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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十八线龙套的逆袭之路(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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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叶依楠和贺司川都在各忙各的,连打个照面的时间都没有。倒是程亦辰,说为了有助于创作《笑皇途》里的曲子,一有时间就来片场。其实按照原主要程亦辰后悔的愿望,追根究底,就是让他爱而不得。就如同原主曾对他那样。“他这段时间,对你改观很大,你不乘胜追击,再添把柴火?”

青鬼可能是闲的发慌,很像看些热闹。叶依楠正在等她的戏,向程亦辰的方向转了一眼。程亦辰在对到她眼神的一刻,猛地把头转到相反方向。叶依楠没有丝毫情绪的望回场上表演:“原主爱过他,我又在他还没有彻底厌恶的的时候,干脆利落的先下手踹了他,依他自负自大的个性,这些东西足够他不甘些时日。”

青鬼:“不甘,不够吧?”

“是不够,”叶依楠一下一下捋着腰间的玉佩穗子,反问:“你认为对于程亦辰而言,原主乃至于现在的我,算什么?”

青鬼:“兄妹不像兄妹,朋友似乎也不对,说不上来。”

导演喊了“咔”。上一场戏已经结束,现下轮到她了。“复杂就对了,”叶依楠走到自己的位置:“他不是蠢人,会察觉到,就算我不对他做什么,他往后也只有求不得。”

各就各位。这是叶依楠在《笑皇途》的最后一场戏——城破国破,公主自刎殉江山。巍峨宫门之上,她褪去了连日来为乐阳国拼杀到最后的盔甲,换上了公主服。城楼之下,旌旗猎猎,铁骑踏踏,轮番喊阵:“你们若投降,便如何如何云云!”

已近黄昏,天边的云霞染了大半个天空。她身后浓烟四起。城下之众见状,慢慢后退。火光滔天。她收回望向远方的那双眼,无论存在过多少纯真、挣扎、绝望、恨铁不成钢、疲惫以及无奈,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潭水般的平静。“乐阳!”

骑在战马上的男子朝她喊,那是她曾爱过的人。而如今,他是她的敌人。他的身边,立着另外一个女人。她的面上滑过痛苦。梦里面似乎也有过这样相似的场景,叶依楠说过不让梦境影响现在,可还是一时分不清梦与戏。“不错,就这样!”

导演紧张的盯着拍摄器。贺司川不知何时也来了,正和上官文站在一旁。“小叶前途不可限量啊,”导演向上官文:“你有眼光!”

怕他看不懂似的,兴高采烈解说:“你看,她的表演多有层次,情感过度多流畅漂亮。”

“还有,你看她的眼神,把柔弱的翅膀撑不起她展翅高翔的悲情演绎的多淋漓尽致。”

工作人员给叶依楠递了把剑。再次开拍。“本宫乃乐阳之国乐阳公主,尔等乱臣贼子算什么东西,也配本宫投降!”

高傲,骨气,公主的形象顿时支棱起来了。接下来就是她自刎。“等一下,”青鬼突然惊道:“有危险。”

叶依楠警惕:“怎么了?”

青鬼:“你手里的剑,剑刃真能割破喉咙。”

叶依楠:“你有没有办法,让剑刃发生变化。”

“有,”青鬼:“但你身后的柴火,也被动了手。”

而且,已经迟了。离她最近的那些柴火,被人提前点燃了。火烧进了贺司川的双眼,直击他心脏。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场景:“在一个殿中,他反手一剑,将叶依楠与他穿了个透。挥手打落烛台,熊熊火焰将他二人吞噬殆尽。”

“川儿!”

上官文从未见贺司川举止这样失态过,他面色惨白,惊惧满目,仓皇奔向城楼。……叶依楠还没有醒来。医生说,是被浓烟呛的缘故。贺司川坐在床前。脑海中如潮水般涌来一些画面,全是关于面目与他和叶依楠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他敢肯定,那不是现在的他。可脑海里的实感告诉他,那就是他。记忆从脑海中那个他只有几岁开始。他越过拱桥流水,经过吵吵嚷嚷的仆妇,听到她们说夫人生了。冬日暖房,她软软一团,躺在被丫鬟晃动的摇篮里,手舞足蹈冲他傻笑。春日花开燕归,她雪团子一样迈着小短腿,跟在他身后叫哥哥。她好动,绣花针决计捏不住,抚琴坚持不过半刻。每每写完一幅字,手上和脸上沾的墨汁不比纸上少。他清楚的感受到,脑海中那个他,在得知自己不是她亲哥哥时,心里流淌的欢愉。以及,她的姐姐被指婚给他时的痛苦。及至最后,因她也被说了亲事的嫉妒。那个他,千方百计,终于将她算计到了自己手中。初拥她入怀时的喜悦,哪怕仅仅只是回忆,也让他战栗不已!在这一刻,贺司川似乎有些明白,为何面对叶依楠时,他总是那么的不能自控了。刻进骨子里的爱,怎能不深沉。可是这样的日子好景不长,后面的记忆一片兵荒马乱。她为他吃苦。替他受伤。他们相依为命。却在苦尽甘来时,双双坠入了又一个无底深渊。生过她、养过自己的父母死了。虽非他所愿,却因他而起。更让两人万劫不复的是,她误会这是他想要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所做出的选择。而他,解释不得。在以后的那些日子里,两人之间只剩折磨。及至最后,终以惨剧收场。其实,她先刺的那一刀,并不在要害。有恨极、绝望极,也有以此彻底了断的意思。但他不愿啊!一路走来,他拿她当支撑。走到这巅峰,他看似得到了很多,然而夜深人静之时,却一次比一次孤独的察觉到,他所剩的也仅有她了。她生、她死,他怎么敢放。寒刃穿膛而过。那个他,甚至不敢看怀里女子的表情。感觉到她的脉搏不跳动了,他拔出剑,将她护在身下,任由火舌撕咬。贺司川的手指摸上自己的胸膛,那是被剑刃穿过的地方,似乎正在泛疼。他解开几颗衬衣扣子,垂眸望去,一道伤印赫然入眸。那东西,他生来就有。小时候,他的母亲告诉他,那是胎记。贺司川的目光抬向叶依楠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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