手掌虚虚的落在她微隆的腹部，狠狠瞪琉芳，道：“到底何时离开的？”

琉芳目光点在牧洵肚子上，不知为何，眸子淬毒。过了许久，不知她做了怎样的心里安慰，身上的气息从恨化为了嘲讽：“五日前。”

“……日行千里……”仿佛这一切是琉芳造成的，萧长卿咬牙切齿看她：“老夫要的妖兵呢？”

“你不要太过分，”琉芳似乎再也忍不了，横眉怒吼：“本护法已派出万余，你还要多少？”

“万余？”

萧长卿愣了一下，审视的看她，瞧着她不像作假，才开口：“为何老夫见到的只有六七百？”

“六七百？”

琉芳的怒变为了惊。因为她这段时日莫名消失的属下便是这个数字，问：“你见到的身上可带了本护法特制的腰牌？”

萧长卿：“并无。”

琉芳神情染上惶恐：“真没有？”

萧长卿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变来变去。牧洵：“难道是妖王带走了？”

这是琉芳最不愿意面对的结果，闻言又警告的瞪了牧洵一眼。萧长卿握紧了拳，似乎在强逼自己冷静，半响道：“先查清楚再说。”

琉芳匆匆离去。萧长卿还立在原地。牧洵上前安慰：“谷主控制的御妖师和妖奴妖兵众多，就算失了叶依楠一支，也并无大碍。当务之急乃是为她上京之事想出应对之策。”

萧长卿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已，强撑了精神拍拍她的手：“你说的对，我已经放出她叛出御妖谷消息，也给宫里那位去了信……”他转身向身后下属：“你们去，给各地张贴她的画像，大肆宣扬她是人族的叛徒，与妖族狼狈为奸对付御妖谷、对付人族，如……”“贼喊捉贼！”

叶依楠瞧着直播画面中萧长卿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的模样，向青鬼：“你把截留的他给陛下的信全给我。”

青鬼立马给她抖出来十余封信。徽渊一一翻过，又原模原样封上，问：“你想如何处置？”

叶依楠：“给太子。”

徽渊转眸望向她：“你不是没收拜帖吗？”

“脾气发发就行了，大事当前，我怎么会那么不懂事呢，”叶依楠向门口踌躇已久的十五道：“是吧，十五？”

十五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小嘴一撅：“楠楠，你又欺负我！”

叶依楠瞧了眼她抱的满怀的金银首饰，道：“是你的了。”

“真的吗？”

十五顿时眉开眼笑，八爪鱼似的扑抱住她，娇娇气气撒娇：“我就知道，楠楠最好了！”

“咳……”徽渊轻咳一声，银眸不耐烦的扫十五。十五缩了下脑袋，默默松开。叶依楠轻笑看了徽渊一眼，问十五：“萧云皓手中，黎漫烟写给他的信拿到了吗？”

“拿到了，我去取，”十五一阵风儿似的跑出去，再一阵风儿似的跑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匣子。叶依楠把匣子给徽渊：“借你的银蝶帮我送给萧长卿，让他分点儿心思看看他儿子干的好事，别老把眼睛盯在我身上。”

徽渊颔首，拿起匣子进了里屋。“你要挑拨离间，祸水东引？”

十五戴的满脖子满胳膊首饰。叶依楠瞥了眼，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亮的生疼，问：“你还知道挑拨离间，祸水东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